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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大火中的人
云宵啊,很多时候你觉得是保护,说不定是催毁。你说那种情感早已经植入骨髓,若是告诉她实情,就等于毁了她。可是现在呢,毁得却是你们两个人啊。该决绝的时候,就不要犹豫,一个人再坚强,再坚忍,背负得太多,终究会撑不下去的,你不是神,你只是个人......
师傅语重心长的话不断地萦绕于耳,楚云宵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自己始终没有学到师父的出世入世,始终还是太感情用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北冥的内乱值得你注意警醒。那何怀绪只是个相国,就敢依仗自己的劳苦功高姑息养兵,且不说皇叔勤王。他是先皇之帝,莫不是前朝内乱,这皇位就是他的。如今被你坐了去,他心中难免憋屈不服。虽然他已年迈,可是他的嫡子楚天宇却渐渐长大......
虽然师傅久居深山,似不问世事。可是他却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对南泽朝中之事更是看得明明白白。他字字珠玑,句句如醍醐灌顶,可是这两件事于他来说却是残忍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糊涂下去。
如今高离被关在遥远的北冥大狱,生死未卜。婉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身边的亲人朋友越来越傻,许多事他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有些事,他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想去明白......
“皇上,你真的相信那个人可以接任希兰的位置吗?”诗桃看着忧忧思思的楚云宵,不由担心起来,“毕竟他是北冥的人。”
楚云宵微微沉目,
“我并没有让他来替希兰的位置,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是,我知道,至少他不会出卖欺骗我们。”
早在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他出城回水澜苑,在经过一间农舍时,突遇大火。
时值寒冬腊月,周围全是枯草干木,火势凶猛,瞬间吞噬了那农舍。他隐隐约约听到农舍里有哭喊声,救命声。原来,那农舍里还住着人。
人命关天,当时他顾不得多想,便纵身跳进了路旁未冻住的小湖里,湿了全身,然后冲进火海里。奈何只看到一人还在火海里挣扎,另两位已经烧成了焦炭,一动也不动了。他把那个还在少的人背出了火海,背回了水澜苑,并出钱让水澜苑的人将她送入城中最好的郎中那里治疗。
两个月后,那人重回水澜苑去找他报恩,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虽然不能从相貌声音上判断他是男是女,可是从他的身形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是个女儿身。
声貌俱毁,从一个人活活变成了一个怪物,无论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更何况还是个女子。可是她却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不然,她不会跑来当面报恩。如此苟延残喘地活着,若不是有莫大的冤仇,就是有未了的恩怨。不然,看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
碍于彼此身份,他拒绝了她。
可是她却跪倒在冰冷的雨里不肯离去。看她如此坚决,他便答应了下来。问明了她的身世之后,他便把任务交给了她......
“那她现在在哪儿?”对于楚云宵的判断,诗桃一向坚定不疑。
毕竟很多事她都亲眼目睹了他的准确性。
“在相国府,她说很快就会进宫的。”......
北冥皇宫,青鸾殿。
看着皇上从宫外带回的礼物,何玉锦心中的怨气瞬间消无。
赫连煜回头瞧了瞧正盯着礼物发呆的何玉锦,将逗乐的孩子从摇篮里抱起,欢快地走过去,
“皇后,你看,我们的皇儿笑得多开心,真的是越来越像朕了。”
“皇上的孩子当然得像皇上了。”何玉锦盖上紫檀木盒,迎过去,“咱们的皇儿长大了一定跟皇上一样聪明能干。”
赫连煜听罢,努了努嘴,
“千万别像我一样命苦,被人钳制着,当个窝囊的皇帝。”
他的弦外之音何玉锦怎么听不出,
“皇上,我爹爹他,他只是想保自己的命而已。”
果然如他所料,那老狐狸一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女儿。不然何玉锦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哼,保命就要拿一个女子的命来要挟朕吗?”他故作怒然道,“朕不吃这套,即便是朕再喜欢的女人,能有朕的江山重要吗?朕只要小指一勾,什么样的女人不投怀送抱?”
