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突然的反常

常怀忠的神情一时傲然起来：“本王的千凝，在本王看来用什么都是值得的，一双舞鞋算得上什么，只要是本王给得起的你又配得上。本王只求千凝喜欢。”他笑笑，笑意里又有一丝羞怯。

岳千凝将鞋子托在手掌，四射的光芒映的满室生辉，一派富贵。她看着鞋子说道：“千凝喜欢，喜欢这双鞋子，也被王爷的情意感动。待以后，千凝一定穿了这鞋子为王爷舞蹈。”

常怀忠突然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好，本王等待。等我们的孩子降临，等千凝的身体允许了，本王就要千凝穿了这鞋子为本王舞蹈。”

岳千凝重重点头，然后说道：“千凝一定尊王爷之命。只是那边有事，王爷还是快去吧，不能再耽搁了。”

常怀忠长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无奈：“好吧，千凝好好歇息，明日本王再来看你。”他说着，扶我躺下，又把锦被盖在我身上，“好好睡，这也晚了，都影响到你歇息。明日了，本王来看你。”

岳千凝躺在枕头上，听话地点头。

常怀忠的手轻轻在岳千凝额头碰触一下，又轻轻吻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岳千凝的眼睛一直追随他的身影，看着他离开床边，走入地中央，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扭头看她，岳千凝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他顿了顿，下定决心似地扭头，伸手撩起门帘，出去。

随着帘子的放下，他的身影一下子不见。岳千凝突然感觉到失落，空落落的失落，强烈的失落……

深深地呼吸一下，感觉到空气中依旧是常怀忠的气息。他们是久别重逢，中间间隔了那样久的日子，彼此过得怎样，遇到了多少开心不开心的事情？的确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其实也说了不少，然而却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常怀忠偷空溜出来看岳千凝，这样千金一刻的时间里，他们把时间都用来缠绵亲昵，仿佛这个是最重要的，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那么多日子里彼此的渴望，这是爱情么？

岳千凝轻轻叹息。她不知道常怀忠曾经有没有遇到过惊险的事情，她是有的。那次坠落秋千，实在是叫人惊心动魄。好在她的手臂已经好了，不然常怀忠回来看到她双手不能动，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也是他刚刚回来，还没有人敢多嘴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她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情，他还少了一份担心。

常怀忠，岳千凝不是对他没有那样在意的么，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岳千凝想她应该是一个对感情淡漠的人，尤其在常怀忠身上，哪怕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也并没有牵肠挂肚的在意过，如今在他走后回返的日子里，为什么因为他而想很多？她感到难以理解的困惑。

就这样，许多关于常怀忠的事情涌上心头，岳千凝无法排解，无法理清。她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歇息，待歇息好了，养好精神之后，再去想也不晚。这些事情，千丝万缕，又环环相扣的，值得她好好理一理的。

很艰难地合上眼睛，却又睁开，仿佛眼珠子膨胀到无限，撑的眼皮无法包裹住一样，只得茫然地又把眼睛睁开。

烛台上的红烛因为灯花无人解掉，那灯火十分黯淡，真正的一灯如豆，细弱的光芒勉强支撑着一点昏暗的光。岳千凝思绪如潮，辗转反侧。

念真轻轻地走了进来，轻轻走至岳千凝床前。岳千凝知道她是想看看她是否睡着了的，念真却不料触目而至的是岳千凝一双大睁的眼睛，反倒而把她吓了一跳，失口道：“小姐，你？”

岳千凝没料到吓了念真一跳，看她一脸惊慌，岳千凝安慰地对她笑笑：“怎么，我吓着你了？”

“小姐，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念真说着，把锦被往上提了提，帮岳千凝把被角掖好。又说道，“小姐，就要三更天了，快合上眼睛睡吧。”

念真轻柔的话语如同催眠曲，然而岳千凝还是没有睡意。也不是没有睡意，岳千凝很累很困，只是睡不着，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念头，心中横七竖八的思绪，哪里容得她安睡？

岳千凝的一双眼睛不停地开合，念真再一次提醒她：“小姐，你的身体要紧，还是合上眼睛睡吧。”

岳千凝坦白说道：“念真，我睡不着。”

“小姐，还是睡吧。”念真说着轻轻坐在岳千凝床边，“王爷已经平安回来了，又来看过小姐，小姐安心睡吧。”

岳千凝突然问念真：“素凌，岳千凝，今晚王爷会在哪里？”

念真被岳千凝问的一愣，期期艾艾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呀，应该是在金夫人那里吧。”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王爷也应该在金夫人那里，念真懂得。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她的判断是否正确，只因为常怀忠有带回两个女子。

