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如果只是你我

岳宇涵的话岳千凝懂，只是若那样较真，又有多少男女不能成婚？就连今日的常怀德也是一样，若是按照岳宇涵的说法，今天的常怀德和刘小姐就不该成婚，可是他们不也同样的成婚了么？那样隆重的场面，那样庄严的婚礼，那么多的人，都见证了他们成为夫妻的过程。岳千凝有点急，说道：“哥哥，若都像你这样认真，这世界上太多的婚姻都该解体了的呀。”

“千凝，我不管别人，也无力去管这个世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我只管我自己。若是一个我不爱的女子在我身边，与我来说是负累，我愿意一个人无牵无挂，也不要那种负累，我不能承受的。”岳宇涵完全是严肃的口气。“我宁愿一个人，不想那样。”

“哥哥，你要怎样？”岳千凝的内心，一百个一万个赞同岳宇涵的话，然而现实总归是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说得对又如何？不过平添烦恼罢了。

“我不想怎样，就这样，过我现在的日子，等待我想要的，仅此而已。”岳宇涵淡淡说道，一双深沉的眼眸望向岳千凝。

岳千凝不由摇头：“哥哥，别太执着，许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也是没办法抗争的，徒然令自己受伤。”

岳宇涵也摇头：“千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比你更懂这些。只是，你别忘了，每个人都能做到外表的应付，却不能做到真心的对待。表面的应付与内心的自愿相差太远了，那种虚于委婉也太累了。没有真心的那种，我宁可不要。我愿意守候我的真心，哪怕得不到，我也无悔。”

他将目光深深地看向窗外，幽幽说道，“千凝，你不懂，我知道我错过了，也许早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我也认了。可我还是不想违背我的心意，我愿意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

岳千凝的眼泪，静静地流下：“哥哥，你又何必？何必用这种方式惩罚你自己？有许多事情是可以原谅的。”

岳宇涵的脸上有了戚容：“旁人也许会原谅我，而我永远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哪怕我是不得不那样做的，我也不原谅。千凝，你别为我担心好么？我为我自己承担责任，承担后果。你……只要你觉得好，你幸福，哥哥我就觉得好了，你明白么？”

岳千凝微有哽咽：“哥哥，你又何必？我是想要你幸福的。”一切，既然都错过了，又何必耿耿于怀，成为这种执着的纠缠，太伤人了，真的太伤人了。

岳宇涵的脸上转为温和的笑意：“千凝，你别难过，好不好？我是喜欢你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样子的，只有看着那样的你，我才觉得心底里高兴。你既然在意为兄我，就该按照我想要的那样呀。更很何况，你现在的身体，一定要多注意，你需要保持舒畅的心情才好，我看了也高兴。你若是这样，我就该自责了。”

岳千凝忙竭力制止住她的悲伤，说道：“嗯，千凝会听哥哥的话的。只是，哥哥也要听千凝的，给千凝一个嫂嫂，让千凝回去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为千凝做一切的嫂嫂，好么？”

岳宇涵温和笑道：“好，千凝说出来的，为兄一定答应。只是这个事情，为兄不会草率，一定要等到那个合适的人。”

岳千凝知道他是对她的搪塞，不过他总算有了这样的话，她还是欣慰的，岳千凝含笑点头：“好的，哥哥说话一定要算数。”

岳宇涵说道：“好，这个事情，我们都不要再说了，就告一个段落。千凝，说说你如何了，最近没有特别的事情么？”

岳千凝突然想起绿叶一事，忙对他说道：“哥哥，还真的有一件特别是事情，要说与哥哥。”

“哦，好的，哥哥听着，妹妹慢慢说。”岳宇涵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做出等岳千凝细说的样子。

岳千凝再一次的唤春桃过来，为我们添置了茶水，然后才说道：“哥哥，之前害我坠落秋千的那个人，找出来了……”岳千凝思索着，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对，因为她心中不承认这件事情是这种真相，但她找不出更适合的述说办法，也只好就这样说下去，希望岳宇涵魏她做一个判断，岳千凝说道，“是一个丫环，为冯夫人报仇的丫环。”

岳宇涵的神情中露出惊异：“哦，是么？这丫环如此有心，还为她的主子报仇，她可知晓她的主子那是罪有应得么？看来是一个糊涂人了。妹妹慢慢说，我想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如此有心机。”

岳千凝叹了一口气，说道：“哥哥，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还是没有注意过她，之前是有见过的，我却不认识，真的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女子了。她……无论怎样，她还知道为自己的主子报仇，算得上是一个忠于主子的奴才，这一点，倒是令我欣赏的。”