何玉锦愕然,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尽管皇上似乎已经放弃那个女人,她仍然不敢那冒险说出自己已经将那女人杀了的事实。
“皇上,那您如此,就不怕我爹真的会杀了那个女人吗?”
赫连煜一听,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你见过她了?”
“没有没有,我,我没见过她。”何玉锦连连否认道。
他一瞧,就知道她在说谎。不过这也正常,女人心海底针,她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嫉妒情绪的。
“不过,我敢保证你爹不敢杀她,毕竟她是我的女人。”
听赫连煜如此一说,何玉锦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尽管皇上嘴上说江山比那个女人重要,可是若他知道她杀了那个女人,他一定不会原谅她,一定还是会恨死她。她得想个办法,先入为主,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父亲身上。毕竟父亲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就算是他知道是父亲杀了,也不敢把父亲怎么样的。
“可是,可是我却听出了父亲想要杀了她的意思。”
赫连煜一听,眯缝着双眼,
“此话当真?”......
被救醒的莫婉清又被蒙着眼送进了地牢里。
回到牢中的她还没坐稳,就被突然跳出来的怪人吓了一跳。
她不禁有些疑惑,
“我很奇怪,如此森严的相府里,为什么你却这么自由?你,你刚刚是从哪儿出来的?”
“呵呵,你不知道吧,这个地牢实则是相府里的禁地,一般人不敢来。”那怪人用沙哑的声音回复着她。
“为什么?”
“哼,大概是怕这里的鬼怪吧。”他顿了顿,“这里死过很多人,也关过许多奇形怪状,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就好像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沉,“什么狼人,狗人,无头怪,食人魔......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恐怖到能把人吓死。你说,他们敢来吗?”
“所以就派让你来给我送饭,所以你几本上也就住在这里?”莫婉清只觉得他口中所说的一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什么样的怪事她没经历过,什么样的恐怖她没接触过。
“表面上在这相府里这是最阴森恐怖的地方,实则这里才是最安全最干净的地方。”他眼神迷茫地看着灯烛,“因为,外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莫婉清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逃出去的隐洞挖得如何了?”
“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本以为风平浪静的何玉锦浑身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实在没想到,那个死者居然不是刘从,居然是个死囚。如此说来,刘从没死,而是逃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会就此罢休吗?
“娘娘,都是奴婢的失误,娘娘您罚我吧。”银月跪在她面前低低道。
她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你为我掏心掏肺,百秘总有一疏,这也不能全怪你。”她顿了顿,“眼下耽误之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刘从,斩立决。”
殊不知,刘从早已经逃之夭夭,到了南泽。
他知道若是在北冥,一定逃不脱皇后一行人的魔爪,只好远逃异国。
但是就此离开,他怎么咽得下那口气。自己一直老老实实在宫里任职,不说是鞠躬尽瘁,也算是任劳任怨,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叫他如何心甘?
这天,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泻。
丞相府里,依然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家丁重重把守着。
敏感的何怀绪总感觉有隐隐的不安,他连续派人去地牢里看了三四遍,都回来报说无异样。
其实他不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下到地牢里去,这样的夜,任谁都害怕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
这样的夜,无疑成了莫婉清她们最好的掩护。
为了不让人发现,那个隐洞很窄,窄到必须贴着地面往前爬行,因此,她们爬得很艰难。
等爬到洞口时,两人几乎虚脱了。
雨还在下,她们的身上裹满了泥,又饿又累。
深沉的雨夜,各种脚店客栈早已打烊,她们如此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一定会被拒之门外。
两在躺在雨里歇了一阵后,往城南的破庙去了。去那里,不仅可以不被雨淋,烘干衣裳,还有祭品可以裹腹......
“啊,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不要杀我,不要......”一个闪电直劈大殿,轰隆一声巨雷,把何玉锦从恶梦中惊醒,她紧紧地把被子裹在身上,瑟瑟缩缩。
被她尖叫声惊醒的赫连煜呆呆地看着她:哼,平日里一定没少做坏事吧。可是,可是她嘴里为什么要喊着孩子呢。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摇篮里的婴儿,睡得正香。
“皇后,你怎么了?”他回过头,何玉锦依然呆呆的,一脸的恐惧,“有朕在呢,别怕。”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