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龙凤胎

然后岳千凝依旧是间歇性的疼痛，她的意识依然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太痛太累，岳千凝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她，不知道她是活着的还是死了，更不知道时间是长是短，慢慢的，岳千凝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太痛，她完全没有了意识。

等到岳千凝彻底清醒的时候，睁开双眼，看到了她身边那样多的人，常怀忠，念真，两位老夫人，还有金夫人，淑晴……等等等等的人挤在一团看着她，岳千凝无法看的过来。她也听到了外面的鞭炮齐鸣，响彻天空。

“千凝，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本王就在你身边，千凝辛苦你了。”常怀忠攥住岳千凝的手，轻轻摇晃，岳千凝看到他的眼里雾蒙蒙的，她想那是泪水。

“小姐。”念真颤抖的声音响起，岳千凝分明看到她脸上滑下的泪痕，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银河。

紧接着响起许多声音，“夫人醒了”，“夫人醒过来了”，“恭喜夫人”……那么多的声音，惊喜的，兴奋的，欢快的……

“王爷……念真……”岳千凝的声音的断断续续十分微弱，因为她没有力气，浑身轻飘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还活着。岳千凝也还有嗅觉，她嗅出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她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么苍白。

常怀忠轻轻摇晃岳千凝的手，一脸的喜悦：“千凝，本王在。”

在常怀忠要过身后不知道是谁端着的银碗要喂岳千凝什么的时候，岳千凝突然想起了她的孩子，岳千凝急忙问：“孩子，我的孩子……”

“小姐，孩子很好，一男一女，小姐有了一双儿女，小姐。”念真激动嘹亮的声音盖过一切，在岳千凝耳边响起。

念真的声音瞬间是时间上最为美好的声音，最动听的声音，岳千凝最需要的声音，她有了一双儿女……？她？

“是的，夫人，我们有了一双儿女，我们。多谢你，千凝。”常怀忠的声音更为激动。

岳千凝看看常怀忠，看看念真，看看所有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了一双儿女，就这样的时间里她拥有了一双儿女，她的付出是如此丰厚的回报。她很满足，她也好知足，岳千凝的唇绽出欣慰的微笑，却也在瞬间感觉到她双唇的干裂，似乎是撕开一般的干裂。

念真及时用一只汤勺盛起一勺水来送至岳千凝唇边：“小姐，喝点水。”岳千凝张口，喝下，这水，胜过了所有的玉液琼浆。

地上的众人纷纷说笑，声音都是喜悦的。

老夫人爽朗地笑道：“千凝已经平安醒来，大家都散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今日是新年，我们王府双重的大喜日子，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岳千凝这才想起今日是新年，这么说，她的孩子是在新年的第一天降生。新年第一天出生的孩子，对家人来说好丰厚的礼物！

“也恭喜老夫人。”

“哦，老夫人，新年好。”

“新年安康。”

彼此祝福的声音中，二老夫人起身走至岳千凝面前，她脸上的皱纹如同盛满蜂蜜一样，笑道：“千凝，好好歇息，我们去了，你也好安静的歇息，千凝。”她的声音是那样欢快，皱纹里的蜂蜜都是喜悦的光芒。转而又吩咐念真凌，“千万要小心服伺你家小姐，千万不许有差错。”

“是，奴婢遵命。”念真施礼，声音也是无比的欢畅。

“多谢婆母。”岳千凝的声音很虚弱，却也是无比的甜蜜。

岳千凝很明白她们守候了她一夜，在她处于艰难困苦的时候，她们同样的焦急难过，她们虽然没有如同她一般的煎熬疼痛，那份明明白白的忧心和担惊受怕一点都好不到哪儿去。

“千凝，你且好好休息，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张口，我们且去了。”老夫人起身，走至岳千凝面前，同样满脸的笑意，酒醉一般。

岳千凝点头：“多谢婆母，婆母慢走……”

接着是金夫人，她的脸上同样也是笑意：“恭贺妹妹喜得龙凤胎，恭喜你了。我们且去了，你好好歇息。”

岳千凝对她微笑：“同喜，多谢姐姐。”

告辞的声音，繁琐的礼节……

等到屋子里都清静下来的时候，岳千凝身边只余下常怀忠，还有念真她们，她们都是属于岳千凝的人，不会离开月明院。当然，如果硬要说这里有人特殊的话，就只是常怀忠了，他不仅仅是只属于她月明院，不仅仅是属于她一个。

“小姐，还是喝点东西先休息一下，这下什么都不用想了，小姐只管歇息。”念真喜滋滋从身后一直捧着碗的晓薇手里端过碗来。淑晴将岳千凝的枕头稍微的垫高一点，方便岳千凝喝下。

常怀忠却伸手从念真手里接过碗来：“让本王做这一切，你们且下去，待有事需要的时候，你们再来。”

“是，王爷。”

念真，淑晴，晓薇，还有春桃她们都退下了。岳千凝看得出她们都很累，然喜悦将那些劳累完全掩盖。

看到她们都退下，常怀忠竟然成了一副居家普通男人的样子，岳千凝从来没有见识过常怀忠这种的样子，没有棱角，没有冷漠和威严，活脱脱面做的人一样，软，绵，柔，顺，岳千凝忍不住轻笑：“王爷。”

