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选择

念真不停地摇头，摇头再摇头：“小姐，你的意思念真明白。只是念真又怎么放的下小姐？念真就想和小姐在一起的，没有别的想法。”岳千凝明白念真没有说出实话。或许她说的也是实话，念真最愿意和岳千凝在一起，可是能是一辈子的么？

岳千凝越发认真：“念真，今日了我敞开心扉与你说话，我是真心想让你好的，你愿意与我在一起的心思我更明白，只是你能够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么？我的情形已经成了定局，也就是说我也许是一辈子都要在王府度过了，你也明白。你愿意就在王府中服伺我一辈子么？”

念真也认真道：“小姐，这有什么不可以？”

岳千凝却摇头了：“念真，不可以。”

“为什么？”念真不解地问岳千凝。

岳千凝依然认真说道：“你若要一辈子留在王府服伺我，除非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挑选合适的小厮配你，另一个是我要王爷将你收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这两种，你选哪一个？”

念真突然发急：“小姐，为何要这样对待我？这两个，我都不要！”

岳千凝平静说道：“这不就是了么。那你要怎样？这府中，就我们的院子里，也不是没有机灵的人配得起你，然而他们的身份……都是奴才，这个你比我还明白。哪怕他们就是真的有才有貌，这身份你愿意么？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是不屑一顾的。当然，若是你不嫌弃，也觉得他总有出头之日，我没话说，随便你看准谁我都答应。我更希望你看准的这个人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让你荣华富贵，当然了，也许你不屑，可我不能不这样考虑。不是么？另外的，念真……”岳千凝加重了语气，“另外就是我说服王爷将你收房，给你一个庶夫人的地位，这是我最大可能做到的。你也看到了，就如同金夫人和丫环丽庶夫人一样，你也可以同样的留在月明院，我将偏房给你，我们两个如同金夫人和丽庶夫人那样。只要你愿意，就行。无论你愿意怎样，我都答应，都成全你。”

念真流下泪来：“小姐，你是不是就因为白日里我说错了话，就不要我了么？”

被她说的心中酸涩，岳千凝也流下泪来，说道：“念真，你明明知道不是的。我这话是为你着想的。白日里你的话并没有错，我心中不明白么？那时我也是心中难过，不由自主就说重了，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护我么？骂了你我心中同你一样，或许你只是觉得委屈难过，你可知道我……我更心痛！我知道你是全心全意为我的呀，只是那些话我们心中明白都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也看到了，这王府中的人，哪一个是真正的好？哪一个又真真正正的值得我们相信？我比你更怕。也是这诸多原因存在，我才想要在我最有能力最有威信最有权力为你做主的时候，给你的终身做一个最好的安排，你懂么？我哪里是不要你，而是我想为你做最好的安排。”

岳千凝说得声泪俱下，她是真正的难过，若念真真的离开我，她又是何种境地？只是，她能一直将念真留下么？又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地要她服伺她而毁了青春，将青春葬在她身上？

若说念真的心思，岳千凝很明白，念真的心思在岳宇涵岳宇涵身上，但这个岳千凝能达到她的心愿么？岳宇涵是那样固执的人，他也是全心全意的将一颗心留在岳千凝身上，哪怕是岳千凝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也依然不放。他后悔他当初没有把握，他也相信他总有一日有机会将岳千凝带走，就这样的情形，岳千凝直白说出将念真给他，他怎么会接受？只怕他不光不接受念真，还被她彻底地伤害，岳千凝怎么忍心去伤害他？可她又用怎样的方式去让念真的心愿得以实现？岳千凝好为难。

念真泣道：“小姐，不要说了，念真都明白了。念真愿意服伺小姐，和小姐在一起，不离开。”

岳千凝勉强止住泪水，说道：“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以留在王府一辈子，你想怎么留下来？”

念真也止住哭泣，毅然说道：“我不嫁，就这样留下来，陪着小姐。”

岳千凝将手掌在脸上拭擦泪水，笑道：“傻丫头，怎么说的出这种话来，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么？”

念真也竭力忍住难过，笑道：“怎么就不可以，我不嫁了，就这样陪着小姐，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行么？小姐现在就不要劳神为素凌考虑这些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你的身体。你自己的身体健健康康，做什么都可以，怎么都行的。也只有小姐的身体好，方方面面都好，念真我无论怎样无论在哪里都少一份惦记。小姐若是真心为念真着想，就不要在想这些，且专心保重身体，好么？念真还埋怨邢夫人，怕她的话让小姐难过，却不料真正让小姐难过的是念真。小姐，念真真该死。”

