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巧妙洗脑

我和李纯纯来到一个依旧破旧不堪的平房前。远远的，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唱声。有五六个很年轻的男女站在外面。他们一看我来了，都像多年不见得老朋友一样，很热情地和我握手，不停地说：“帅哥，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

里面坐满了人，他们端正的坐在小马登上，狂热的鼓掌。靠近我的人齐齐站起来和我握手，用一个直角把我传到了最前面。

他们都大声喊起来：“快，让开一条星光大道，让新来的帅哥坐前面啊！”我看到白板上写着：穷人为什么这么穷？富人为什么这样富？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正神采飞扬的唱刘德华的《中国人》，唾沫不时飞溅。他唱完了说：“我们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把我们的事业做好。下面请著名博士李飞，来讲经济营销理论——”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走上讲台，他抑扬顿挫地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培训师李飞。我来自浙江杭州，希望大家用几秒的时间把我深深记住，在记住我的同时，我愿在以后的生活中成为大家相知相随的朋友，在以后的工作中成为大家成功而密切的合作伙伴。

众所周知，自信是成功的基础，为了鼓励大家呢？我发明了一种自信口诀，大家随我一起朗诵一下——我是最棒的，我真的是最棒的，我真的真的是最棒的，我上面是最棒的，我下面更是最棒的，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最棒的！”

他其貌不扬，动作极其夸张，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拍屁股，像一只猴子在表演，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那博士继续说：“大家来到这里，无非是寻找机会和寻求改变。我把你们带到一个敢梦敢想的空间。它首先不限制你年龄的大小，学历的高低，在家有无良好的社会背景。只要你做人成功，想要就能得到。得到就能改变你和整个家族的命运。大家都知道，一个城市的好坏，服务业起到决定的作用，大的不说就说小的吧，农村人多没有水冲的厕所，那种臭气熏天的如厕环境，相信大家都略有耳闻吧！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农村没有城市那样四通八达的管道。所有我们要打好基础建设，经济是否发达，就靠这些我们这些铺管道的人，需要我们辛勤劳动，无私付出……”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个年轻女孩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喊一声：“骗子，传销，把我的血汗钱还给我……”

我胆战心惊，紧张的不行，没想到掉入泥潭了，陷入传销组织了。我想起社会上有关传销灌迷魂汤，关黑屋子，拿钱取人的说法，心中不寒而栗。我大着胆子猛地望门外跑，还好场面混乱，都注意那个尖叫的女孩了，没人拦我，我咬牙向前冲。跑了很久，感觉后面好像没人追来，才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李纯纯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来了，她喊到：“寻阳哥，你跑什么呀？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我十分生气地说：“传销。你们想害我呀？刚才里面有个女孩声色泪下地说你们骗她钱！”

李纯纯仍然镇定自如温柔和气地说：“哥，你听错了，他们再演话剧！要不你明天再来听，听完他们的表演，就全明白了！”

外面刮着西北风，还真有些冷。李纯纯急忙帮我撑开伞挡风：“哥，你是唐总的朋友，我们请来的经理，我们就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害你啊，如果这真是传销组织，为什么你的手机，钱财，我们都不动呢？还有你刚刚跑，也没人阻拦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好吧，我带你去见领导，你会明白一切”

“我不去——”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拒绝她的提议，

李纯纯用鄙视的目光盯着我说：“你怕了？”

我被她激将的血气上涌说：“去就去，怕你什么？”

李纯纯又温柔地笑了：“我们先回住的地方吧，领导一会就到！”

回到昨夜住的地方，那些人一看到我就跑上来握手，都说：“欢迎回来，帅哥辛苦了！”有的忙着给倒茶，有的端来洗脸盆给我洗脸，让我受宠若惊仿佛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李纯纯开始她的口才表演：“帅哥，你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吗？天堂里，大家都相互尊重关爱，一起享受幸福，地狱就是相互怀疑猜测，独自忍受煎熬！你看大家都这么热情，都相互关爱，你还怀疑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李纯纯说，我来给大家出个脑筋既转弯，读完清华大学要多长时间？

