第六章 玄灵老人
深夜，褚天歌来到后院中，忐忑思虑，难以入眠，夜风丝丝沁入胸怀，觉得畅顺了许多，正沉思之际，猛然听到耳边响起个悠悠荡荡、飘飘忽忽的语声：
“今天帮了你的忙，你小子怎么感谢我啊？”
褚天歌一怔，转头环顾周遭，却没发现任何人影。
“嘿嘿，不必看，你看不到我的，因为我在你的身上……”
褚天歌听毕吓了一跳，在自己身上？那语声，好似真的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他饶是大胆，也不禁吓出了冷汗：“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身上？”
“好吧，我就让你看看真面目。”一缕轻影，从褚天歌的胸口处衣衫内飘了出来，然后飘浮在前方外的半空。
褚天歌看见了这个影子，这虚影似是秃顶白胡儿、模样和善又滑稽的矮小老者。
他倒吸了口凉气：“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说今天帮了我？”
那小老儿嘻嘻一笑，“如果不是我帮你，你今天怎能打败龙丫头，这些天，我一直隐伏在玄武神衣内，本不想被打扰，岂知今天你小娃子差点让人摆平，只好助你一臂之力……”
褚天歌还有些茫然，却已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动容道：“今天我体内那股力量，是你发出来的？请问老人家是何方神圣，为何会隐伏在我身上。”
“我就是玄武龙龟的灵主，你叫我玄灵即可，至于为什么跟着你？哼哼，你吸纳了我那龙龟的全部内息，害得我老人家无处寄居，当然只好跟着你了。”
那叫玄灵的老者，似不满地瞪了一下褚天歌，语气很快又缓和：
“不过，也不怪你，你小子自己的奇脉中所爆发出的潜力，看你的脉象，实在是个百年罕见的神脉之才，但潜力越大，潜藏得就越深，先前你小子估计一直没碰到合适的外力激发，所以一直封存不动……”
“真的是个神脉奇才？”褚天歌自己都无法相信，“以前，师傅说我体脉都比一般人弱，我苦练了多年，也仍然没什么进展，怎会……”
“你师傅太没眼光了吧！”玄灵嘿笑了几声，“当然，你这小子的脉象比较奇怪，因为潜藏的奇力太大，所以埋得越深，表现出的脉象越弱，在没被激发出的一刻，别人看不出的，我那灵物龙龟实在忒倒霉了，成了引发你小子潜力的牺牲品，正好是它的灵脉之气与你的脉息吻合，所以才能激出你潜伏得极深的力量，并还全被吸纳了过去，与你的脉息所融合，汇聚在你的体内，让你小娃子捡了个大便宜。”
褚天歌听对方的解述，明白了自己的这一份奇缘之因果，不禁心神激荡。
“你先前不过是三品‘云木神体’，对吧？跟神脉之境差了老远，能一下子就冲破其后神体的八大关口，达到神脉层次，让你至少省了五到十年的修练时光……”玄灵老人摸了摸下巴：“小娃，既然我的灵物让你吸纳去了，你得赔。”
褚天歌一怔，脸上浮出担忧之色：“前辈，我又没饲养灵物，怎么赔给你？”
“那么你将自己赔给我就行了，既然我那灵物之力到了你体内，你小子又是个可造之才，我老人家来就培养一下你。”玄灵笑眯眯地说着，看样子就像见了宝贝似的。
“咳咳，前辈的意思……”
“看你一脸苦涩，怎么，不愿意？你别以为是你吃了亏，小子，这是你的莫大福气啊，懂不懂？若没有我的指点，你想斗过龙家，根本不可能，你才达到初阶的御气神脉而已！”
褚天歌心中一动，如今他最想做的事就是修练以晋级，与龙家对抗，既然答应了父亲，决不能让父亲失望，看这玄灵的样子，应该是位高深莫测的强者。
“我怎么才能尽管修练突破？”他急促问着。
“从吸纳了我那灵物之力，你体内现有巨大的能量存在，只不过，你小子初登神脉层次，太过生涩，不知道怎么发挥罢了，先前你能冲破神体之关，是凭着你本身潜力一蹴而就，其实还有多余的内息，你没能好好利用。”
玄灵老人的表情从诙谐中变得正经了起来：“今天我只是借力将你体内能量给引出，就打败了那丫头，发挥的还是你本身力量。”
褚天歌一喜，“若如此，前辈只教我怎么发挥全部的能量，我三个月后就不怕嚣张的龙家了！就算那姓龙的练到了紫霄神脉又如何。”
他从得知自己的奇遇，精神大振，担心事终于有着落了，三月后，自己能应付得了龙家，让褚家挺过危机，这是他的当务之急。
另外，想到今天那冷冰高傲的美女龙郁芳，心头在期待中多了几分刺激，若能将她的气焰狠狠压下去，岂不妙哉？今天她虽挫败了，看样子却并不服气，终究不是完全靠自己本事打败她的，多少也有些遗憾。