念真又补存：“于情于理，王爷都应该在金夫人那里。”念真又小心地看岳千凝，“小姐，王爷是来看过小姐以后，才去卫夫人那里的。”我知道素凌是怕我因为尹旭在卫夫人那里我心中不高兴，所以才这样说的。她的意思是在告诉我，尹旭对我不是无视，而是关怀备至，只是不得已。然后她又说道，“不过，王爷究竟在不在，我们都不知道啊。”

岳千凝点头：“是，王爷应该在卫夫人那里。不过我们所说的是应该，他究竟在不在，我们又怎么知道。”其实不知道的是今晚，明天她们肯定能知道常怀忠是在那里的。岳千凝觉得，常怀忠只要在金夫人处她才能够接受，他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

念真说道：“小姐，不用管那么多，无论王爷在那里，他的心也是在小姐身上。”

“你说得也太绝对了。”岳千凝不由一笑。很无奈。

念真却十分肯定：“我说的对，小姐不用笑。”她看着岳千凝，“小姐，不要想那么多了，都快三更了，你该睡了，不然明天没有精力。”

岳千凝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拍拍床铺：“念真，今晚你不要去外边睡了，就在这里陪我，好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空悬起来一样，就好像一个不注意会掉落下去。念真不能为她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只有她是陪伴她的最佳人选。

念真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好，我陪着小姐。”

很累，可岳千凝没有睡好。这一夜，有许多的梦，纷纷攘攘如同冬夜中飞舞的雪片，凌乱又没有头绪，却覆盖了岳千凝，清早醒来是满身的疲惫，还有满身的疼痛。

淑晴捧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淡米粥进来，念真扶起岳千凝将粥送至她手上：“小姐，一夜都没有好好睡，喝一点粥在躺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事，不用早起。”

岳千凝手里端了粥碗，用银质的小勺把粥盛起来送至口中，即可感觉到满口生津，米粥清甜淡泊的味道从口腔一直流淌到全身。这种粥的滋味，比起昨晚夜宴上任何一种精美食物的味道都要好。岳千凝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把粥送至口中，认真而细致地咽在腹中，感觉这无比的香甜和舒服。

待岳千凝把粥碗递给念真，念真又把粥碗送到淑晴手上的时候，淑晴有点吃惊，问道：“夫人，还要不要了？”她发现岳千凝之前喝这种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快的速度，也没有这样好的状态。淑晴感觉到吃惊。

岳千凝摇头：“今早的粥做的真好吃，不过够了。”对淑晴莞尔一笑，岳千凝说道。

是今早的粥做的好吃么？她不太清楚，想来平日的那些粥同样是这般好吃的，不过是她没有吃出来而已。岳千凝觉得遗憾，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粥是这种滋味？

得到岳千凝的夸奖，淑晴的脸上露出喜色：“夫人喜欢吃就好。”

岳千凝知道，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旁人的肯定，那是对他们最大的鼓舞和安慰。她又突然想起昨夜，她和常怀忠说了许多话的，她的那些话都是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在岳千凝不由想到，她的那些话，有对常怀忠的鼓舞和安慰么？她的那些话说得恰当么？常怀忠有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获得安慰？

怎么把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联系到常怀忠身上，岳千凝患得患失不知道她是怎样一回事了。

念真扶她躺下，说道：“小姐，还是在睡一会儿吧，不要再说话了。”说着，为岳千凝理好被子，示意淑晴让岳千凝安静睡会儿。然后，她们两个人一起出去。

刚刚吃下去的粥，给腹中带来温软舒适的感觉。岳千凝想起是她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最主要的是昨夜她几乎没有吃下什么，宴席上虽然满是山珍海味，但那样的氛围她也没有胃口去下咽什么。相比之下，还是这轻薄的粥，实实在在，是质朴的温情，贴心的安慰。

仿佛得到了最好的安慰，竟然有了朦胧睡意，岳千凝知道她需要这难得的睡眠，于是压下杂念，合眼，竟然真的睡着了，踏实安稳，没有点滴障碍和波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明亮的阳光从几乎透亮的大明纸上穿过，照射在床上，照在岳千凝身上，她被融融的温暖日光包裹，温暖而舒适。

春桃在地上的一只椅子上坐着，为岳千凝绣一条手帕，看到岳千凝睁开眼睛，忙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夫人醒了，睡的如何？”

岳千凝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很好。”

突然想起今早应该到端阳院去，不仅仅是给两位老夫人请安，而是还要和常怀忠新来的两位夫人见礼。虽然她们还没有被那一个承认为夫人，但岳千凝明白，应该称她们是夫人的，不是么？总不能让她们是妾的身份，毕竟那是两位不同一般的女子。

岳千凝忙起身，念真一步踏进来，见岳千凝起身，赶忙跑过来扶她：“小姐，你慢点起，着急什么。”春桃也忙着放下手里正在刺绣的帕子和念真一起扶岳千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