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城内外

陈明仁家客厅里，沈小菁正在准备给谢芳如打针，萧毅在写着病例。陈明仁推门进来，佣人接过陈明仁的军帽。陈明仁本来打算脱掉军服，看到萧毅在，就示意佣人下去，自己走到谢芳如身边。萧毅：陈将军，您好。陈明仁：萧大夫好。芳如情况怎么样？谢芳如：好多了。萧毅：这个疗程结束，我打算给夫人换一批药，以增强营养为主，治疗的力度可以慢慢减轻一些了。

陈明仁：好，好。自从萧大夫来了之后，芳如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辛苦您了。萧毅：哪里。谢芳如：颂公走了？陈明仁：走了，白长官也去衡阳了。临走前还说，明天就会把省政府代主席的任命给我。

谢芳如：这么快？陈明仁：晚了，他怕稳不住我啊。

萧毅看了眼陈明仁。萧毅：今天一早，长沙各报纸对于颂公带绥靖公署迁往邵阳的事众说纷纭。大家也不知道该信那一边才好了，心里都十分不安。我们医院里，已经有不少医生在盘算着请辞、离开长沙了。陈明仁：哦？那萧大夫呢？也要走吗？

萧毅坚定的摇了摇头。萧毅：不，我不走！湘雅医院是我父亲的心血，是我们几代湘雅人的精神寄托。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留在长沙，留在湘雅。

陈明仁点了点头。萧毅：当年日寇侵犯长沙的时候，曾经把湘雅医院作为军事转运站。战后溃退时，一把火把那里烧了个干干净净，满目只见断壁颓垣、瓦砾遍地。那时候，我父亲是湘雅医学院的代理院长，是他带领着湘雅人从重庆回来重建医院的。他们在那一片废墟里，修筑了现在湘雅医院的红楼。我每次看到那座红楼，就会想起父亲的艰辛，想起那场战火带来的灾祸，和长沙人经历的苦难。陈将军，湘雅、长沙、湖南，再也经不起战乱了！

陈明仁看着萧毅，感动的微笑。陈明仁：萧大夫请放心，我一定尽力，不让湘雅的悲剧重演，不让长沙再听到枪声！康莫和梁小民面对面坐着。康莫：陆智豪？梁小民：对！就是那个因为高继青的事被你们抓进去的记者。最好能弄到他的审讯记录。康莫想了想。康莫：我尽力吧。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的。那之前，你不要再来我家了，会惹麻烦的！梁小民：康副站长真是个小心的人。康莫：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你们可比我清楚！

梁小民点了点头。梁小民：高升巷里有家卤味店。你只要跟看店的人说，是水哥推荐你来买卤鸭的，他们自然会带你见我！康莫：好！

机要科里，朱俊手里拿着密码母本沈从文的《边城》，正在给林玲、李曼、赵娜开会布置排班和工作。机要科里已经大致整理妥当，还有一些档案堆在一边有待归类。朱俊：鉴于现在机要科只有你们三个人，又要实行八小时轮班制度，所以每个人当班的时候，必须做到寸步不离！绥署的呼号是SYPO，因为往来的电文会比较多，所以还像在省政府一样，采取通拨的方式接收电文。工作量会很大，但决不允许出错！三人：是！

朱俊把密码母本《边城》递给林玲。朱俊：这是密码母本，接到电文之后，迅速译出来，打电话告诉我，我会来取。如果有无法破解的电文，也必须马上通知我，不得擅自处理！林玲不解的看着朱俊。林玲：无法破解的电文？朱秘书，是绥署需要我们也同时截听其他呼号的电文吗？都有哪些需要留意的呼号啊？

朱俊：没有，只接收发给邵阳绥署的就可以了。其他呼号一概不要管。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点了点头。朱俊：林玲，你值第一班，警醒些。林玲：是！陈明仁在省政府大礼堂发表讲话，方叔章、唐星、李君九、省政府官员和陆智豪等记者都在座。余志宏和社会民主进步人士也列席。陈明仁：程颂公出巡邵阳，本人奉命代任省政府主席一职。代任期间，一切都将秉承颂公在任时的意志办事。目前时局看起来很严重，长沙周围的平江、浏阳已经被共军占领，大家肯定认为，长沙岌岌可危，马上就会被卷入战火。今天，在这里，我陈明仁要负责任的告诉各位，我是湖南人，我祖宗的坟墓就在湖南。我绝不会逞个人的意气，而牺牲三千万湖南人民，和五十万长沙市民的利益！我绝不会使长沙变成焦土！绝不会让百姓的生命和财产蒙受损失！这仗如果要打，一定是在长沙郊外打！不在市区内作战！我保证：长沙，不会听到枪声！

陈明仁话音刚落，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各记者们都忙着照相和记录陈明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