“你想得忒天真了些，小子……”玄灵老人瞳光闪闪，看到褚天歌大为振奋的样子，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呃，前辈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修练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尽管你的内息贮备得超乎常人，甚至可以说十分充足，但分散在各脉络之中，千丝万缕，不能凝聚，你将灵物之力吸纳了，却吸得较为生硬，大部分都难以聚元，无法变为现成的实力……只有少部分能得以运用，这少部分配合着你的潜力内息，所以助你一下达到了御气神脉的层次，接下来是突破到更高层次，那就并不轻松了。”
玄灵老人沉吟了片刻：
“想要打败第五阶‘紫霄神脉’的高手，你至少得达到第四阶‘天剑神脉’才行，这样尽管还差了一个层次，有玄武神衣护身，也大致能应付了，不过想将分散在体内的千万脉息灵力全都汇集起来，百川归海，这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任何一脉的内息引岔了，贻害无穷。”
褚天歌呆呆地听着，心中有些急躁：“慢慢来，那得多久？”
“若是你没有吸纳灵物之力储在体内，仅初阶练起，正常情况下，至少要七八年才能炼成天剑神脉，有了储存的内息，则能缩短到一年左右，撑死了也得半年。”
“半年？那不行，我三个月就得练成啊！龙曜城武会迫在眉睫。”
玄灵老人摇了摇头，“我让你慢慢来，半年都算快的了，三个月？谁来给你保证三个月。”
褚天歌心中急躁，在院子中走动几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是没办法……”玄灵揪着白须笑了笑，“除非以丹药来辅助，若是有‘息灵丹’就好了，可以助你尽快凝聚分散在体内的气息，两个月就差不多能成。”
“那你不早说！”褚天歌见到玄灵老人性格不羁，对他就没那么恭谨了，先前的沮丧与焦灼，立时就变成了惊喜，“息灵丹在哪里，我立即去找来，无论多大代价都没关系。”
“你小子知不知道息灵丹多么珍稀，你要找到材料，其次，以那些材料将丹药炼制出来，你身边又没炼药大师帮忙，怎么能行？息灵丹，天下没有现成的，反正据我所知没有，就得自己炼制，还好，我虽没炼过，但知道所需灵材与炼制的方法……”
褚天歌听着玄灵老人一步步讲解，似乎艰难之至，他从来不服输、不放弃，纵是千难万险之事，也得去尝试，为了能遵守对父亲的承诺，保住褚家不受人欺压，必须豁出去了。
“要什么材料，怎么炼？我会努力去找齐。”
“玄合草、黑晶石，纤蛇胆与鹿魔角，这四种是必备。”
※※※
褚天歌告别父亲，回到风云城。
他说去找师傅空山老叟的，并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将去涉险。
“天歌，你才回来，怎么又要走？”上官倩云与褚天歌聚在城外的小林，互诉衷肠之后，上官倩云听到褚天歌即将离开，惊异又失落。
褚天歌笑了笑，轻抚她面颊，“我会回来的，等我。”
上官倩云心情起伏，秋波迷离，“我爹上次答应卜家的求亲，从你打退卜浩全，这件事终于作罢了，但我爹对你始终有成见……”
“我知道，从前他就这样，看不起我。”褚天歌淡淡一笑，低声道：“倩云，等着我，三个月后，等我将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去上官家正式提亲。”
倩云的脸上透出晕红，更加美丽可人，晶澈的秋波中闪出幸福光泽。
她那纯真又不失妩媚的样子，让褚天歌看得心起骚乱。
褚天歌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左颊上轻吻一下，怕她被吓倒，只是蜻蜓点水，稍沾即走，上官倩云还是很意外，轻轻啊了一声，捂左颊。
“放心，那时我会让你爹重新‘认识’一下我，担保他什么成见都没了。”褚天歌一笑，以话语分散她的注意力，化除了将至的尴尬气氛。
对于上官家，他并不担心，从前，上官炎风看不起他本事低微，没前途没背景之类，如今他回归褚家成为了三少爷，能力又大为提升，到时去求亲，绝对无忧。
“你这次又去哪里啊。”上官倩云对他的行动，总觉得忐忑不安。
“没事，我去找一个帮手罢了，别担心。”褚天歌又柔声安抚她。
他不会告诉上官倩云，自己将返回天颅生峰的玄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