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个心愿的完成

常怀忠说的紫兰和春兰，两个女子不错，但若是取代念真，那是不可能的。冷凝竹说道：“王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她们两个是她们两个，虽然有她们的长处，但人和人……谁又能够取代谁呢？”

常怀忠沉思一下，说道：“也是，念真是同你自小就在一起的丫环，旁人怎么比得了？你是把念真作为姐妹、作为亲人对待的，念真也只有你一个，你们的关系无人取代……是呀，你也没有旁的姐妹，若有，偶尔的叫她们陪陪你，也能减轻你的烦忧。”

她的姐妹……叫她们陪她……常怀忠的一句话，叫冷凝竹猛然想起穆惜月，若穆惜月能够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她自然也是开心快乐。但她又怎么可以自私地要穆惜月来陪她呢？她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最初在她到王府的时候，常怀忠因为她的身份费尽周折，我成了他的多余夫人。

穆惜月同冷凝竹是一样的身份，就算冷凝竹能够说服常怀忠给她一个庶夫人的位分，但她妓女的身份，如何可以？常怀忠总不能同时拥有两位身为妓女的夫人。更何况，穆惜月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自该有她华丽的一生，虽然现在依旧沉寂在烟花巷，可她总有一日会脱颖而出，冷凝竹想她不能埋没了她。

沉吟半晌，冷凝竹说道：“王爷，千凝虽然没有亲人，但在烟花巷时有一位关系极好的妹妹，若是王爷不嫌弃，千凝想为她赎身，与她结为金兰之好，叫她到王府陪伴千凝。等到有合适的人家，再让她出嫁。这样，千凝也有了名正言顺的亲人不至于孤单。王爷看……”

常怀忠顿了顿：“这样的事情，只要千凝觉得好，本王不会阻拦。你觉得快乐，觉得有她在你不孤单，那么你就去做。”常怀忠的话，有足够的力度，显示了他的宽容与豪情，还有不拘小节。

冷凝竹起身，对常怀忠深深施礼：“千凝替我的妹妹谢过王爷。”

常怀忠一愣，忙扶冷凝竹：“千凝，你又是何意呀。你如此抑郁寡欢，本王还能够阻止你想要的一点快乐么？你的妹妹，本王也会视作妹妹的，无需如此，你想怎样安排，一切随你。”常怀忠的话语，十分磊落，却也藏了几分无奈。

冷凝竹懂他的无奈。

冷凝竹轻轻叹息：“是的，王爷，千凝身边没有了念真，好孤单……真的需要有一个更为亲近的人陪在身边。多谢王爷成全。”

抬眸望向常怀忠，他的面庞上同样笼罩着落寂，其实他有更多的事务繁杂，同样需要人陪，可是他的心思又那样深重，仿佛无人可以走近，看着他，冷凝竹想他即使是拥有那么多的女子，哪一个又是他的知己可以给他贴心的安慰？为了她他也付出许多，而她……又何尝是全心全意给他体贴与呵护？冷凝竹总觉得他什么都有，不用她刻意，只是此时她觉得她是错的。常怀忠需要她，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歉意，她……她知道也愧疚与他……

常怀忠低头看冷凝竹，叹道：“本王说了，千凝可以随意，只要你快乐就好的，本王不能说话不算，因此无需你谢。”

冷凝竹想，只有孤独的人，才理解另外一个人的孤独，因此常怀忠成全她。面对他，冷凝竹有一刻是深深的感动。其实，常怀忠才真正的需要安慰。看着他，将满腔柔情聚在双眸，冷凝竹凝视着他：“王爷……”

常怀忠又轻轻将冷凝竹拥在怀里，将他的下颌紧紧贴在冷凝竹的额头，轻声道：“千凝，你可不可以不走，陪本王？”

冷凝竹同样轻轻应声：“是，王爷。”

次日，冷凝竹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小虎子带往烟花巷的金玉楼，交给穆惜月。想为穆惜月赎身，叫她暂且到王府陪她的事情，不过这只是冷凝竹的一厢情愿，还不知道穆惜月是否愿意，因此冷凝竹必须先求得她的意见。若她在这段时间里有了心仪之人，有了更好的归宿，那么……冷凝竹就一切作罢。

想想在她走过的历程当中，在意的人并不多，因此冷凝竹希望他们都好。念真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但冷凝竹已经做了安排，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穆惜月，与她一样，皆是身不由己的人，冷凝竹想趁此机会帮她一把，与其说是叫她来陪她，也是想给她一个脱离烟花柳巷的机会，叫她在另外的地方，然后寻找适合她的归宿。女子的年龄，不禁老的，真正是青春易逝，冷凝竹希望穆惜月不要把最好的年华耗在烟花巷，蹉跎了。

不过，穆惜月愿意么？她愿意接受她的安排么？冷凝竹心中不能确定。

一整天的忐忑不安，心神不定。直到傍晚的时候，小虎子才回来，见到冷凝竹，忙将穆惜月的书信从袖中掏出：“回禀夫人，柳小姐让奴才给夫人带话，说谢谢夫人。所有的话，都写在信中了，夫人看过就知道。”

