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眼里的火花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身边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当“小三”已经可以大摇大摆登堂入室的时候，千百年来忠贞不渝的爱情似乎开始变了味道。纷乱的社会，混乱的思维，快餐式的生活与恋爱，钢筋混凝土浇注的城市，让当今的人变得浮躁，彷徨，甚至麻木。对感情的积淀越来越少，甚至忘了去爱，不会去爱了。

那天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小曼，她是苏沫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几年不见，出落的更是无法比喻的美，绝美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她是小苏沫两届的学妹，苏沫妈妈以前总去小曼妈妈那做头发，她妈妈长的很漂亮，很有女人味，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租了一间违章建筑的活动板房，用木板隔成两部分，里面是他们母女三人睡觉的地方，外面一部分是给客人剪头的地方。她妈妈长的太好看了，总是会吸引不同的男人围着她转，而她也是圆滑的应付在其中，为了两个孩子，大家能理解她。很多年没见，原来小曼是在农资公司的办公室上班。互相问候了几句，她离开了。

吧台姐姐们问：

“你认识小曼呀？”

苏沫说：“怎么了？”

“她是大老板的小情人儿呀”吧台秀枝姐又开始发挥他们的八挂本事。

“哦，听说大老板给她妈妈开了个美容院，还给他们在单位集资房里买了套房子，供她念的音乐学院，托关系把她弟弟弄到A城市当兵，大老板笑的时候很少，但只要看见她满眼都是宠爱的笑容。”吧台金燕姐补充道。

也是，这样美的女孩儿谁不喜欢呢？因为单位的集资房就在酒店的后院，所以平时无聊大家会打赌大老板是去大老婆那还是小三儿那，小三儿的房子和大老婆的在一栋楼里的两个单元，因为大老板脾气不好，爱打人，大老婆也是闭着眼过日子，见了小三儿的面也不说什么就只擦肩而过。有时碍于大老板在，还得假装打个招呼。大老板在院子徘徊时总是去小三儿那里的时候多些，男人真是动物啊！在这样的社会，是不是越美的女孩儿越只有这一条出路呢？

苏沫的包间里还有一位长客，看起来像是为政府工作的。为人看起来很正直，因为他们吃饭，从不乱点，够吃就行。吧台姐姐又有话说了，闲他们占着大包，才花几百钱，又不给小费太抠门儿。还是老样子，苏沫不知道他们给不给别的服务员小费，但每次都会给苏沫100元小费，也是悄悄的。“难道这些人知道我家境窘迫吗？”苏沫心里想。虽然菜钱少，但苏沫理解，因为他们几乎天天来，要是老那么花，怎么受得了呢。

苏沫对这拨客人中的被称为‘老大’的人有点好感，看上去有40岁左右的模样，皮肤黝黑，长的很像苏爸爸，苏沫经常在心里与爸爸做比较。更重要的是因为就他一个人从不找小姐，在苏沫看来这样的人算是个正直的人了吧？因为常来，也很熟了，也会聊聊天，开个玩笑。有一天他突然对苏沫说：

“你这人看上去和别人不一样，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你是什么学历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工作吧？”

“初中。”苏沫低下头，满脸通红，就像个熟透的柿子，声音小的像蚊子在飞。

其实他应该知道的，苏沫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不是初中文化又会是什么？

“哦？学历低了点，会电脑吗？”

“不会。”苏沫抬起头，怒视他，你是想笑话我吗？想消遣我吗？苏沫心里想。

“哦！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察觉到苏沫的转变，又猜到了苏沫心里的想法，于是平静的回答。目光坦荡。

时间长了苏沫又知道他姓商，还给了苏沫一张他的名片。原来不是政府的，是一家知名企业的厂长。原来也是给人打工的。

苏沫突然有了想给自己充充电的想法。自己还是在意他的话了？在心里做了个反问。总之多学点东西还是好的，于是想报个电脑班，跟领导说一下，早上来的时间可以晚点，因为都是中午才有客人来。苏沫在心里盘算好了,还是跟小经理说说，他看起来比较好说话。让他在跟我们餐饮经理说个情儿兴许就能搞定了。

“领导我想上午晚来会儿，学2小时电脑，给自己充充电，你帮我跟我们经理说个情儿呗？”苏沫春风一样的笑容，打动了小经理，他还真同意了。还硬塞给苏沫2000块钱，说算是公司出资栽培，还怕苏沫多心。又补充道：

“你比我女儿大不了多少，我算多个女儿得了。”（那时候、那环境、特别流行认干爸、干妈啥的，不管是正当或是不正当的关系就认这称呼。客房部女经理就特喜欢苏沫，非认了苏沫为干女儿。只是经理没想到，因为她认完干女儿把老公也搭上了，干爸就看上了苏沫，不过没人得手。）

