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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月下相逼
在她们忘记一切的时候,天空黯淡下去,骤然冷清的黯淡,令人极度不适。虽然遥遥听得见欢呼,却不能把心中那份突然而至的寂寥给抚平。也因为猛烈的光彩,在失去以后四处都是幽暗。我一路欣赏到的那些有碧天星月的清澈明净,也变成了黑暗。这令岳千凝极度的不舒适,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满足,更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得到了。
念真轻笑:“小姐,一切我们都领略到了,还是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岳千凝却十分执着地想要留下来,也因为对烟花散尽以后的适应,眼前再次变得开阔明净,心情也开朗起来,桂花清淡雅致的清香,也用润物细无声的姿态向我蔓延,岳千凝虽然感慨万千,却也心思澄明。
“念真,古语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今年的八月十五夜,不曾有云,月亮这般的明净高悬,多么难得,我想多看一会儿。”念真的督促,会阻碍她赏月的兴致,因此岳千凝详细给念真解释。
事实也是如此,好像好多年岳千凝都没有如此这般的在中秋月夜看到这样好的月色了,是因为心情?还是真的那些月夜有云影响了月的颜色?思索中是一片迷茫的感觉,仿佛十分遥远。
桂花树下,遥望夜空,看月亮,嗅桂香,是动人的意境,是怀想的暖巢。那些关于月亮的传说,也纷纷扰扰扑入岳千凝的心扉。
月亮,嫦娥,这是恒古久远的传说了。她不知道此时,是不是真的有吴刚在不停地砍伐那棵永远砍不倒的桂花树。寂寞的嫦娥,是不是怀抱洁白无瑕的玉兔,一边看着吴刚一边思念她永远不能忘记的后羿?
中秋,这一盏中秋的明灯,从这一年亮到那一年,又从那一年亮到永远,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一直到永恒吧?岳千凝想是的,只是她不知道中途是不是还有旁的变故,又是怎样的曲折,那些曲折是不是影响到未来的结局。
心中乱纷纷的思绪,说不出是哪一种,又是哪一样。抛下念真,不自觉地走往巨大桂花树的另外一头。树影在岳千凝身上漫上来又落下去。不能释怀,伸手轻轻攀附一支桂枝。禁不住,岳千凝缓缓念到:“中秋清亮夜,独望碧天远。年年明月看,感怀犹自恋。素手攀丹桂,婆娑遮眼帘。纷扰难作赋,谁与共宫阙?”
“皓魄当空夜,古今不曾远。岁岁今日看,萧歌思多恋。星辰耀光彩,澈照亮银汉。宝镜一轮圆,万里共婵娟。”
岳千凝清冷的声音刚刚落地,又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合着她的节拍灌入她的耳鼓,令她心中骤然一惊。
“谁?”不敢大声,轻轻的一个声音,有着颤栗和惊慌,岳千凝四下里张望。
一个修长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岳千凝又是一惊,一个翩然的男子,好熟悉的身影。
中秋月夜的月光下,两个影子重合在一起,有了短暂的交集。
岳千凝抬眼,想知道这个影子是不是她心中想过的那个人。果然是他--其实不用看,岳千凝也知道是他的。她的感觉异常敏锐,他的口吻也早就泄露了他的一切。除了他,还有谁?他的身侧,有他的标志--银笛。他就是那样的,恍如信步而来,就那样的长身玉立。
岳千凝的心中怀满了惊悚,有那么一刻,她想逃离。她知道此时此刻与他在这里相遇不妥。哪怕不是有意,而是纯粹的邂逅,也是不妥。哪怕他们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也是不妥。如此特殊的时候,如此情景下的相遇,更有方才岳千凝脱口而出的不成句子的诗词,哪里可以与他一起?
