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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怀旧
念真走过来,站立在我身后,问道:“小姐,小王爷和小郡主的百岁宴,依然是上次那样的隆重么?”
冷凝竹叹息道:“这个我并不清楚,一切都不由我的,你也看到了。不过,不管怎样,岳宇涵和穆惜月我是想要他们来的。我除了他们两个,也想不出还有谁可以邀请。”
念真也把目光投到窗上,叹道:“若是郑丹小姐还活着,也一定有她的。”听念真说了此话,我才想起不仅仅是我没有忘了郑丹,念真也没有忘掉她。
郑丹……她是比冷凝竹和穆惜月更为烈性的女子,却也红颜薄命……她是在冷凝竹嫁入王府之后不久,就死去的。想来也是好久好久的时间了,她的面容冷凝竹虽然不会忘记,但日久了,难免有些模糊。冷凝竹想起在郑丹刚刚死去的时候,她给她画的那副肖像,于是对念真说:“难为你也记得郑丹。哦,我之前给她画的一副画像,你找出来我看看。记得那时她是最喜欢夏天的,尤其喜欢海棠……如今是海棠开放的日子,却没有她了……”
那时,她们在烟花巷,无论春日还是夏日,有兴致的时候都一起游玩,吟诗作对,连词做赋,舞蹈歌唱,虽是不如意的日子,却也有开心的时候,与如今这抑郁寡欢的日子比起来,自少多了一份无牵无挂。
念真微微低了头,却说:“小姐,拿它做什么,无非是多一点忧愁。我们心里有她就是了。”她不是故意忤逆冷凝竹的意思,而是怕她伤感。
冷凝竹知道念真是怕她见了郑丹的画像难过,于是说道:“你去取来吧。她人不在了,我们怀念一下她,是应该的。”
念真知道冷凝竹是执拗的脾气,到底没有拗过她,把郑丹的画像取来了,一面往桌子上铺展,一面说:“小姐,咱说好了,看看就收起来的。”
“嗯。”嘴里答应着,冷凝竹看着郑丹的画像一点点展露,头,肩旁,腹部……冷凝竹的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样鲜活明艳的女子,何以要变成这样一张薄薄的绢子?生命呢?生命的意义就是要成为烟消云散的灰烬,成为别人的思念和疼痛么?人有生就有死,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无法逃脱,这是自然的轮回,无可厚非。可这种中途的缺失,如何不叫人痛心疾首?
在落红坊的时候,因为翠云比冷凝竹略大一些,在冷凝竹不能开释自己郁结的情怀时,总是郑丹说些宽心的话,或者逗她开心。
在冷凝竹离开落红坊的时候,因为特殊的原因,那样的匆匆忙忙,冷凝竹只是简单的留下一封书信,连当面告别都没有。之后又是诸多的不便,一直都没有见过面。如今她死了,她们将永远不会见面。冷凝竹看着郑丹的画像,眉目俊秀清雅脱俗的女子,一袭青衣衫裙飘逸动人,想象着她那时的言谈举止,举手投足,冷凝竹心中惨淡。她一再要她好好保重自己,希望她过得好,她呢?难道她只是说与她保重的意义就算了,她无所谓么?
郑丹姐姐……
在烟花巷,冷凝竹,穆惜月,还有郑丹,她们三个人,认真说起来,郑丹是最为聪明的一个,思维敏捷,无论她和穆惜月碰到什么事情,与她商量,她在思想之后给出的建议总是最合理的,也因此冷凝竹和穆惜月两个敬重她,将她视为值得她们亲密的大姐。就是这样的她,为什么却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而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冷凝竹真正明白了一句话:红颜薄命!
冷凝竹不知道郑丹是不是厌倦了,不想继续了。厌倦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令人丧失所有的兴趣,久而久之,做出的选择会十分可怕。
郑丹若是活着的时候,冷凝竹想她一定会我遭遇到的一切情形都讲给她,她也一定会给出她最好的建议,叫她不至于这样困惑难过。翠云姐姐,冷凝竹是真的真的思念她了。
悲从中来,忍不住,冷凝竹提起一旁的笔,迅速地铺开一纸素笺,飞快写下:
“世事难料百事哀,难防难备总是衰。圣洁馨暖巫山寒,不禁摧残天台来。心凄凄,情切切,谁负情女相思债?总是伤痛宁玉碎,香消玉殒叫人悲。”
写毕,掷笔,两行泪汹涌而下。
“小姐,说好了不准难过的,你怎么又哭起来了?我说不给你看的,你偏偏--”念真说着就要将画像卷起,“小姐若是这样,以后不让你看了。”
冷凝竹忙拉住念真的手:“好,我听你的,不难过,只是我还想再看看她,等一会儿再收吧。我们姐妹一场,她不在了,就让我用这种方式和她说几句话吧。”
念真只好松了手,叹气:“随你吧。”
冷凝竹再一次将目光投在郑丹的脸上,感觉她的脸颊那样丰润,仿佛是真正的她,由不得伸手去触摸……猛然地,听见了脚步声急促走近,一个声音唤我:“夫人。”
冷凝竹本是全神贯注的,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一个哆嗦,怒而转身:“什么事情,不能轻一点儿说话么。”说完了才看到是淑晴。
淑晴见冷凝竹这样的反应,也是惊了一下,忙施礼道:“奴婢该死,惊吓了夫人,是……二王爷到了。”
听说是他,冷凝竹一时也想不出他来到底为了何事,只是冷冷说道:“让他进来吧。”
淑晴胆怯地施礼:“是,夫人。”
