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疑问

红叶……红叶……岳千凝和蓝夫人一向交好，从来没有听蓝夫人说过她那里有个丫环叫红叶，是冯夫人院子里过去的，她倒是隐瞒的好紧啊。岳千凝不知道为什么蓝夫人要对她隐瞒此事，就算她身边有个丫环曾经是冯夫人的，也不至于对她如此讳莫如深吧？岳千凝和冯夫人之间是有了过节，然而这与冯夫人的丫环有何关联？蓝夫人也是太多疑了，看来，人的心是最难猜测的了。

用过早饭，岳千凝不能如常一样安心，想着派人出府告知陈夫人择日来商议常怀德和刘小姐的婚事，这事是要紧急处理的，却又觉得心神不宁。老夫人交待要她将陈夫人约过府来商议的，她状态不好如何做好此事？

本来，常怀忠为岳千凝查清了害我坠落秋千的事情，岳千凝该安心的，却心中更是长了荒草一样。岳千凝在想她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女子的绿叶，当初的冯夫人对她就那般的恩重如山，值得她舍命为冯夫人拿她报仇么？冯夫人的死，只她罪有应得，与她何干？

岳千凝的晓夏之死，难道不是冤枉的么？是冯夫人害死了晓夏，冯夫人是死有余辜。这绿叶因何不明事理，竟然为了冯夫人来找她报仇？这些关乎人心的事情太复杂，岳千凝实在难以想得明白。

岳千凝感觉到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想找一点什么书来看，借此将她脑子里的混乱驱除，于是她胡乱地抓来一本去看。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者近道矣。古之欲明……”

岳千凝一个字一个字，看着念下来，却不知道念的是什么，更不用说去体会一下其中的意思，索性将书一把扔了。念真和淑晴互看一眼，皆不明白她因何而生气。旁人更是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念真小心翼翼道：“小姐，怎么又不开心了？”

看她身旁的人因她的情绪而不安，岳千凝长叹一声。回身说道：“念真，你且到定慧院一趟，有请蓝夫人，就说我想请她过来陪我说话。”

绿叶的事情堵在岳千凝心中，在她心中终究也是块垒，不能够得知真相也就算了，但她至少也要知道一点什么。

没有多长的时间，佩环悦耳的叮咚声响传了进来，蓝夫人到了。岳千凝起身，尽力把笑容堆在脸上，迎上去，笑道：“蓝姐姐，妹妹觉得烦闷，就想找姐姐说话，所以着人去请了姐姐来，也不管姐姐是不是有事在忙，或者愿不愿意过来。”

蓝夫人笑着走至岳千凝面前：“妹妹能够惦记我，找我说话，你知道姐姐有多欣慰么？说不得还有人讨厌我，连我的影子都不想看一眼呢。”

岳千凝忙携了蓝夫人的手，笑道：“姐姐真会说笑话，就凭姐姐着天生丽质、典雅飘逸的风姿，不知道有多少人迷醉到不能自持呢，还说什么不想见姐姐的影子，只怕姐姐的影子是他们日思夜想的梦呢。”

蓝夫人愉快地笑着：“妹妹越来越会说话，嘴儿越见得甜蜜，都拿姐姐开起了玩笑。怎么，去观音庵走了一日，不光人变得更加多了禅韵有了灵性，连这话语也带了安抚人的韵味，你这话，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是丑八怪的人，也以为自己是天仙女了呢。”说着，牵了岳千凝的手，让岳千凝坐下后，她也坐下，“难得妹妹说了如此叫我高兴的话儿，也不知道妹妹是想了多久才想出来的，一定也想累了，快坐下歇息一会儿。”

岳千凝不好意思地低头：“蓝姐姐，都给你说的，妹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呢。妹妹的话，是真心的，至少在妹妹眼里，姐姐是天姿国色。”

“哦？这也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么？姐姐还天姿国色呢，听在耳朵里自己都美的飘飘欲仙了。”蓝夫人笑着。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因为张夫人的到来而活跃起来。念真端了茶来，放在桌上，对蓝夫人笑道：“多谢蓝夫人到来，若不是你来，我家小姐一脸的怒容，都给我们吓坏了呢。还是蓝夫人有办法，一来就令我们小姐喜逐颜开。”说完深深施礼。

蓝夫人笑着看念真：“这主子聪明了，奴才们也跟着聪明了，念真不也同样的会说话么？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同样受用呢。不过，你可知道，你家小姐不会再在我来了以后还苦着一张脸吧，至少也该给我一点点面子。”

念真笑着又对蓝夫人施礼：“还是要多谢蓝夫人的。不管怎样，我家小姐是因为蓝夫人的到来，才开心的。”