却也不能逃脱了。她与他之间哪怕是千丝万缕的复杂,却早已经给斩断了的,没有瓜葛。又想起他曾经与她的付出,为她所做的一切,他应该是有恩于她,她若计较,岂不是负了他的厚情。只是刚才他应和她的诗词,别有深意,她又不是傻子,焉能不懂?在岳千凝犹豫之时,他已经与她见礼:“诰命夫人好。”
“二王爷好……”岳千凝只能放下所有的游弋思绪,落落大方于他还礼。
常怀德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诗词不曾有过,一切都不曾有过,只是给岳千凝一个清冷的微笑:“夜风很凉,你不应该在这里。”岳千凝想他想说的,应该是这样的时刻她不应该在这里。而他呢?这样的时刻,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岳千凝莞尔一笑:“无妨,多谢二王爷关怀。”
远处,有欢笑声乘着夜风而来,岳千凝听得异常清晰,她想常怀德也一样听得清晰。有那么一瞬,他们两个没有说话,就让这欢笑声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是别样的感觉。
于寂静中,常怀德终于又问岳千凝道:“最近,你身体如何?”细软的声音,温软的口吻。
岳千凝听得出来,是真正的关切。她的脸上,不由堆起灿烂的云霞,只是于这样的夜空,在如此轻纱一般朦胧的月色里不会分明,因此岳千凝得知常怀德不会看得出来。她极力让她的声音平静:“还好,多谢二王爷关切。”我是极力让自己平静的。人与人之间,许多话虽然不说出口来,那份默契却是存在,我懂得。我想常怀德也懂得。
常怀德突然叹息一声。
岳千凝心中越发不安,说道:“二王爷,如此时刻,你……本该在灯花阑珊处,饮酒赏月才是,怎么独自一人来在这里,还是回去了吧。”那里的宴席上,不能少了他的,岳千凝知道。
不料他却反驳她:“那你怎么也出来了,这里是你待的地方么?”
岳千凝被常怀德问住,这里他不该来,而她何尝是应该来的?她和常怀忠撒谎说她要回月明院的,却来了这里,或许她才是最不应该到这里的那个人。不过岳千凝不想让常怀德问住,强硬说道:“我是想要清静一下,因此到了这里的。”
常怀德摇头:“那些热闹,你以为小王愿意?小王讨厌那些的热闹,因此躲出来,清静一下。”
看起来,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又都不约而同到了这里,很滑稽,又很悲哀。只是岳千凝不想让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在他们两个之间存在,还不如让虚无在他们之间填充。因为,许多的即成事实,许多的难越鸿沟。这些,绝不是他口中的“古今不曾远”,而是相隔千万里的遥不可及。
常怀德喃喃低语:“小王本是独自出来的,没有料到在这里还能够遇见千凝……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他的话令岳千凝一个寒噤,那些过往已经成为不可复制的过去,他与他之间已经成为永远不能相近的两极。即便是他对不起他,即便是常怀忠对不起他,也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不能更改,永远不能更改……耿耿于怀只能让自己受伤,一切岳千凝都明白。而他,在此刻又说起这样的话,岳千凝焉能不怕?不急?她又能够如何?
想起今日里与金夫人、两位老夫人一起说过的话,岳千凝轻轻摇头:“二王爷,许多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更不是你我说了就可以做到的,过去的日子不可以再来了。我们是人,不是树木,因此不能说这一季没有长成理想的模样,还有下一季的重来。因此我们只能是竭力去修正我们的不完美,让那些不完美成为我们能够接受的随意。哦,”岳千凝故意如同突然想起来那样,说道,“二王爷,今日里与老夫人她们一起的时候,说到了二王爷的婚事。刘小姐那边,需要怎样,待节日过后,我会请陈夫人过府来,大家商议。你,安心等着做新郎。”
常怀德突然仰头一笑:“新郎……新郎……新郎是个名词还是关乎什么样的寓意?千凝,难为你如此为我用心。只是我的心……还在么?还有么?”
岳千凝正色制止他:“二王爷,我是你的嫂子,我也有权为你安排。”
常怀德也正色说道:“是,小王不能反驳你。小王只是想告诉你,小王的心已经不在,任凭你刘小姐李小姐或者张王李赵任意一位小姐,都不能走入小王的心中,只因为小王的心不在。”
岳千凝的面容慢慢变得严厉:“你不可以。”
“那不是小王我可以不可以的问题,而是事实。既然你相逼,小王也不得不说清楚,可以接受你为小王安排的一切,但小王告诉你,那是因为小王想成全你。开始小王就成全了你,一直一直小王都会成全你的。”急切中,常怀德有些激动。
岳千凝同样心中激动,看着他说下去:“千凝,小王已经对你说过,在见到你的时候,一颗心就都完全寄托在你身上,是你不知,小王并不怪你,因为你也无能为力。你如同你所说,一切早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因此小王并不奢望,然而你不能把那些强加于小王,小王可以接受你的任意安排,你却不能强逼小王用心。”
岳千凝用清冷的笑声制止了他的激动:“二王爷,你是不是醉了?清醒一下。”月光中,我看到常怀德的身影颤抖了一下。我知道我的残忍,然而我不残忍又能够如何?
一片寂静中,恍惚听得见远处的欢声笑语,夜宴还在持续,那里狂欢。只是这些狂欢的声音可以波及到她和常怀德的耳鼓,却不能打动她和常怀德的心。岳千凝的心中激荡说不出的悲戚,常怀德的心中何尝不是说不出的压抑和悲伤?岳千凝是不能怎么样,而常怀德又能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