岳千凝愠怒地瞪她：“你若是要我高兴，今后就不许再咒自己。那些话我都不说了，我们都高高兴兴的，行么？”

“行，怎么不行？”念真笑着，“只要小姐开心，念真就开心了。”

岳千凝摇头，笑道：“你呀，叫我说什么好？”她在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和辛酸。

念真，你让我怎么办？岳宇涵，你要我怎么做才算对得起你？岳千凝心中一团乱。

又隔了两天，蓝夫人来了。

在岳千凝生下孩子之后，蓝夫人反倒而不似别人那样的殷勤问候，或者说些冠冕堂皇又无关痛痒的话，就好像对岳千凝生了孩子十分淡漠一样。岳千凝知道蓝夫人是关心她的，却也不知道蓝夫人这又是为什么，有时候觉得好生纳闷。

念真淑晴看到蓝夫人走进来，都微笑着施礼：“给蓝夫人请安。”

蓝夫人淡淡摇手：“罢了，不必对我多礼，你们的任务是照顾好你家夫人，她好，一切都好了。”

“蓝夫人说得极是。”念真笑着答应，“奴婢遵命。”

蓝夫人款款走近岳千凝，脸上的表情是自然的，淡淡的喜悦，就那样走近我，温润笑道：“妹妹，你大好了？”

“蓝姐姐可好。”岳千凝也笑着，拍拍她身边的床铺，“姐姐就这里坐吧。”

蓝夫人的目光专注地留在岳千凝脸上，双手摩挲着坐在岳千凝身边，她看的岳千凝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岳千凝只得笑着，随便她看。蓝夫人似乎将岳千凝从头看到脚，许久才点头：“嗯，妹妹，看起来你的气色还不错，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强多了。记住，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将身体养好，彻底恢复如初。”

岳千凝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笑道：“是么？我整日里也就这样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吃吃睡睡，想来是胖的不成人形。”

蓝夫人正色道：“妹妹若是真的是这样，就对了。生完孩子就该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将身体回复。你还想怎样？也千万别想别的呀，那样会让你自己没精神，又怎么能够专心养好身体？”

岳千凝点头：“嗯，听姐姐的话了，也就是按照姐姐说的，什么都不想，只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了。”在我生完孩子，张夫人来看我的时候，就告诫我什么都不能想，专心调养自己的身体的，她这话我记得。

蓝夫人高兴地点头：“好，难得妹妹还记得姐姐的话，也照着做了。你可知道，我对你最大的希望是你养好身体，这样你才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受累。”

岳千凝真诚说道：“多谢姐姐。”

蓝夫人笑道：“你谢我什么，只要你自己身体好，一切都好，就算谢我了。在你生完孩子以后，我每日里都记挂你，却不常来看你，你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是担心你，怕你因为要陪我说话而劳神，影响了休息，这样对身体不好的。看到你如今回复的模样，我也觉得欣慰。妹妹，千万记住，就这样保持着，一定要让自己的身体完全复原如此。”她又叹道，“我们女人，许多老年的病痛都与生完孩子没有调养好有关。我那时在家中，常常听母亲说起这些，因此才特意嘱咐你，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不要过问，只专心的调养自己。等到满月了，慢慢一切才好。”蓝夫人又细细地与岳千凝讲论这些。

也是到此时岳千凝才能明白她为什么极少到她月明院来看她，每次来了以后，也只是与她说一些要她如何调养的话就匆匆忙忙离去，原来是怕影响了她休息，影响了她的身体。岳千凝还以为蓝夫人对她生了孩子另外有心思，与我有了隔阂，看来是她错怪邢夫人了。

岳千凝的笑容里含了歉意：“多谢姐姐体贴。”

蓝夫人坦然道：“自家姐妹何许这样客气？只有看着你处处都好，我才高兴哪。”

念真端上茶来，恭敬地送至蓝夫人面前：“多谢蓝夫人对我家小姐的关怀。”岳千凝看得出来念真是诚心诚意的，想来她听明白了蓝夫人的意思。看起来蓝夫人的话没有虚假，没有那样频繁地来看岳千凝完全是为了岳千凝好。

蓝夫人握了一下念真的手，看着她笑：“念真，你家小姐也多亏你这般照料，你是有功之臣。”

“是啊，的确是难为她了。”岳千凝由衷说道。

念真红了脸：“张夫人夸奖了，照顾好我家小姐是念真的分内之事啊。蓝夫人尚且这样关怀我家小姐，奴婢若是不尽心，还算得上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