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隔墙有耳他人听

看晓薇难过，岳千凝笑着安慰：“你们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你们也做得够好。”

晓薇摇头：“总是奴婢们做事不够周全，害夫人被人给为难。”

淑晴也道：“是啊……不过又能够如何？”

许久不语的念真失笑：“你们想怎样？总不能因为我们到那园子里，就不许旁人再去吧？我们没有那样的资格。若说是我们的失误，倒是有的，我们就在一边，却连是那个人看到了我们，我们都不知道。”

念真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根源，是谁看到了岳千凝和常怀德凉亭说话？可惜了，那样大的园子，如此季节浓郁遮盖，有人随便掩藏一下，旁人无意中是极难发现的，她们又都不在意，如何得知那个看到她们又搬弄是非的小人？

淑晴也醒悟过来：“是啊，夫人和二王爷说话，奴婢们一边也三个人呢，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走近？是奴婢们大意，丧失警惕，说起来也是奴婢们的错了。”淑晴又十分遗憾，更是自责。

晓薇发狠：“都怪我们，若是那个人被我知道，我……”

“你要怎样？”淑晴问她，很无奈的苦笑。

“我将他的嘴撕了！”晓薇挥了挥拳头。

岳千凝知道她们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事实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只能是她一个人为自己收拾残局。岳千凝对她们笑笑：“好了，不要再争论了。这不过是小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也不必为我操心。下去做些好吃的，晚上我们四个一起用饭，你们陪我。”

王府森严的规矩，主子的身份极其高贵，奴才和主人不能同桌而食。但岳千凝从来不计较这些，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偶尔她会与她们同桌用饭。

她们三个人自然也不愿意岳千凝被这种极坏的情绪压抑，希望要岳千凝开心的，所以答应一声，很高兴地下去准备。

晚饭以后，念真陪在岳千凝身边，岳千凝倒没有什么，反倒是念真满面愁容，闷闷不乐。看她如此，岳千凝对她笑道：“你又是怎么了？”

念真的目光忧郁，说道：“小姐，王爷刚刚走了也没有几天，我们就出这样的事情，那怕我们此时把这事处理妥当，王爷回来以后，难保还是有小人在王爷耳边啰嗦的，王爷会不怪我们？”

这件事情岳千凝早已经想到，更何况常怀德与她之间是什么情形，常怀忠比谁都清楚。岳千凝担心的也不仅仅是常怀忠怀疑她与常怀德之间真的有什么，担心的还要多，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不过这些她也是不能说的出来，那怕是面对念真，她也不想说出来，因为许多事情还是自己装在心里比较好。

岳千凝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本就坦坦荡荡，不过是小人诬陷，我们不怕。王爷回来，有人说与他知道，这个也是自然，不过王爷心中有数，无妨的。当然了，就算他真的怪我，我没有嘴么？你尽管放心。”

念真点了点头：“知道小姐会处理的好。”

“关键是我与二王爷之间是清白的，仅仅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岳千凝给念真解释。

“明白呀，我岂会不明白？就因为我明白，也更狠这无事生非之人。我们是一辈子待在王府的，就这样时时处处提防他人，真的会很累了。”念真深深叹气。

念真的话令岳千凝又是一重悲伤，她明白，她只是不能说而已，也无法摆脱什么，凝神看念真，岳千凝幽幽说道：“念真，我是就这样子了，但我不会让你跟我这样一辈子的。”话到此处我十分难过，然而我觉不能有一丝的难过流露。

念真不满：“小姐又来了，又是要赶念真走了。”

岳千凝对她一笑：“不会，就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但我心里明白，我不能留她了。我又说道，“没有你在，这许多的事情，谁来帮我处理，谁来帮我出谋划策？”

念真见小姐如此，终于也笑了：“小姐太高抬我，小姐的聪慧我怎么会不明白？一切小姐自然会处理的极好，我不过是瞎担心而已。”

岳千凝笑：“当然，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用担心，我会都处理好，那怕旁人用心不良，我也都会让他们无法伤害到我，这个你放心。至于说你担心，是对我的好，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以后无论我碰到什么事情，你都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会做好的。”

念真点头：“相信，相信小姐的聪明。要不，怎么就说我是瞎担心呢。”

岳千凝的心里涌起一波又一波的伤心和难过，却笑着对念真说：“明白就好，你也去歇息吧。”

念真见我面容坦然，以为我已经不受困扰，放心地说道：“那好，我去歇息了，小姐也早点歇着。”