淑晴将书信从小虎子手中接过来，送给冷凝竹，冷凝竹忙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她终于开心地露出笑容。对小虎子言道：“你辛苦了，淑晴，看赏。”

能够为主人办好事情，看到主人开心自己也是开心的，小飞子见冷凝竹高兴，自然也是高兴。

冷凝竹看他欢欢喜喜领赏而去，含笑对淑晴说道：“淑晴，我们凌霄院，又要添人了。”

淑晴不解地看冷凝竹，随即笑着忙问：“夫人，是谁要到我们院子里来了？”

冷凝竹脸上带了欢欣：“就是你见过的，我的妹妹穆惜月小姐。淑晴，你愿意叫她来么？”

“她？”这个是淑晴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怔之后，忙说，“夫人，真的是柳小姐么？奴婢怎么会不愿意，柳小姐来同我们一起，不过是给我们增添一些欢乐，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呢？太好了。”

冷凝竹笑道：“明日，你带紫兰和春兰将东厢房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柳小姐住。”

淑晴施礼：“是，夫人放心，这件事情，奴婢一定能做好。”

穆惜月进入王府的日子，是冷凝竹高兴的日子，东厢房的房间已经完全的收拾停当，一应俱全，也不会辱没了穆惜月。月明院的人，得知穆惜月是冷凝竹结义的妹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早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冷凝竹让淑晴帮她梳妆成朴实的样子，又换上素净的衣裳。穆惜月入住王府的第一天，她不想让自己太过于夺目。但冷凝竹知道穆惜月，一定是璀璨耀眼的。冷凝竹想要这种结果，她--只做她的陪衬。

淑晴将穆惜月迎了进来，隔着好远的一段距离，冷凝竹就看到了穆惜月带了珠儿走来，如云秀发在头上挽起俏丽高贵的发髻，插了华贵的发簪，还有一朵绿芙蓉点缀，双耳垂翠玉吊坠，实在精致美丽，身上着淡绿衣裙越发让袅娜的身姿展弱柳扶风之态，实在显得冰清骨肉，飘逸之态。

这样的她，看上去实在叫人喜欢，冷凝竹也暗中高兴。唇边扶起笑意，还没有走近，冷凝竹就迫不及待唤她：“妹妹，你总算来了。”

穆惜月快走几步，欲要跪下行礼，冷凝竹及时伸手扶住她：“妹妹，一路劳累，快随我坐下歇息。”前面有两次穆惜月到冷凝竹这里，但彼一时此一时，冷凝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穆惜月的重视，以抬高她的身份，而不要任何人小觑她，冷凝竹为的是穆惜月的以后。

穆惜月似乎明白了冷凝竹的用意，只是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冷凝竹：“多谢姐姐。”

相互搀扶着，我们坐下，紫兰端上茶来，冷凝竹说道：“妹妹，且喝口茶歇息一下，待会儿用饭。”

淑晴施礼道：“夫人，柳小姐，筵席也早已经好了，只待柳小姐到来后开宴。”

这一次，是正式的宴席，冷凝竹的用意很明显，让王府的人都知晓穆惜月是她的妹妹，也好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给她一份尊重。当然，冷凝竹也绝对不会铺张，不希望引来别人的说三道四。一切，都妥帖又稳当。

宴席结束了，冷凝竹又与穆惜月相携着进了中堂，一同叙话。

因为穆惜月是刚刚到来，冷凝竹想让她安置一下，也歇息一下，因此只简单说了一会儿话就叫她到她的房间了。冷凝竹明白，来日方长，慢慢在说不迟。

晚上，常怀忠到了冷凝竹的月明院。

冷凝竹转脸看到常怀忠，唇角擎了笑意，施礼道：“王爷。”

常怀忠走近冷凝竹，执了她的手，扶她坐在床榻上，笑着看冷凝竹：“千凝，今日可满意否？”

冷凝竹点头，满怀柔情地看着他：“自然满意，多谢王爷成全。千凝也替妹妹向王爷道谢。”

常怀忠摇头：“哎--不是说了么，本王愿意为千凝做一切，只要千凝高兴，本王一定答应的，这都是本王甘心情愿的，怎么会要你谢。哦，不过……”他忽然转折了口气，“千凝既然说要谢本王的，那你拿什么谢？”

冷凝竹一愣，原本是说说而已的，没有想到具体要怎么谢他，想了想，笑道：“王爷不是说了，不让千凝谢了么。”

常怀忠轻笑：“千凝也学坏了，到底是调皮呢还是真心要谢本王？”

冷凝竹做了一个娇憨的模样：“千凝当然是真心要谢王爷的，不过王爷说了不要，千凝就又打消了念头。王爷是千凝的夫君，千凝无需对王爷那样客气的。”

常怀忠被冷凝竹逗笑，亲昵地环抱我：“千凝真会耍赖，只是你这可爱的模样好叫本王喜欢。告诉本王，你原本打算的，是怎样谢本王？嗯？”说着话，他在她额头亲昵地吻了一吻，“难得你用这种情态面对本王，本王感觉到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