岳千凝是因为心中有事才让蓝夫人到来，心中急躁，也不愿意多说别的，随对念真笑道：“既然请了蓝夫人过来，我们就不能怠慢，你下去准备一些糕点拿上来，我们边吃边说话才好。”然后我又对晓薇她们说道，“你们也下去吧。”

“是，夫人。”她们答应着，都下去了。

蓝夫人看到她们下去，直接问岳千凝：“妹妹，你不是有什么事情么？”聪明如她，早已经知道我找她来是有事的了，想来也早已经猜得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如此直接，岳千凝更是开门见山：“蓝姐姐，妹妹在这王府中，最要好的人首数姐姐你了，有事自然是要请教姐姐，也与姐姐一起商议。今日这般急的把姐姐请来，想必姐姐也早已经知道了。”

“绿叶……绿叶……”蓝夫人将目光望向远处，眸中含了忧郁，“岳妹妹，你一定是因为她了。”

岳千凝认真地点头：“是的，蓝姐姐。我不知道在我走了这一日的时间里，王爷怎么就把她找了出来，是王爷之前就找人查出，早得知了是她，故意在我走后才将此事处理么？我实在是难以置信？”

蓝夫人转头看岳千凝：“难以置信什么？”

岳千凝被蓝夫人问的一愣，思索着，她究竟怀疑的是什么？是不相信常怀忠这么轻易的就将罪人找出来？还是不相信害她的人是绿叶？或者说，这两种兼而有之。岳千凝的眼前一片迷雾，无奈地摇头：“蓝姐姐，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怀疑什么，却总是觉得有许多蹊跷。姐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请姐姐把你知道的告诉于我。”

蓝夫人叹口气，缓缓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盏放下才说：“妹妹，只因为你的话，我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把你坠落秋千的事情说出来的，我也想王爷刚刚回来会很累，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诉他，他会生气，会影响他的，因此我不知道王爷是如何得知你坠落秋千的事情的，更不知道王爷是从何时着何人暗中勘查此事。昨日猛然听说害妹妹坠落秋千的人是绿叶，而且绿叶畏罪，跳湖自尽时，我也不能相信。不过，这是事实啊。”

“姐姐，真的是绿叶做得么？”岳千凝着急地打断她，对于她来说，得知绿叶是不是害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我不知道。既然查得出来是她就是她吧，人心叵测，谁敢保证什么。”蓝夫人叹道。

“那……王爷是如何查的，姐姐知道么？”岳千凝追问。

蓝夫人平静说道：“就在妹妹走的那天，王爷就派人到各个院子里查看，询问所有人可否得知岳妹妹坠落秋千一事的。我也是将我院子里的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一个个的问过的。王府里一时因为这件事情而紧张。我也因为旧事重提而心中郁闷，想起妹妹所受的那些苦楚，心中更是难过。大概是傍晚的时分，我听下人议论说是找出害妹妹的人了，是曾经服侍过冯夫人的绿叶，她因为岳妹妹导致了冯夫人的死对妹妹怀恨在心，在秋千架上做了手脚的。”

岳千凝不自觉地摇头：“姐姐，这绿叶好深的心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害我……到底是谁查出是她害我的呢？又是怎么查得出来是她？”

蓝夫人眉头深锁：“据说是李夫人院子里的一个老妈子供出来的，她又是如何得知是绿叶做的，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这样，据说绿叶在得知她的阴谋败露再隐藏不住时，就潜逃了。那一夜，王府还派人四处寻找她，不过没有找到。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有人发现翠微湖的湖面上飘着一具死体，打捞上来才知道是绿叶。”

听蓝夫人的讲述，岳千凝脑海里不停地想象那晚的混乱局面，却想象不出。这绿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此居心叵测？那么多的事情在岳千凝脑海里堆积，她的头都痛了。

蓝夫人又说道：“哦，妹妹，这绿叶你是不知道的，是么？”

岳千凝点头：“我对她真的没有丝毫印象，不晓得她是什么样的人。”想那时我是刚刚到王府的，王府里那样多的人，要我对一个与我无关的丫环有记忆，真的很难。

蓝夫人轻叹一声，说道：“想来你是不会知道的。冯夫人死后，她的所有奴仆转散到各个院子里，不过没有到你院子里的，其中缘由你自然明白。冯夫人身边有两个大丫环绿叶和红叶，是她和王爷婚后王府里配给她的，在她死后绿叶到了郭夫人院子里，红叶到了我院子里。一直以来，我因为红叶是冯夫人用过的，都没有带她到过你这里，我也嘱咐她不要到你的院子里来。我不是有别的意思，而是不想因为她让你想起冯夫人来--徒增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