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疑问的爱情

“夫人倾国倾城的容貌，自然是配得起的。”淑晴说道。

念真许久都没有开口的，面对这双舞鞋，她明白这是王爷对小姐的情义，看起来，小姐还是在王爷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位置，这就好。她感到欣慰地看着岳千凝，突然说道：“王爷给得起的，小姐自然配得起。”

念真的话，包含许多，她的眼神在说话。听在岳千凝耳朵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常怀忠给得起的，是他的财富所能够得到的，岳千凝想她也配得起，只是他的情意她配得起么？想到这是现在聚集了他所有的感情，岳千凝心中有愧？他是全心全意，她却不能全心全意。

一时，心中杂乱无章的念头出现，岳千凝五味杂陈。轻轻把鞋子放在床上，她说道：“太过于贵重，我并不配。”这句话令她沮丧，说不出的沮丧。岳千凝知道这句话她本不该说，可她还是说了，她是纯真透明的人，不能藏污纳垢。

淑晴疑惑地看着岳千凝，姗姗的目光跳动，笑道：“王爷愿意给的，就说明夫人都配得起。”

“是，你配得起！”

突然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岳千凝猛然抬头，竟然是常怀忠！

一屋子的人，慌的都急忙跪下去：“奴婢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岳千凝只顾沉浸在有关鞋子的事情当中，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常怀忠会来的，而且又是这种的悄没声息地一个人走进来，不让外边的人告知她，不让她做任何准备。

这种情形……久违了，岳千凝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她是偎依在锦被之中的，她的双腿还都在锦被中，一时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只是抬起眼睛看他。而他，目不转睛看着她，仿佛这屋子里只有她。

她们两个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岳千凝感觉到一种难以挪移的交缠和吸引她想把目光移动一下却是被粘住了一样拿不开，而他是不想拿开。

常怀忠旁若无人地走向岳千凝，轻轻唤她：“千凝。”

岳千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近她。念真起身，淑晴也跟着起身，用目光示意一下依旧跪在地上的晓薇和春桃，几个人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岳千凝都没有在意她们如何，她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常怀忠，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我，却开不了口。如同做梦，又好像是幻觉，她动不了，只是痴痴地看他。

“千凝。”常怀忠慢慢坐到了床边，坐到了岳千凝身边。

常怀忠的这一声呼唤绵软而执着，岳千凝心中的某一根弦被拉动，牵扯的整一颗心都在疼痛。常怀忠，他毕竟是岳千凝的夫君。他走了许久，对于岳千凝，就算再淡漠，焉能无动于衷？

望着他沧桑的风尘仆仆的脸，岳千凝眼中终于蒙上了泪水：“王爷……”岳千凝用力侧身，伸出双手，去抚摸他的脸。

常怀忠伸长手臂，整个将岳千凝拉进他的怀里：“千凝，本王又看到你了。是真的见到了你。”

因为眼中的泪水，常怀忠的面容变得朦胧，岳千凝颤声说道：“千凝也看见王爷了。”常怀忠走后的那些日子，岳千凝也曾经梦到过他的，只是那些梦都虚无缥缈，不是这种真实。

岳千凝紧紧拥住岳千凝的腰身：“千凝，多少次梦中相见，醒过来却不见你，本王好担心回来以后看不到你。原来你在。”常怀忠的话，是那样动情，这样的男子，也会这样动情，说出这样缠绵的话，泪眼朦胧里的岳千凝朦胧看到常怀忠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泪雾。这一刻，岳千凝相信常怀忠的心中只有我一个。

岳千凝好感动，不管他在外边怎样，次此一刻的他眼里只有她。她的声音微有哽咽：“王爷，千凝一直都在，在等王爷回来。”

岳千凝点头：“本王知道，知道的。”

说着话，他的头已经俯下来，吻她早已经滴落在脸上的泪珠。他的唇，不是往昔的绵软温暖，而是粗砺冰冷。他给她这样的感觉，令岳千凝心中涌起酸涩，常怀忠，除了他，哪一个又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忍受了多少？岳千凝眼中的泪水不断涌出，还有喉头的哽咽也在，带动他的身体也微微波动。他那样紧紧地拥着她，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几乎要将她揉碎和他融合在一起。他的吻由温柔变得热烈、急切，在他所能够达到的地方吻来吻去，一遍又一遍，仿佛不够，永远都不够。

岳千凝的头脑是清醒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她用她的理智得知常怀忠对她的感情没有变。她伸出一只手从他的身后环绕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不似之前她抚摸过的那样厚实。岳千凝知道，常怀忠瘦了。走这样久，不是闲庭信步，哪怕他带回来两个女子，他的日子也不是风花雪夜的那种，岳千凝明白。心中越发思潮翻滚，越发情不自禁，泪水依旧滚滚而下。

