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做好准备

穆惜月又说道：“姐姐，妹妹得知姐姐在王府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为姐姐作为贺礼，只是在得知姐姐怀孕以后，就开始为孩子做了几件衣服，今日带来了，望姐姐不弃。”

岳凝竹被穆惜月说得心酸，已经哽咽：“妹妹，言说什么，你来就是给姐姐最大的贺礼，你带来的东西，无论什么，对姐姐来说都是珍贵的。你不会知道，其实我好久就盼望能够见你一面，你可知道这王府……”岳凝竹不知道该怎么与穆惜月说知，也知道容不得我们详谈那些。

岳凝竹咬牙说道，“好吧，既然妹妹决定要走，姐姐也不留你了，来日若有时间和机会，我们在好好说话。今日，姐姐也确实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方才二王爷告知与我了，需要我准备一下。妹妹你不用担心，这一切，与我来说，都是好事。”为了免得穆惜月担心，岳凝竹这样告诉她。

穆惜月也是难过，却竭力忍着，对我笑道：“如此，就更好了。姐姐，你且做安排，我这就告辞。”

“妹妹，”只是短暂的一面，并没有多少话，就又要匆匆分别，岳凝竹好无奈，却也毫无办法。她竭力忍着难过，说道，“也好，妹妹保重，下次见面我们在好好说话。”

“姐姐也珍重。”穆惜月慢慢转身，珠儿紧紧随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穆惜月回头看岳凝竹。穆惜月第一次进王府，看到了岳凝竹的荣华富贵，知道岳凝竹其实过的很好她也放心了。只是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令她伤感。

岳凝竹看到岳凝竹的眼眶里饱含泪水，而我又何尝是舍的？不过今日对岳凝竹来说也是太重要了，若不是，她无论怎样都是不会让穆惜月此时就走的，因为她刚刚来，她们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她也仅仅是喝了一盏茶。

岳凝竹没有强留穆惜月，穆惜月便得知今日与岳凝竹来说是不同寻常了，她理解，懂得，因此她在匆匆一面后离开。岳凝竹为有这样知心的姐妹感动，她的眼里又何尝不是盈盈欲滴的泪水？隔着一段距离，她们四目相对，穆惜月瞬间又扭头而去。

岳凝竹忙喊念真：“念真，送柳小姐出府。”

穆惜月走了，原本欢快的气氛中带了悲伤。岳凝竹不知道为何人生中总是离别，却才相聚有欢，顷刻离请别远。

“人生几处是团圆，为何总是伤离别？醒去梦来多少愁，相逢换做离别远。”岳凝竹真的难过。

念真回转，岳凝竹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沉思默想，抬头见到念真，我问：“穆惜月出府了？”

念真点头：“是。只是，她也是才来，就片刻的功夫。”言下之意也是遗憾。

岳凝竹却平静说道：“她来过就可以了，也不许要求太多，她待多少时间是多？终究她也是要走的。念真，今日我们也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太多余的时间和她一起，真的--”岳凝竹说的也是无奈，事实的确如此。

念真看着岳凝竹，她不知道岳凝竹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岳凝竹反常吧。不过，岳凝竹因何说出这样的话，岳凝竹并不问原因，而是问别的：“小姐二王爷突然到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岳凝竹点头，又将目光对准念真：“念真，今日，或许我的身份就要被揭开了。”

“什么？”念真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小姐，这……这二王爷也够……够卑鄙，平日里他对小姐并不薄，如何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戳穿小姐的身份？想来是看到小姐生了龙凤胎，嫉妒，终于要爆发了。”岳凝竹知道念真是误会了以为是常怀德要把她曾经为妓女的身份公开。

岳凝竹摇头：“念真，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我父母亲的事情。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将我父母的事情告知了王爷，希望他能够为我查一下当年的真相。你也知道，时隔多年，去查……也并不是那样的容易呀。王爷在出塞的时候，将此事又原原本本交给二王爷，二王爷本来是逍遥王爷，却也是为了此事才开始打理属于他的朝政……”

岳凝竹仰头叹息，人与人之间，需要多少深厚的情意才可以不管不顾地为对方付出？与常怀德，她和常怀忠只是欠他的，而他却一心为她，岳凝竹真正惭愧，她知道这一生我是无法报答常怀德了。岳凝竹也不知道常怀德费了多少周折，费了多少力气，终于让旧年的情形浮出水面。这一份恩，的确也是我无以回报的。

念真也是没有料到，只是看着岳凝竹，岳凝竹说下去：“二王爷今日来告诉我的，就是此事，他终于查清楚我父母当年是因何而死了--真的给人害死。念真，你可知晓害死我父母的那个人是谁么？”

“是谁？”念真紧张地问。

“当朝太师，郭夫人的父亲。”岳凝竹缓缓说出。

“他？”念真惊得险些跌倒，“老爷待人和善又正直，怎么会得罪人呢？他怎么害的老爷夫人？”

