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严重受伤

淑晴施礼道：“是，奴婢这就着人去报知她们。”

看着淑晴出去，岳千凝才有想到，金夫人也不能真的就这样陪着她，忙道：“金姐姐，该安排的，你都安排好了，你也回去歇息吧。这样累你，妹妹都不忍心了。”

金夫人叹了一口气，慢慢从床上下到地上：“看着妹妹醒过来，我也算是放心了。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你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遣人过去告知我，我随时过来。”

岳千凝感激道：“多谢姐姐，姐姐回去好好歇息。若是妹妹觉得有什么不好，会着人去告知姐姐的。外边大概也是黑的，姐姐慢走。”

金夫人道：“无妨，有丫环打着灯笼了。你好生歇着，需要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做。”又特意嘱咐念真，“念真，好生看好夫人。”

念真施礼说道：“奴婢记下了，多谢金夫人对我家小姐关怀。”

金夫人转身走了出去，念真轻轻问岳千凝：“小姐，你想用点什么，我取来给小姐用。”

这个时候的她，怎么会有胃口？

却听得她背后一个声音：“夫人，从昨日到今日了，你还是勉强用点什么吧。”岳千凝这才感觉到我她背后靠着一个人。她是晓薇。

晓薇的声音里，同样的是担心。看起来，岳千凝一个人，牵动了所有人。

一直都没有动，感觉到浑身僵硬的就要石化，岳千凝想活动一下，谁知道轻微的一动立刻感觉浑身火烧一般的剧痛，岳千凝想扭一下头，没想到轻微动一下脖子就是剧烈的疼痛，疼痛让她浑身一阵冷汗。她咬着牙强压疼痛，不敢再动一下。

“小姐，疼么？”念真的手抖着在岳千凝身上碰触一下才帮她把额头上的冷汗拭擦了。

为了让所有人放心，岳千凝只能屏住呼吸，等待这一阵疼痛过去，勉强说了两个字：“不疼。”

念真哀求道：“小姐，你还是先用点食物然后在休息吧，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那怕米汤也要喝几口，如何？”

看念真的目光，仿佛没有她存在她就失去一切的孤寂和悲伤，岳千凝不忍心她如此担忧，若她就这样躺下，或许她睡着了，念真却倍受熬煎。岳千凝轻轻说：“好，为我端点粥来。”

“小姐，稍等。”念真忙下床。

淑晴急忙说：“我去。”

片刻之后，淑晴端来一只银碗。念真把淑晴手里的银碗接过来，岳千凝看到里面是白米和小米熬制的粥，散发纯正的清香味。念真用汤勺舀起来，小心地送到她的唇边，岳千凝张口喝下，粥的温度正好，清甜的味道，岳千凝知道是在粥里加了少许的雪花糖。粥顺喉而下，她感觉喉咙也是疼痛的，不过她坚持把银碗中的粥喝下，不仅仅是身体的需要，她还知道，若是她喝不下，念真她们一定焦急万分。

看着她把碗里的粥喝完，念真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放下碗，回身说道：“小姐，你不要动，好好歇息一下。”

岳千凝轻轻应了一声。念真和晓薇一起，扶我慢慢躺下去，每一个点滴的动作岳千凝都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躺下。

念真为岳千凝盖好被子，又问道：“小姐，这样躺着是否舒适，若是觉得不舒适，换下姿势。”

岳千凝摇头：“不用，这样很好。”

她的身体疼痛厉害，即使躺下的姿势不舒服，她又怎么敢动？

此次她还知道了，原来她的手腕也不能活动。慢慢抬起一只胳膊，看到手腕处紧紧被缠裹着，又抬起另外一只胳膊，另外一只手腕处也是同样。

晓薇见到岳千凝看自己的伤处，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夫人，是奴婢们不好，没有照顾好夫人。”

岳千凝转眼看晓薇，看到晓薇眼里含着盈盈的泪水，忧伤难过的神情令岳千凝心痛。

岳千凝不知道她靠着她有多少时间，不知道她有多累。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岳千凝说道：“不怪你们，我也不碍事的，过几天就会好。”

晓薇重重点头：“夫人会尽快好起来的。”

念真再次为岳千凝掖了被角，岳千凝合上了双眼。身体的疼痛虽然剧烈，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好的，她怎么会突然从秋千架上掉下来？

从她苏醒到现在，还没有人提及过这个问题，她自然无从得知。岳千凝明白，目前对所有人来说，保住她的平安，保住她腹中孩子的平安，是最重要的。除了生命之外的事情无论多大都可以缓解。

躺在床上，岳千凝想到是不是她的不小心呢？也许是她没有抓紧绳索，绳索从她的手中脱落了。不过，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是抓着绳索的，甚至在她猛然摔出去的时候，她还记得她手里有绳索。