努力地，她回吻他。她的唇是火热的，带着说不出的情愫，也有对他误解的愧疚，还有对他的怜悯。她们两个的感情终于融合在一起，澎湃着，席卷了所有的意识。

朦胧中，只剩红烛朦胧的光，照耀着他们两个分不出彼此的人儿。

不知道这样的狂潮持续了多久，她们才慢慢分开。抬头是他热烈望着她的目光，岳千凝的脸“腾”地飞满了晓薇，羞涩地低唤他：“王爷。”

“本王在，千凝。”岳千凝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他已经回应她，一双手用力握她的手，几乎把她捏痛了。只是她没有感觉一样，任凭他紧紧握着。

“本王不再离开了，不离开千凝了。”常怀忠动情的声音落地，又一次抱紧了她。“千凝，本王走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辛苦你了，千凝。孩子……”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来又在岳千凝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

常怀忠用她的手环绕她，环绕她腹中的孩子，就好像这是他的一切。

岳千凝用一只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腕，同他一起抚摸我腹中的孩子：“千凝没有觉得辛苦，千凝愿意。”

常怀忠将头部贴近我的胸口：“千凝，再有多久，本王就能够看到我们的孩子了？”

岳千凝思索一下：“大概……今年的年末，明年开春的时候吧。”

他梦呓一般：“真好，本王有儿子了……”

常怀忠的话，突然令岳千凝心中一冷，岳千凝的笑容里挂上了冷冽：“王爷，万一是女儿呢？”

他抬头看她，笑意莹然的眸子里没有他一贯的威严，只是一派清明的底色：“女儿也是本王的孩子，是本王和千凝的孩子，只要是本王和千凝的孩子，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本王一样喜欢。”

原来是她多心，是她多疑，岳千凝为自己的敏感惭愧。温润一笑，她说道：“王爷，千凝一定把我们的孩子带来给你。”岳千凝想起了她坠落在秋千架下的事情，想起她们曾经说过的关于她腹中孩子的事情--她们担心她的坠落影响到我腹中的孩子，更怕我腹中的孩子不是健全健康的孩子。这个问题一直在岳千凝心中藏着，她隐忍着不去想，也不敢想，那些未知的事情她更害怕。她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岳千凝实在不敢想象，也不敢把她的担心说给常怀忠。她只能暂且抛开这个话题。

岳千凝又盈盈一笑：“王爷，走了这样久，皇上的公务都完成了么？”

常怀忠吐出一口气：“勉强算是完成了。那鲁王爷，好生难缠。本王都不知道本王在那里那样久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不过一切都介绍了，本王顺利回还。”

岳千凝不知道常怀忠都经历过什么，遭遇到什么，那些也是我无能为力的。她只在意他是否回还，在意他是否完成了皇上的使命。只是，听他的话语，得知他遭受了许多的辛苦和磨难，岳千凝心痛道：“王爷，难为你了。”

岳千凝眼中流露的深深关切和情意让常怀忠感动，他一直以为岳千凝对他是淡漠的。看着岳千凝，他的眼神在一瞬间柔和的像天上的云朵，紧紧地包裹她。

岳千凝看着常怀忠，记忆中，常怀忠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眼神。他又一次抱紧她，用他的下颌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一直沉浸在缠绵缱绻中，恍如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此时岳千凝才突然想起其它，那晚宴结束了么？常怀忠是主角，无论宴席是不是结束，他都有许多事情要做，就算他要歇息，也不是在她这里歇息。我岳千凝忙问他：“王爷，你是从哪里到千凝这里的？你还有许多事情的呀。”

岳千凝想起两位老夫人一定有许多话要与他说，想起几位夫人同样有许多话要与他说，还有他带回来的两位女子，她们两个是刚刚来到，一定是慌慌不知所措的，这个府中唯一和她们亲近的人就是常怀忠，她们怎么愿意让常怀忠溜到一个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这两个女子，岳千凝可笑府中的这些人，其中的一位已经怀有常怀忠的孩子了，许多人却不把她们称为夫人。

常怀忠对岳千凝的提醒无动于衷：“是有许多事情，只是本王都不想去管，只想和千凝在一起。”听闻常怀忠此话，岳千凝就知道她的判断不差，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岳千凝忙扶起他来：“王爷，那些事情是需要你去处理的，你不能不管。千凝和王爷在一起的日子，多的是，不是这一时，王爷来千凝这里已经很久了，王爷快走吧。”

常怀忠的眼眸中突然有了伤感：“千凝不想和本王在一起？”听他这样一个大人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我岳千凝心酸，却也想笑。她明了他的意思，又是难过。

岳千凝说道：“千凝愿意时时和王爷在一起，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刻，王爷不可以任性的。”她的眼神中是示意和理解，“王爷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晚也不能在千凝这里。”话到此处，岳千凝突然想起那双舞鞋。急切中，念真她们都没有来得及为我把它们收起来，一双鞋子此时就在他们两个身旁，发出璀璨斑斓的光芒。岳千凝顺手拿起鞋子，说道，“王爷的心意，千凝铭感肺腑。王爷……只是这样贵重的鞋子，你要千凝穿，也太奢侈了，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