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入北海
自从美琴大闹“静娴快餐店”之后，我和她的关系似乎板上钉钉了，熟人都知道美琴是我女朋友了，这让唐静娴无法面对，她转手了快餐店，离开了深圳。
美琴提出同居，但是我还是不习惯和她住在一起，于是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偶尔也经不住她的甜言蜜语，到她房间里温存一下，就这样日子无聊地向前划着，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冬了，可是深圳这个大都市，似乎永远没有寒冷，我不好不坏地打发着无聊的日子。
我为了稳住顾客，提出了亲自买菜，专挑新鲜的上等的蔬菜，在质量和服务上狠下功夫，这样口口相传，美琴的饭店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她很高兴，提出了让我入股，共同做老板，我欣然应允。钱是个好东西，等我有钱了，我也可以飞扬跋扈逍遥自在地活着。我也可以衣锦还乡，让老爸好好风光一下，最好把美琴领回家，风风光光地举办一个豪华的婚礼，把全村人都请一遍，找个乐团好好庆祝，吹拉弹唱，热闹十天半月的。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挣到钱了，我给老板一下子寄了两万块钱，其中有一万是唐静娴发给我的工资，另一万是美琴发给我的报酬。
老爸收到钱，兴奋地给我打电话：“啊呀，我的宝贝啊，我的好儿子啊！你真长本事了啊，刚出去半年就挣这么多钱，混得不赖混得好啊！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快过年了啊，爸爸托人给你说媒，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我听了爸爸的话得意得翘起来尾巴，能有什么比被老爸夸更爽呢？我摇头晃脑地显摆：“啊呀！爸爸，你别瞎操心了，你儿子长这么帅又这么有才，能找不到媳妇吗？告诉你吧，我又女朋友了，就是我读书时认识的那个美琴啊，她来过我们家的，还喊过你叔叔呢？”
老爸兴奋地喊起来：“好好，好啊！美琴那女孩长得好啊，又漂亮又懂礼貌，爸爸喜欢爸爸喜欢啊！那啥时候回来结婚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为了给老爸更多的惊喜，我大声回答：“快了，快了，我们正在开饭店，做大生意，等有了钱就回家，然后买车，盖大房子，好好地举办婚礼，好不好？”
老爸高兴得估计像我一样摇摇晃晃得意忘形了，不停地回到：“好好好，爸爸等着！”
挂了电话，我无限感慨，开来在外打工就要赚钱啊，不赚钱谁能看得起农民工，不赚钱怎么能让爸爸这么开心，钱真是好东西，有钱才被尊重，有钱才光荣，有钱才有自信和底气，才能理直气壮横行霸道，才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能没有灵魂只有躯壳地晃荡着。
金钱带给我灵魂的洗礼让我兴奋了很久，那几天我看什么都爽，晕乎乎的，我想如果那几天美琴再用美人计引诱我，我一定将计就计，不顾一切地和她同居了，来个先上船后买票。可是美琴忙着生意，似乎无心搭理我，越是临近春节，饭店生意越好，她忙得抽不开身，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等到了年底，快过年时，工厂断断续续开始放假，才有时间陪我去公园散散步，谈谈心。
美琴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对这个城市的理解和喜欢。她喜欢这个繁华的，到处充满机遇和竞争的快节奏的城市。
在公园里的石凳上，她用那双大眼睛注视着我说：“寻阳，你知道吗？在深圳只要你敢想敢做，不怕苦不怕累，只要勤劳努力去拼搏，你就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就能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大学啊，让你学到书本上没有东西，只要掌握了钱生钱的技巧，你就永远活得比别人精彩……”
她滔滔不绝满嘴经济理论，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成熟得像三十岁的商业女强人，她能一眼看出汽车的牌子并借题发挥，讲无数品牌汽车的优缺点，而我对汽车一窍不通，所以我感觉根本插不上话，只是做她的一个聆听者，让她讲她的财富梦想。
有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绿蝶，那个充满诗意清雅欲飞的女孩，那个女孩似乎出生在天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从来不在我面前炫耀金钱欲望，她永远那么美，美得一尘不染，让我仰望，像仰望晴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可是我再自我安慰再锦上添花，也无法抗拒现实的距离，她已经离我远去了，她为了她的理想，一个同情弱小，兼济天下的理想，去了四川。我想她一定把青春中最美的一切都给了那些灾难中孤苦无依的孩子，她的生命和孩子们一切愉快地成长了，摒弃孤寂绝望，走向光明性福。
只是我这个曾经被她帮助，曾经和她有些交集的男孩，在这个大都市里迷乱了，我变得好色贪财，甚至淫荡欢笑，而她永远那样天真纯洁，让我怎么敢和她联系，甚至想起她，心就会隐隐作痛，是一种内伤，别人又怎么知道呢？
这样不好不坏，平平淡淡碌碌无为般地又过了一段时间，我除了越来越在乎怎么赚钱，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有一天，唐静娴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她兴奋地说：“喂，寻阳，你还记得我吗？”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亲了亲了睡也睡了，你说我能不记得你吗？