众人都抢着回答，有的是三年，有的说四年，李纯纯摇摇头，然后笑着问我：“哥，你是不是胸有成竹蠢蠢欲动了呢？”

“这有什么难得，读只需要三秒钟我就能读过清华大学那句话了！”

他们都惊讶地看着我说：“不愧是唐总请来的，太有才了啊！”

李纯纯又出了一个“1加1等于几？”的脑筋急转弯，要求每人给一个答案。最后公布结果是2。所有人大跌眼镜。那丫神秘兮兮地说，其实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只是我们都想得太复杂了哦。

吃完饭，她又带动大家开始做游戏了。游戏很简单，数1到99，一个人可以数一个数或者两个数。喊到停的时候，数偶数的人就罚唱歌一首。奇怪的是，我老是中奖，简直成了我一个人的演唱会了。大约到了四点钟的时间，

突然一个女孩像电视里春香楼里的老板娘一样大声喊了一句：“领导来了——”

这仿佛是一道圣旨，所有的人象发了疯一样向门口挤，帮我倒茶的美女理解停下来，帮我洗脸的美女也立即停下来，都飞快地跑到门口，那个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老女人更是急急忙忙地跑去，跑的时候被拌到了，摔在地上，鼻子都流血了，她哼都没哼一声，然后随着人流齐刷刷地扑通跪在领导面前，大声欢呼：“领导中午好，谢谢领导过来指导工作——”

我心想：“完了完了，这是什么性质的组织啊！”

我走上前仔细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他们帮领导用双手在搽皮鞋。领导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他向我伸出双手，笑容中非常有自信：“帅哥中午好。介绍一下，我叫马跃，使我们公司的副总，听说你是唐总的男朋友，很是羡慕啊！”

他被众星捧月一般请到了客厅里上座，然后他盯着我，诡异的目光似乎能洞穿我的一切，然后他突然发问：“帅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公司像传销组织？”

我点了点头，他猛地一拍胸脯，振振有声地说：“我以人头担保，这个行业绝对不犯法。”

他指着在座的每一位：“我们犯不起法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啊。再说了我们要犯法，在家里犯就可以了，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北海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犯法？在家犯法，父母和朋友可以去探望，在这个地方犯法，谁能过来？父母一大把年纪，难折腾啊。我们的市场部老总张红，一家族60多口人都在这里混。如果犯法，他一个人犯就够了，何必把一家人拉进来。还有我们的老总李春，把他6岁的儿子李泰顶在头上，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有必要把儿子带进来犯法吗？这从情理上说不过去。再说了，我们只是打了法律的插边球，直销都没立法，我们纯资本运营犯的哪门子法？”

领导看我频频点头，似乎被他洗脑成功了，于是他火上加油又开始了更深的洗脑：“说道骗，它分善意的骗和恶意的骗。善意的谎言永远是最美丽的。如果你朋友骗的你腰包鼓鼓，你让他美梦成真。如果他骗你家破人亡，你叫他妻离子散。唐总和你有那么深感情，她会骗你这个穷光蛋，她身价几百万，她会骗你一个农民工？我们之所以没有给你说明白，就是希望让你亲身经历一下，让你有个冷静的心来考察这个行业，避免你家人不必要的担心，为你保护一个完美的市场，给你一个灵感一个机会，让你脱胎换骨一夜暴富啊！”

我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问：“你们也不做事，光讲课听课的，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传销啊！”

领导笑了：“谁说我们不卖产品呢？你别急嘛，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点一点去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总不至于看到一个美女，就马上想和她结婚，考虑摆多少桌酒席，房子买在那里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他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我瞬间觉得以前的自己什么都不懂，需要学习的很多很多。

领导显摆了一番人生哲学和经济学，然后得意洋洋地走了，众人又毕恭毕敬地送他出门，看他开着宝马车像孙悟空一样腾云驾雾地消失后，每个人都羡慕得口水直流，不停地谈论着他的商业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