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直言不讳令人赞

岳千凝也想到岳宇涵，他又是何种情形？他……

“千凝，你想些什么？”

岳千凝处在沉思之中，都忘了此时是何时，常怀德的呼唤惊醒了她，有些羞涩，只能掩饰地一笑：“我在想，如何说服你接受刘小姐。”常怀德是为此而来，他们却说了许多于此无关的话，这叫什么？真正的令人惭愧，岳千凝想他们该言归正传了。

“你让小王用什么接受她？”常怀德问。

“感情。”岳千凝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常怀德失笑：“你以为感情是说有就有？”

“有时候就是那样，一下子就有了，比如一见钟情。无论这种一见钟情是不是靠得住，却是有的。”岳千凝竭力强调，接着侃侃而谈，“人与人之间的相识相知，有些时候是时日久长的感动，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时候，选择是否与一个人交往，在于第一印象，若初次相见就毫无好感，再次交往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第一印象是基础，是继续的台阶，是感情蔓延的根须，因此感情也能够说有就有。”

“你太会说话。”常怀德笑着看岳千凝。

“不是我会说话，而是事实如此。你试着去接受一个你本来不想接受的人吧，也许在见了她之后，你会喜欢她的。”岳千凝认真说道，希望她的话能够触动常怀德辉。

那刘小姐既然给陈夫人说得那般好，岳千凝相信也就算陈夫人有夸张也不会错在哪里。陈夫人更明白常怀德是王爷的身份，她的表妹实在太差，她也不敢把此话说口来。

常怀德轻笑着，听我说话，我又说道：“许多事情不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岳千凝希望常怀德能够从她的阴影中拔出来，真心希望他走近一个女子，这样也减轻我的愧疚，减轻一点常怀德的愧疚，岳千凝也明白常怀忠虽然拥有了她，然而在常怀德的面前也是惭愧的。如果将来这个刘小姐深得常怀德宠爱，也算减轻了他们的一点愧疚。

“你是在说服小王去接受一个陌生的女子么？”常怀德依旧轻笑着，问道。

“不排除这样的因素在内。”岳千凝说道。

“你是在征求小王的意见，还是在强迫小王？”常怀德看着岳千凝问。

“没有强迫。我想的更多的是，让你见一见。说不定这一见之下就是奇迹。”岳千凝回答。

“那你说，曾经，小王对你，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实在没有料到常怀德会有如此问话，岳千凝顿住。

常怀德并没有等待岳千凝的回答，只顾说下去：“就算是有一见钟情，人的一生又有几次一见钟情？对于你，小王已经一见钟情过了，是喜是悲独自品尝，也明白自己这一生不会再对任何女子一见钟情。”

岳千凝争辩：“不是的，不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想让常怀德接受另外一个女子，却总是把话题围绕在她和常怀忠身上，到底是为什么？她的原因么？感觉她并没有说错话，也并没有故意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她与常怀德之间，无论谁的内心如何，也是纯洁如水的。岳千凝皱眉，认真思索，却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不是什么？”看岳千凝说不下去，常怀德还是追问，他是故意的。

“二王爷，许多事情不能改变，许多事情又可以轻易改变。秦夫人的故去令人难过，然而我想她不愿意让你难过的至少不愿意让你又因为我的阴影而难过。认真些，尝试一下去对待另外一个女子，好么？我们之间，擦肩之后就成了平行线，哪怕绕了一圈回来，也不会再有交集，这是无法改变的。我希望我们去改变那些可以改变的，好么？”

岳千凝的口气中，含了恳求。她难过，却实在不愿意让常怀德就这样活着阴影里面。这一生，她什么都不会给他，因此她不想让他在其中沉溺，他痛苦，她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

“你是何意呀？你说服小王去尝试接受另外一个女子呢，还是强迫小王却接受另外一个女子？小王要不要听你的？”常怀德的口气带了戏谑。

而岳千凝，却是认真的，她慎重道：“不管我是何种方式，都是要你尝试去接受另外一个女子，我相信这个女子一定也是十分优秀，配得上你。”把目光放置在常怀德脸上，我的脸上一片明净，我的眼神也光明磊落，“二王爷，无论怎样，我都是为了你，若你体谅我，就接受我的建议，去接受这个女子吧。”

常怀德低了头，许久抬头，道：“千凝，你想过没有，若这个女子也如同秦夫人那样呢？”

常怀德的话令岳千凝内心恐惧，她忙回答：“不会不会的，绝对不会了。”