“静娴，你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我在广西北海呢？我过得可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做老板了，我承包了一个工程，搞房地产开发呢？身边缺帮手啊，你才华横溢人又老实勤奋，正是我理想的帮手啊，我给你留一个项目经理的位置，年薪不低于30万，你愿意来吗？”
“好啊好啊！我愿意啊！你真厉害，几个月不见，就当老板了啊！”
“我就是一个赌徒，我看上的生意，从来不会犹豫不决的，事实证明老天总是帮我，不瞒你说，我投资不到两个月，都快赚一百万了！”
“哇，好厉害！简直商业奇才啊！”
“快点过来吧，我房子都给你找好了，豪华别墅，一定让你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好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告诉我怎么坐车！”
“这样吧，你做飞机过来吧，我给你报销！”
“恩恩，我明天就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唐静娴没有丝毫防范，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也许她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我一时抗拒不了，或者是我本来就想念她，想见见她叙叙旧。于是我编了一个理由，说家里有事，想提前回家处理，美琴也没多问，答应给我让我提前休年假，并给我一万五千块钱，说生意好，我功不可没，算是对我的奖赏。我毫不客气地收下来，因为去看唐静娴，没有钱是多么寒酸，在这个看脸面装逼的时代里，金钱永远是多多益善啊！
当深圳的航班在广西北海福成机场降落时，唐静娴开着她的红色奥迪早就在机场等候了，唐静娴穿着一套蓝色的女士西装，戴着墨镜，像极了电视剧里出现的女总裁，她的身边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助手，也是西装笔挺，看起来清清爽爽，天生丽质的一个职业女性。
“大哥你好，我叫李纯纯，唐总的助理，你以后喊我纯纯就好了！”
“你好，我叫寻阳，很高兴认识你！”
“快上车吧，唐总等你好长时间了，今天是我们公司的年度销售表彰大会，我们在五星级德隆饭店包了100桌，很多商业奇才都在场，快去看看吧！”
“啊——这恐怕不合适吧！”
唐静娴看我吃惊的样子，冲我巧妙诡异地一笑：“寻阳，你是我请来的，马上就是项目经理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都是一家人，你去了，他们都会众星捧月般地招待你的，不见识一下大场面，怎么能叱咤商场呢？”
等到了德隆饭店，我惊呆了，这饭店起码20层，他妈的装修太豪华了，我这个农民工到了这里完全傻眼了，像看到了皇宫一般。
三楼巨大的客厅包房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有近千人规模。一个个年轻的男女都西装笔挺皮鞋发亮，他们一边品着美酒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
巨大的舞台上，几十个丰满妖艳的年轻女演员在疯狂地舞动着，那种奇特的身体发出的光芒在淋漓尽致地诠释着这个城市的纸醉金迷。
唐静娴似乎很痴迷于歌舞表演，她坐在前排欣赏去了，李纯纯把我拉到一个就偏僻的地方，一边给我倒葡萄酒，一边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财富赐给我们的生活，我们就应该好好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微笑着，用诱人的红唇轻轻地品一口葡萄酒，然后同我碰杯，我如梦如幻般地喝了一口，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那女的太性感了，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温柔地说：“哥哥，你好色哟，怎么今天约吗？”
我立即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吗？呵呵，还用约吗？这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吗？能和美女一起喝酒，是上天赐给的缘分啊，良辰美景岂能错过，来——干杯！”
李纯纯笑弯了腰，但是仍然很温柔地说：“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唐总的男人，我怎么敢痴心妄想呢？你能来唐总身边真是太好了，有你在，她肯定如虎添翼，肯定能把生意做得更大更火！”
她说话时，不但声音温柔甜美，眼神也充满魅惑，看得我心里砰砰乱跳。她品着红酒，缓缓地说：“钱是能生钱的，只要会投资，脑袋灵活，就能一夜暴富。现在北海发展可快了，国家副总理开会时就提出重点扶持北海经济发展，国家领导人去美国考察后，更是把西方最发达国家的经验传了过来，这种纯资本运营的方式，不能能快速融资，还能给国家创造很多税收呢？中央给北海的定位是：‘国家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大量提倡鼓励民间自主融资创业，这就是国家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认可啊！让我们先做试点，只是不便明说而已。国家对这种反传统的经济运行模式是支持的、肯定的，但是由于没有立法，所以也很谨慎，表面打击，暗地支持，不然的话，上百万外地人在白海，花高价租房子，整天吃饭、聚会、唱歌，就是不工作，当地政府怎么会不知道?”
我频频点头，听得津津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