难道她记错了？到底她是怎么摔了的？岳千凝心中疑惑，极想开口问她们。然而疼痛加上疲惫，她没问出口来。她知道，这些，不急，等她慢慢回复了，自然会得知一切。

合着眼睛，但她的眼睛感觉得出房间里的灯光亮着，一团晕黄，连带岳千凝觉得自己整个处在一个晕黄的空间里，被这层晕黄的雾气一样轻软的物体包裹着，悬浮在晕黄中。

房间里十分安静，念真她们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不存在，然而岳千凝知道她们就守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

“二王爷，有请。”

岳千凝突然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是淑晴。

二王爷……常怀德又来了？

岳千凝忙睁开眼睛抬眼看去，是淑晴迎了常怀德轻轻迈进她的卧房。常怀德的身后，是一个宫廷御医打扮的大夫。

原来常怀德离去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皇宫为岳千凝请来太医。没料到他如此不放心她的身体，岳千凝心中一时百转千回，更有许多的感激。

她想起身，谁知道手刚刚按到褥子上，还没有用力，手腕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岳千凝不由轻呼一声，急忙把手放下，额头已经是一层细汗。

“小姐……”

“千凝！”

念真和常怀德几乎是同时出声喊道。念真急忙扶岳千凝的同时，常怀德几步跨到了岳千凝的床边，他的腰弯下来，他的头几乎要挨近岳千凝的头。岳千凝抬眼向常怀德看去，虽然是背光的，她还是看到他的面部因为过度担心已经扭曲，眼睛里那种热烈急切的光芒几乎有燃烧的温度，令她感觉到灼热。

“千凝，你怎么了，痛吗？”他的声音急切，脸上的痛苦更重了，仿佛痛的不是她而是他。

岳千凝虽然疼痛，但头脑清醒，心里明白，也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常怀德在她的伤痛面前已经忘了们彼此的身份，忘了这王府森严的规矩，忘了男女之间的差别。

虽然她房间里除了御医就是我的丫环，但这怎么可以？

岳千凝慌忙间用眼神示意他，一边忙回答他：“妾身没事的，劳二王爷担心，妾身有罪。”

瞬间，常怀德的痛苦僵硬在脸上，他那种表情令岳千凝心里疼痛到比她身上的伤还要疼痛。

岳千凝明白常怀德看到她伤成这样的急切和心疼，因为……感情。他在尽他最大的努力减轻她的痛苦，若是可能，岳千凝想他会把我身上的痛苦转移到他的身上。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样，他忘了她是他哥哥的夫人，忘了她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忘了她们之间永远不能变更的关系了。

常怀德没有言语，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回复了平静，起身，他对身后紧跟而来的御医说道：“宫御医，就请你为费心为王嫂诊治了。”

突然的情形，让岳千凝只是注意到常怀德，对他身后的御医视而不见。常怀德的话让岳千凝醒悟过来，忙向御医看过去。很显然，这御医也为常怀德与她之间的情形惊讶，一时都忘了其它。

“二王爷何必客气，这是下官应该的。”宫御医毕竟不同普通人，瞬间就都明白过来，立刻对常怀德施礼，然后趋前一步，又在床前下跪，“下官拜见诰命夫人。”

“御医请起。”岳千凝的手不能动，所以连一个动作也做不出，只是用嘴说话，“有劳御医。”

宫御医的御医起身，说道：“能够给诰命夫人效命，是下官的福气。就请诰命夫人伸手，下官给诰命夫人请脉。”

淑晴忙从一旁取过一个枕头，念真轻轻扶着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岳千凝的手放在枕头上，又把一方帕子蒙在岳千凝的手上，宫御医这才趋前，躬下身子，把他的手指搭在岳千凝的手腕上。

岳千凝抬眼望向常怀德，站立在地上的他，目光紧紧盯着宫御医的手指，浑身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岳千凝看得出他有多担心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倘若常怀德在，他看到她如此又是如何反应？若是岳宇涵在她面前，他又是如何反应？她想，他们的反应也不过就是常怀德这样子。常怀德的表情以及心情，是他们的全部了，或许他们没有的常怀德也有了。因为常怀德的表情里面更有一种深重的痛苦在隐藏，那种痛苦来自于永远不能达到的距离而产生，岳千凝明白那是除了她谁都看不出来的。

面对常怀德，岳千凝也有更深的自责，更深的无奈和愧疚，以及明明知道却无法弥补的痛苦。她与他之间，她是处在一个被动的局面，且一切她都无能为力，她知道常怀德明白。他就算是恨，恨的也不该是她，可离开他的那个人是她……她不知道他的内心究竟怎么看待，又是怎样的痛苦与无奈。对她，对常怀忠，他又是怎么的复杂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