岳宇涵微微皱眉，叹道：“千凝，你总是太善良，连去害你的人，你都要为她找理由开脱。都不知道叫人说你什么好了。”

岳千凝笑笑，很突兀地说道：“哥哥，若真的是她害我，我并不恨她，我也绝对会放过她的。只是很可惜，她死了，不是死在旁人手里，是死在她自己手里，这个很让我惋惜。”

“死……死在她自己手里？不是被查出来，王府用家法处置的么？”岳宇涵插话。

岳千凝摇头：“不是，是她自己自尽的，跳湖自尽……”岳宇涵将怀疑的目光注视在岳千凝脸上，岳千凝慢慢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中秋节过后，我到观音庵去了一趟，在我走后的这天，王爷下令查找那个人，各个院子里都严查。郭夫人将她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严加盘问，看出绿叶期期艾艾，于往昔大不相同，于是起疑，将她留下想要细细盘问。不料却又有一个老妈子更为可疑。就这样，郭夫人放了绿叶，反而严加询问老妈子，老妈子将绿叶供出来，言说绿叶曾经与她说过，要为冯夫人报仇。就这样，郭夫人马上找人追拿绿叶，结果绿叶没了踪影。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有人发现了绿叶淹死在翠微湖中。”

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岳千凝静静地看着岳宇涵。她说的是事情的全部过程么？是真相么？她不知道，她只是转述。

岳宇涵的眉头紧紧蹙起来，许久问岳千凝：“就凭那老妈子的一席话语，绿叶就去跳湖自尽了？”

岳千凝点头：“是的。”

当然了，绿叶是不是自尽她不知道。她也奇怪，为什么王府的人总是喜欢用自尽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岳宇涵深深呼吸一下：“什么都没有，仅仅凭那老妈子的一番话，那丫环就投湖自尽，然后你们就说她是畏罪自尽，是么？”

“对呀。她被郭夫人留下问话，郭夫人还没有问出什么，就放了绿叶紧接着问那老妈子。就在老妈子供出绿叶以后，大家寻找绿叶就已经找不到她了，不是她畏罪又是什么？王府中的人，寻找她不到，第二天才发现她已经死在湖中了，不把这一切看成是她畏罪自尽，还能用什么理由去解释？想来……她是惧怕，才自尽的吧。”岳千凝细说着，看岳宇涵如何反应。

岳宇涵摇头：“给一个人定罪，岂是旁人一席话就可以的。这老妈子是何许人，和绿叶是什么关系，就算绿叶之前给她说过要为死去的冯夫人报仇的话，她有没有真的去做，也是需要确凿的证据的呀。如何就她的一席话，绿叶就去死了，这一切就都由死去的绿叶承担了，且不是太过于草率？千凝，疑点太多了。”

岳千凝坦率问他：“哥哥，你觉得这其中是不是还有许多隐情？”

“当然。”岳宇涵果断地说，“千凝，绿叶依然是死了，她的死因究竟是为什么，能说得清么？真的是她因为对你下手才畏罪自杀的么？将那老妈子好好问问，看她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在秋千架上做手脚的人就是绿叶，然后在给绿叶的死因下结论也不晚。”

岳千凝叹气：“哥哥，我也是这样想的，暗中找人去寻那老妈子来问话，结果……那老妈子已经走了，从王府中走了，理由是告老还乡。我又着人去暗中询问之前和那老妈子在一起的人，想得知那老妈子的行踪，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岳宇涵断然说道：“千凝，听你之言，那绿叶绝对不是害你的那个人，她又是给什么人做了替罪羔羊。”

岳千凝的心重重跌落，岳宇涵的话，为她的怀疑做了证明：绿叶的死另有隐情！岳千凝怀疑绿叶又是被冤枉的，看起来她真的是被冤枉的了。

岳宇涵忧心忡忡：“千凝，那个真正害你的人，是隐藏很深的，他让别人为他做了挡箭牌，他还在后面。只要他在，对你就是危险。你看你，一次次的……如何叫我放心的下？千凝，将你放置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如何是好？”岳宇涵抬眼看岳千凝，眼里的担忧那样明显。

其实岳千凝也是怕的，绿叶的死给她造成的恐惧更甚，她知道那个真正要害她的人是隐藏在背后的，一直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她，只是她又能够如何？不过，岳千凝不想把她的不安流露给岳宇涵，给他平添烦恼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