“也许就是父亲的正直惹祸，这一切当然是朝廷中的事情吧。这齐太师就是和塞外巴图鲁王爷勾结的那个奸臣，他们想要里应外合谋取我朝。是我父亲发现了蜘丝马迹，写了奏章上奏朝廷。皇上自然震怒，而这李太师又怎么会轻易承认？也是我的父亲，手中证据不足，无法一时就扳倒齐太师。齐太师怀恨在心，又做贼心虚，害怕我父亲真的将他的证据收集齐全，因此暗中着人下了毒手。念真，水火无情……坏人处心积虑，好人坦坦荡荡，又怎么防备？”想到父母葬身熊熊烈火，岳凝竹心头悲愤，更恨不得将那齐太师千刀万剐。

念真自然是惊得目瞪口呆，许久才道：“小姐……这，这是真的么？如何会是这样？”

岳凝竹叹道：“怎么不会！若不是今年鲁王爷没有来朝恭贺新岁，一时还拿不到这李太师的证据呢。是他从中作梗，不慎露了马脚，二王爷终于有了线索。这鲁王爷，将鲁明溪鲁明泉送与王爷，其实也就是企图想要将王爷收服的。也幸好鲁清溪的孩子流产，不然在她生下孩子以后，以此作为筹码要挟王爷，还更不好办呢。”想及此处，岳凝竹也暗暗佩服金夫人。她对鲁明溪的孩子虽然是心狠手辣了些，但政治上的事情还是她有远见卓识，不这样处理，只怕真的后患无穷了。

念真有些颤抖：“小姐，那些朝廷的事情，你说来念真也不懂。念真只是怕。”

岳凝竹知道她担心什么，无奈道：“我已经为我的父母洗去冤屈了，其它的都任凭自然。若是王府众人得知我曾经是妓女的身份而驱逐，我也无怨。”我又笑道，“大不了，我再带着你流落街头。”

“小姐。”念真流泪，“无论小姐在哪里，念真都会跟随。”

“念真，别这样说，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此种地步，你放心。”岳凝竹终于还是泪流满面。

她父母亲多年的沉冤得以昭雪，在常怀德与岳凝竹说知时，岳凝竹没有流泪。此时念真却流泪，她知道，她的心里不仅仅是难过，更有激动。想当初，是她和母亲一同将她带回御史府，母亲待她也是不薄，她心中明白的。她母亲那样慈祥善良的夫人，葬身火海，那种惨状怎不叫人心碎？

念真依旧担心：“小姐，二王爷会不会把我们在落红坊的事情抖落出来？”

岳凝竹坚定地摇头：“念真，不会的，今日二王爷与我来说知这些，是对我最大的祝贺，是送与我最好的礼物。他知道与我来说，没有比给自己的父母亲申冤更为重要的事情，他为我把此事办理妥当，又在这一日说与我知晓，是一份情意。”岳凝竹突然住口。那些话她怎么能够说的出口？

岳凝竹很明白常怀德的意思，一面是来说与她知晓此事，另外也是借此机会要见她一面。哪怕她会在宴席上露面，他也忍不住要先来见到她。因为岳凝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她不是原来的她了，他担心也难过。他想见到她……

念真松了一口气，转而露出微笑：“小姐，这样就好。”

岳凝竹仰头叹气，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依然是她，之前的冷凝竹，再不是岳凝竹了，但不知岳宇涵得知此事后，又是什么反应？

念真又问岳凝竹：“小姐，我们何时要到宴会厅？”

岳凝竹看了一眼沙漏，巳时初，离午时也就一个时辰了。常怀忠说，开宴的时间是午时，她在午时到了就可以，不必早到。也就是说，离宴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不晚，不过岳凝竹也真的该换装了。如此隆重的宴会，她必须要盛装的。

恰好淑晴走了进来，说道：“夫人，是不是要换装？一会儿夫人要到宴会厅接受祝贺呀。”

岳凝竹点头：“今日不同平日的宴席，我也不能随便应付，是要慎重的，取我的凤冠霞帔来。”

“是，夫人。”

淑晴和念真一同将岳凝竹的服饰取来。凤冠霞帔--身份的象征。岳凝竹不是普通的夫人，而是朝廷的诰命夫人，因此她要这样的装束。

念真喜悦道：“夫人，这一身服饰你极少用的。”

岳凝竹笑笑：“这样的服饰，除了上朝和平日里的隆重庆典，用得着穿么？”

大红的宫装，镶满珍珠的凤冠，这是从她被封为诰命夫人的那一天，才有的服饰。它--象征了她的身份，她的尊贵，她的荣耀。穿戴完毕，岳凝竹从菱花镜里望着自己，感觉到陌生，她知道，她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服饰才和之前的自己隔阂起来。其实，她更想要平时的自己，不受拘束，没有桎梏。

这前前后后的判若两人，就是因为这一身特殊的服饰么？人，在各种装扮下就是不同的，她原本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这一次中表现的更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