面对小经理真诚的笑容，苏沫就接受了。因为她确实手头拮据呀，花共产党的钱不花白不花呀，当真报了电脑班。哎呀，太难学了，当时电脑学的还是DOS系统呢，什么2进制8进制的，给本就数学超差的她进晕了。

苏沫很喜欢听唱歌，不时有楼上夜总会的歌手来陪吃喝，于是他们唱，苏沫听，还挺好，免费听了。听说到夜总会坐要花钱的，听唱歌要献花蓝的。夜总会有个小服务生，特会唱歌苏沫很喜欢听他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有一次他唱了很久，苏沫听入神了，琴弦都断了，苏沫才发觉他的手指都磨破了。

“你精神有问题呀？手指都破了还弹，十指连心呀，这得多疼呀！”苏沫一边埋怨他一边抓起他的手帮他吹一吹。

“不疼，只要你高兴！”苏沫抬起头，看见眼前的男孩儿眼神里射出不一样的光，那光里有火花。

晕！！！没想到他存在这种想法了，还是我给他什么错觉了？苏沫扪心自问，没有吧！他的琴很破了，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这样的人不在苏沫的考虑范围内，因为自从爸爸淡出他们的生活，她就一心想让妈妈和弟弟过上好日子，所以她也要找个家庭条件好点的。刚好苏沫有一把新吉他，买了之后又不会弹，又没定力学下去，所以一直没用，就送给他了，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误会了？从此以后就是更疯狂的追求了。下班等，还总去苏沫家，总帮苏沫妈干点什么活儿，收拾院子呀，挑煤啊！苏沫最讨厌欠人情儿了，既然不想给他机会，就让他断了念想吧，于是苏沫找了个机会跟他摊牌说: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我想找有钱的，因为我家境不好，我得养活我妈和我弟。”

“我可以挣钱和你一起养活。”男孩儿诚挚的说。

“哼，你现在赚几百块，够养那么多人吗？你的家人你不用负责吗？”苏沫冰凉的话语让男孩儿伤心。

苏沫看见他很伤心的走了，连着好多天没有看见他，最后知道他辞职不干了，因为他还在念大学，只是放假出来打工，补贴家用的。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更没有偶遇过。

不幸的如晴天霹雳般把苏沫的家砸碎了，使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苏爸爸因为诈骗罪，被河北的公安局抓起来了，其实他也是受害呢，他是第二包，第一包工程的人拿着工程款跑了，而苏爸做为第二包，所有工人都是他找来的，他没钱给工人就被告了，需要5万元保证金才能赎出……哎，家里的钱早就被苏爸爸赔光了，近年苏爸爸也没给家里寄钱回来，就靠苏沫的工资和小费度日呢。这次被抓，苏沫想爸爸对不起他们，便不想管爸爸，也没有能力弄那么多钱管他。妈妈虽然没说什么，因为她也没有能力呀，但日夜心神不宁的，哭哭啼啼的，晚上还差点弄出火灾。

“沫沫呀～～我们还是救救你爸爸吧，他在监狱会很惨的，听说监狱里有老大的，不给好处会收拾新犯人的。”妈妈泪流满面的说。

“好，你放心，我会筹到钱的。”苏沫心里保证着，却是六神无主，一个刚毕业未经世面的小女生要去哪弄那么多钱呢！她愁啊！

话说小老板可能看苏沫接受了他的钱，对苏沫更是亲切起来了，不时跟苏沫说些笑话，苏沫想着家里的事，没心情和任何人说话。望着窗外，眉头紧锁。那段时间她倒经常希望他的车能停在院子里，好像心里有些安慰。他人长的还挺帅的，长的帅的男人加上有钱的男人，加上又是成熟稳定的，算是俘获女孩儿的魅力男人吧！然而苏沫不敢想喜欢或是不喜欢，因为她的出发点目的不单纯。但是为了这个家，以及还是处在那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让她就想放纵一次。没有多余的机会得到纯真的爱情。

有一次跟小老板跟老婆吵架，就离家出走了，他老婆曾是B城市的一个夜总会歌手，B城市离苏沫的城市有30分钟的车程，听说小老板当时疯狂的追求他老婆，他老婆也不负众望，给他带了100万的嫁妆，成就了他今天的地位。苏沫一直以为男人会有不一样的人，没想到男人其实都一样，他们没钱的时候不需要爱情，有钱了又想买回爱情。

由于跟老婆吵架心情不爽，于是小老板出去散心，去了C城市玩儿，回来还带回个小姐到自己的酒店过夜。刚好苏沫值早餐班看到了，当小老板带着一个女人从客房部的电梯下来时，他们眼神相遇的一刹那互相眼中都有一丝尴尬。匆匆走过了，苏沫想：看他平时对老婆那么好，因为生气就可以背叛？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男人发泄愤怒的方法就是找女人吗？苏沫突然发现自己单纯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