看到淑晴这个样子,冷凝竹很后悔她的态度。她--最近她的脾气有些坏,动不动就发怒。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她,是越来越远了。她知道,她变了,整个都变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她。
时光荏苒,谁又是永久的不变?冷凝竹温柔看淑晴一眼,微笑挥手:“去吧。”
须臾,常怀德挑帘进来:“嫂夫人--”他一边挑帘一边轻轻唤了一声,见冷凝竹站在桌旁,笑道,“小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嫂夫人忙着呢。”
念真心中明白二二王爷对自家小姐的感情,看到常怀德又来忙给常怀德施礼,她希望他能在诸多方面帮到小姐。
常怀德看一眼念真,笑着挥手要她免礼。
冷凝竹知道常怀德对她的意思,不愿和他都有过多接触,又想起他为他做的一切,就算心中太多的不快,也不能冷着脸的,温和一笑:“二王爷好,这个时候你来,一定又是有事了,快请坐下。”又吩咐念真,“给二王爷敬茶。”
念真答应一声去了,常怀德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对冷凝竹笑道:“嫂夫人真是好雅兴,小王爷和小郡主百日,王府里忙着安置这件事情,你怎么不给提些建议,看怎样操办合适,如何这个时候有雅兴写诗作画呀。”
常怀德之言,是常怀忠又是把此事交给常怀德去操办,他自己忙朝廷的事情去了。常怀德来此来是与冷凝竹商量。
冷凝竹对他歉意一笑:“看起来,又是二王爷费心了,多谢你。我……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二王爷自己做主好了,若说我的建议,越简单越好。”
常怀德抬眼看冷凝竹,笑道:“嫂夫人,王兄将你的意思说与小王了,只是我们堂堂王府,不能太过于简朴。你怎么……”
常怀德的目光一直不离开冷凝竹,说着不经意将手按在郑丹的画像上,感觉到手底下的异样东西,不经意将目光从冷凝竹脸上投到画像上。什么?怎么会?这一个目光,常怀德头脑里电闪雷鸣的震动,脸上的笑容凝固,整个人被使了魔法一样,僵住,呼吸也停止。
冷凝竹同样被他的反应惊呆。瞬间,冷凝竹回复过来,看到了常怀德脸上的失色。
随即冷凝竹的脑海里也电闪雷鸣,她想到了她之前怀疑的事情!此刻有常怀德的反应证实:他--就是令郑丹去死的那个人!是他……
以往有过的疑惑和猜测被印证了!
这个原本冷凝竹就有怀疑的,但并不是十分确定,这一瞬间她的猜测成为真实,冷凝竹同样的震惊无比,她的头脑霎那间空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常怀德,是你,真的是你……
“郑丹姐姐!”冷凝竹在心底里狂喊。若说有人害了她,她为她找到了害她的凶手!只是,只是……
冷凝竹终究还是无力:“二王爷……”她的声音如同经过了层层过滤,苍白的没有颜色。
“千凝……”常怀德如同从另外的一个时空穿越回来一样,呻吟一般的唤冷凝竹。
冷凝竹看到常怀德的眼神朦胧不清,死灰般的面容实在骇人。
“二王爷,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冷凝竹也是呻吟一般的声音。
常怀德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画像上将头抬起来,看冷凝竹,仿佛冷凝竹是个怪物。
冷凝竹看到常怀德的眼神依然是模糊不清,心中疼痛。我又问他一遍:“二王爷,这个女子,你是认识的,对么?”
常怀德无法理解冷凝竹的话,他的心中是串串惊雷,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指在画像上轻轻抚摸,冷凝竹看到了他的手指不停抖动,轻轻重重地落在画像的脸上,令这一张薄绢皱起细纹又舒展,皱起细纹又舒展……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是狂妄。若无美妙绕心间,哪来痴情感人肠?问世界情为何物?只叫人茫然无助。问人间多少情愫,只叫人难以割舍……红尘自有痴情狂,为爱为情惹惆怅。若无真心在里面,谁又伪装惹癫狂?问世界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问人间多少情愫,乱人眼无底深渊……”不由地,看着郑丹的画像,冷凝竹将这首花柳巷流传的歌曲唱了出来。
不用上,冷凝竹是有意唱给常怀德听的。
在那时,郑丹且歌且舞,将这曲子演绎的出神入化,太多人迷离她婉转的歌喉,妙曼的身段。冷凝竹不知道常怀德恰巧碰到她的时候,她在演唱什么,舞蹈哪一曲,却可以断定郑丹一定给常怀德歌舞过这一曲。
“……若为美妙绕心间,哪来痴情感人肠……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常怀德轻轻唱出。冷凝竹看到他眼里的朦胧越来越浓,终于知道那是一层厚厚的泪雾。是他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切,都已经证明,常怀德就是让郑丹痴情不改,以身赴死的那个人了。萦绕的谜团彻底揭开,一时冷凝竹也无措,只是怔怔地看着常怀德。
“千凝,郑丹姑娘的死,的确是因为小王我……”常怀德缓缓吐出话来,声音沉闷而艰涩。
看他伤心,冷凝竹不忍再有一句的责备,连一声为什么都问不出口。冷凝竹只是看着他,希望他说出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