岳千凝点头，看着念真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刚刚刻意做出的笑容令她脸上的肌肉僵硬，好在她不用继续伪装了。疲惫与失落一起涌上心头，她不知道在她身上为什么总是要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岳千凝明白发生的事情需要她自己来处理。二老夫人质疑中又带埋怨的眼神出现在她面前，此时她倒也没有了太多的难过，只是觉得沉重。岳千凝也知道，她的这件事情不会因为她对二老夫人的解释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明日……明日的问题或许更多，需要她一一应对。迷茫中，她慢慢想，明日她该怎样应对？

不管她愿不愿意，还是到了她担忧的明日。

一夜没有好好休息，岳千凝感觉眼睛有些微的肿胀，念真她们也看得出来了，只是没有人说破。和往常一样，念真为岳千凝梳头，淑晴为岳千凝选择了适合的簪环，晓薇为岳千凝穿上鹅黄的绣着花开富贵的纱衣。这一番妆扮，岳千凝依旧是清新秀丽，灵秀飘逸，翩翩动人。

岳千凝从菱花镜里望了望自己的衣裳，发现确实很好看。记得常怀忠说过，她穿什么都恰到好处地好看，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满足的幸福，是陶醉的，仿佛她这个人完美到任何修饰的东西到了她这里都成了最美的修饰，令他喜悦，他得到她就如同得到了最完美的无价之宝一样。

岳千凝暗暗叹息，她也确实是衣裳的架子，每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都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件鹅黄的纱衣她穿了也不过两次。今日里是念真要求她穿的，黄色是光明的意思，是一种辉煌的代表了鼓舞的色调，如同夜里那一盏燃起来的灯。岳千凝理解念真的意思，所亦顺从她们的安排。

简单用过早饭后，岳千凝面对念真说：“你陪我到端阳院去一趟吧。”又对淑晴和晓薇说道，“你们不用跟随我去了，院子里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料理。”

“是。”

“夫人放心。”

淑晴和晓薇答应着，岳千凝带了念真出门而去。

一路上沉默，只有她们两个轻轻的脚步声。许久，念真忍不住：“小姐……”

岳千凝扭身看了她一眼：“嗯，有何事你不妨道来”

念真迟疑一下，吞吞吐吐：“我没事，没多少事，只是希望小姐平平安安的。”

岳千凝笑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念真道：“不为什么，就是……突然的，想说。”

平安，平安是最大的福气，只怕她是没有的。岳千凝明白念真是在提醒她注意。昨日与常怀德的事情，虽然是巧遇，只是她们一起谈论了那样久，已经被小人绕舌拿来说事了，二老夫人还找上门去，随不是兴师问罪的责问，也是敲响警钟的表示，其中的重量厉害每个人都掂量的到。

岳千凝今日去端阳院，老夫人又会怎样教训她，乃至惩罚她，都不得而知。岳千凝望一眼面前浓郁的树冠，说道：“昨日的事情，不是我有意而为，其中一切你明白。若是老夫人惩罚我，就随便，我也做好了准备。”

这一趟到端阳院，是不能避免的，刀山火海她也要闯的，她必须要去闯。当然，老夫人并没有传她，这也不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是岳千凝愿意去的，因为她知道这一趟不能避免。

念真点头：“是，我明白的。”

岳千凝苦笑：“你总是一心为我，我也明白。昨日之事，要二老夫人容得下去是有些勉强她，你也知道王爷是她的亲身儿子，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站在她儿子的立场上的，她没错。至于说老夫人又如何对待这件事情，我还猜不出来。王爷虽然不是她亲生，却是在她的名下，是她的儿子，二王爷是她的亲生儿子，却是站在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她这个母亲又该如何？也只有我们到了才知道吧。”

念真道：“是，想来老夫人是另外一种处理的办法。”

“不管是怎样的处理办法，也是我们到了才知道。念真，倒是连累你，我每次这些拖泥带水的事情都捎带你来陪我。”岳千凝叹息。这些隐秘的事情，她不想让旁人知晓，那么，除了念真，她还有谁？

“小姐，说那里话。我的命运和小姐息息相关，小姐顺利便是我顺利，小姐的福气就是我的福气。这样的情形下，小姐选择带我过来，不是一种信任么？我明白。”念真极其诚恳地说。

念真的话也令岳千凝感动，岳千凝说道：“好，你真是聪明，不枉了我高看你一眼。这些事情，我就让你陪我忍着了，剩下的……”她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不要再过多耽搁，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