常怀忠的喜悦也是岳千凝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他在她身边轻轻坐下：“千凝，今日我不是王爷，而是你的夫君，我们就是普通人家的夫妻，来，为夫喂你吃东西。”

看他那一副乖乖的样子，岳千凝忍不住笑：“王爷。”

常怀忠也笑：“我说了我今日不是王爷，只是千凝的夫君，千凝没有听明白么？”

而岳千凝，只是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是点头。

然后常怀忠喂岳千凝喝粥，那样认真仔细，岳千凝喜悦地张口喝下。岳千凝不知道这粥熬制了多少时间，又放了什么，只是觉得好喝，温软爽滑，到了口中不用咀嚼就可以咽下去。她也好饿，真的饿，一碗粥，不知道是因为常怀忠在喂她而觉得香甜，还是真的香甜可口，岳千凝都喝了下去。

“千凝，还要么？”常怀忠看岳千凝如此之快将粥喝下，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了。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岳千凝很早就想看到她的孩子，在她得知自己生下一双儿女到时候，她就想看到，只是那时房间里的人太多，她感觉他们连转身都是困难的，就不想在那样拥挤的时候非要看孩子。岳千凝只需要知道他们都健康平安就好。此时，她却想要看到他们，急切，马上，一秒都不想耽搁。“孩子，我想看孩子……”再一次对常怀忠说，岳千凝真的想马上就看到她的孩子。

她有一双儿女了，她有一双可爱的宝贝了，岳千凝的心完全被他们占满，那些艰难和痛苦，都在她得知他们平安到来的时候烟消云散，岳千凝完全被喜悦占满，被她的孩子占满。

不管不顾常怀忠的反应如何，岳千凝高声呼唤念真，她要让念真将她的孩子带给她看。

念真答应一声，和淑晴一起将岳千凝的孩子抱过来，抱在岳千凝的面前，还是她们善解人意。岳千凝感觉到她的心飞扬起来。

“小姐。”

“夫人，看看小郡主有多可爱。”

她们两个齐齐站在岳千凝面前，念真怀里抱着大红包裹包裹着的婴儿，淑晴怀里抱着水红包裹包裹着的婴儿，若不是淑晴提前说出她怀里抱的是女儿，岳千凝不知道他们那一个是她的儿子，那一个又是她的女儿。

“我的孩子……”

岳千凝不由想要起身，常怀忠急忙扶着岳千凝半躺在他身上：“千凝，你的身体虚弱不要太用力。这样来看我们的宝贝。”他说着目光早已经落在孩子身上。

岳千凝急切地看过去，念真和淑晴为了岳千凝更为方便地看清孩子，都将身体倾斜下来。岳千凝看到了她千辛万苦带到世间的孩子，看到了，他们软软的嫩嫩的小模样，粉嘟嘟的，都在合着眼睛睡，在岳千凝看过去的时候，他们还时不时睁开眼睛，仿佛什么都懂，岳千凝想他们是在看他们的母亲，他们什么都知道，在和他们的母亲表示亲近，大概也在对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感恩。

他们可爱的小眼睛开开合合，墨色的瞳仁里有岳千凝的映像呢，他们的小嘴张开合上，他们时不时地在笑，他们感觉到幸福才笑吧。哦，他们脸上还有浅浅的笑靥。他们的小小身体被紧紧地裹着，小脑袋上的头发只剩了额头上的一点点，黑黑的柔柔的，他们的淡淡眉毛那样乖哦，他们的小鼻子那样可爱，看他们的小脸是粉红的，小嘴也是粉红的，他们是粉妆玉砌的小天使，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

岳千凝的心里完全是他们--她的孩子，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存在。岳千凝这才得知一个母亲在见到自己的孩子时，原来是这般纯粹神圣的心态，不染尘埃不带杂念，全心全意的投入，孩子……孩子……孩子在母亲的眼里原来是如此美好，圣洁，无法形容也比喻不出。

岳千凝的身体虚软如一团棉花，然而她还是挣扎着伸手：“我的孩子，孩子……我要抱他们。”

岳千凝的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不可以。”待她听出是常怀忠的声音时，常怀忠接着说了下去，“不可以的千凝，你的身体太虚弱，怎么能够去抱他们？待你回复了力气，你才可以抱他们。”

“王爷……”岳千凝祈求似地扭头看他，她想抱抱她的孩子，好想。

“小姐，你抱不动他们，不能给你抱。”念真更近地走到岳千凝面前，让岳千凝的手可以触及到孩子，“小姐，你摸摸他们就好。你看他们多好看，多可爱。”

淑晴同样近前一步：“夫人，你看孩子多可爱多好看。待你身体回复了，就可以抱他们了。”

岳千凝伸手，她的手有点抖，不知不觉地抖，她的柔情都灌在手指上，她将手指轻轻碰触在她的孩子脸上，我的儿子，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