常怀德笑了，他的笑，带着冷寂的凄凉意味：“千凝，你可知道，老夫人在与小王说知此事的时候，小王是断然拒绝的。来你这里，不过是用此做了一个借口，想要看看你。不料，你却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小王知道你是为了小王，只是小王的心不会容得下任何女子了，哪怕她优秀到无人可及。”

岳千凝不知道常怀德的内心如何的动荡，却知道他这样不可以。看着他，她同样伤感，然而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必要让他接受这个女子。岳千凝的口气冷下来：“二王爷，你该懂得我心意，更明白目前你我一切。别忘了我还是诰命夫人，还有皇后义妹的身份，你要我动用这个么？这个女子，难道你要我告诉皇后娘娘，让她请皇上为你赐婚？”

带着惊讶，常怀德茫然看岳千凝：“千凝，你……”

“若你是真心为了我，就听我的话吧。”岳千凝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了下来。

常怀德走了，被岳千凝说服，也或者是被岳千凝威胁，总之他走了。岳千凝不知道他复杂的心里究竟装了什么，却清清楚楚记得他与她说的最后的话，“千凝，你在强迫小王么？小王接受你的强迫，不过，不一定接受另外一个女子的感情。你的安排，在你的立场是为了小王，那么小王不辜负你的好意。”

耳边一直萦绕着常怀德的话，岳千凝的心却忐忑不安。她不愿意让她成为常怀德的阴影，不愿意让她自己留驻在他心中占有位置，然而她不知道怎样做，因为她不能左右他什么。将眼睛望向窗户，唯有感叹。

念真轻轻走进来，又轻声问道：“小姐，二王爷可是为了刘小姐之事？”

岳千凝点头：“是的。”却不敢和她说出常怀德来我这里，更多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些话连最贴心的人也是不能说的。眼前恍惚有常怀德脉脉含情的目光，由不得又是微微叹息。

念真又问道：“他可曾答应？”

岳千凝叹息道：“勉强算是答应了吧。开始因为不知道刘小姐的真实情形而不答应，结果被我说服了。”

念真轻轻笑着，转至我背后，伸出双手轻轻为我揉捏肩膀：“小姐的口才，说服二王爷还是很容易的。何况二王爷也听从小姐的。”

岳千凝扭头看她：“你这话别对着旁人说，好不好？”

念真忙回答：“我懂得，小姐。这里没有旁人在，我才敢说。我难道不知道小姐的为难之处么？若这门亲事成了，那刘小姐也真正如同刘夫人所说的那般好，二王爷也许能够得到些安慰，小姐也为刘夫人帮了忙，岂不是皆大欢喜。”

岳千凝说道：“但愿如此。”

因为常怀德就要回来，更加上八月十五日益临近，王府中为了这两件事情，紧锣密鼓地忙碌。岳千凝不忙，也不用她忙，要她忙的是等待，等待常怀德，等待节日，还有其它，总之，岳千凝的日子是等待，等待她不知道的未来。

不能书写，不能舞蹈，岳千凝的运动方式也只能是机械地行走，只是连行走也日益艰难了，因为她的腹部日益隆起，来看望她的每一个夫人都说我现在的状态比起其她孕妇的状态更为突出明显。她也感到为难，生产的日子还遥不可及，她就是这种状态，以后呢？岳千凝即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被这种忧虑淡淡轮罩。

又是两三日过去，这一天，岳千凝百无聊赖地坐着，看一旁的春桃刺绣，这个丫头虽然看上去有些风风火火的样子，坐下去刺绣的时候，却那样文静秀气，专心致志的。岳千凝慢慢把面前的茶盏端起，细细品尝淑晴刚刚为她端上来的人参茶，眼睛却不曾离开她。

屋子里静悄悄的，念真她们都出去忙了。毕竟是常怀忠即将回来的日子，还有一年一度的中秋节，都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春桃一面刺绣一面陪着岳千凝，而岳千凝一面喝茶一面端详春桃。

这个女孩子，活泼泼的青春少女，偶尔有些调皮，然而无论怎样却都是不能掩饰她的可爱。岳千凝不知道她具体想些什么，却知道她的心中纯净，也就是这份纯净才使她拥有单纯的快乐吧，而她，是她的经历让她复杂么？

出生官宦之家的她，本来更应该拥有单纯快乐的人生，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变故失去亲爱的双亲，失去她温暖幸福的家，沦落为遭人歧视的妓女……

所以，有时候岳千凝很迷茫，有时候她也明白，明白幸福不是长久的不变，而极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说没有就没有了。也正是岳千凝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都不刻意去追求幸福，与其那样，还不如拥有一颗平常心，从平常的繁琐中赚取点滴的幸福，让那一点一滴的幸福构成一串耀眼的珍珠，在人生中闪耀，也算是一种完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