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英魂不朽

进步学生、老师们，进步记者们和各界人士挤满了灵堂，其中还有些人手里拿着没献上台的菊花、花圈等。殷雪娇也在其中。

台上，刘湘皋正在发表讲话。

刘湘皋：继青为什么死？因为不该他爱护纪念革命先烈的克强学院！不该处处为同学们的利益着想！不该团结同学反迫害、争活命！不该受了全体同学的爱戴，选为自治会理事长！不该为克强学院前途、为全体同学的福利努力！不该他有良心！不该他有正义感！因此刺痛了刽子手的眼睛！这是个恶魔横行的世界，有良心的正义的人，是要遭到砍杀的啊！亲爱的同学们，同胞们，今天，继青的父母、弟妹都在这里，让我们在他们面前发誓，继青的血债，我们不会忘！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群众：为高继青复仇！让杀人者偿命！

刘湘皋回身，向着高继青的家属鞠躬行礼，高继青的父母在高继青弟妹的搀扶下，起身还礼。刘湘皋下台，殷雪娇走到了台上，把自己带来的花圈放在花圈中，也向着高继青的父母、家人行礼，然后转身面对着大家。

殷雪娇：同学们，老师们，各位同胞们，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继青为正义、为人权，为长沙的前途，已经倒在血泊里了！可是，在大家心中，高继青死了吗？群众：没有！殷雪娇：对！没有！继青的死，在我们心中种下的不是恐惧，而是继续革命的决心，和对刽子手的仇恨！继青死后，《中央日报》社的记者陆智豪，在第一时间写了纪念他的文章！就是这篇文章，控诉了刽子手的残忍行径，让广大民众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也就是这篇文章，再次激怒了那些刽子手！就在今天，他们竟然公然派人逮捕了记者陆智豪！

群众：什么？太过分了！这是白色恐怖！殷雪娇：同学们，老师们，新闻界的朋友们！我们不是牛马，给人鞭打了不会喊痛！我们不是砧上的鱼肉，任刽子手宰割！我们是人！是有骨气，有正义感的人！刽子手不许我们为继青鸣冤，我们偏偏要叫喊！他们不让我们悼念继青，我们偏偏要为他哀哭！他们抓捕了敢于直言的陆智豪，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去斗争，去反抗，去拯救他！我们不能让继青的惨案，在陆智豪的身上重演！

群众：对！决不允许！我们要救陆智豪！刽子手不会得逞的！跟他们斗到底！群众们呼喊着，殷雪娇在台上激动的看着大家。盛怒的白崇禧正焦虑的踱步，唐星侍立在一边。白崇禧：我要船运送钱粮到衡阳，他就敢撤销船舶总队的编制；我直接任命的各县县长，他全部寻衅调职、罢免；军队取用军粮的购粮证，也是他下令吊销的！如今死了一个反动学生，他居然敢公然评价什么壮志凌霄，还给了200银元的奠仪！他程潜是真拿自己当湖南家长了吗？唐星低头不语。白崇禧：去，传我的命令，即日起解散学联！对所有参与各类集会的教师、学生，一律抓捕待审！唐星：是！

唐星转身准备离开，白崇禧却又叫住他。白崇禧：另外，再拟一份电文发给李代总统，向他说明湖南目前的情况，请他尽快调程潜赴广州就任考试院长！

唐星：这……健公，这恐怕……白崇禧：去！唐星：是！

唐星皱眉思考着转身离开。湘剧院后台一片忙乱，演员们在卸妆，有人在收拾道具、衣服等。鼓师和众乐师也从后台准备离开。有乐师在调试着胡琴。鼓师用布兜背着鼓架、鼓、和鼓槌等，正和其他人告别。鼓师：辛苦，辛苦，先走一步了啊！鼓师离开后台。湘剧院侧门，鼓师哼着小曲走了出来。等在剧院侧门口的肖天济悄悄跟上了鼓师。僻静无人的小巷里，肖天济逐渐接近了鼓师，鼓师已经有所警觉，握住了装着鼓架的布兜。

肖天济追上鼓师，鼓师回手想用鼓架打肖天济，却被肖天济擒住，用枪顶着鼓师。鼓师惊慌不已，举起双手。

鼓师：别，别……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别动气！肖天济：只要你能好好说，我什么都不动！鼓师忙点头。鼓师：说！说！好好说！

司马楠坐在禁闭室里抽着烟，看着面前也抽着烟的陆智豪。陆智豪：肖天济人呢？关在这里，还是稽查处啊？可别让他知道我……司马楠：做掉了。陆智豪：下手够快的！司马楠吸了口烟，不语。陆智豪：也好，肖天济这一死，沈小菁那里，也不用我再费心盯着了吧？司马楠：费心？陆智豪，你从沈小菁那，可是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挖到啊！你费什么心了？陆智豪：这可不能怪我！就那个傻姑娘，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肖天济究竟是什么人，她压根就不清楚！那天看过报纸之后，她还在问雪娇，肖天济是不是共产党呢！

司马楠：怎么，沈小菁知道殷雪娇的身份吗？为什么要问她？陆智豪：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对共党的敏感度，太低了！而雪娇又是最谨慎小心的人，绝不会在沈小菁面前露出马脚的！就连我跟了她这么久，想尽了各种办法讨好她，甚至都搬到她楼下去住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摸到啊！司马楠：秀才，别怪我没警告你，局座对你来长沙之后的工作效率，可是不大满意啊。你要是再不做出点成绩来，恐怕这拿着局座的钱，在长沙追女人、谈恋爱的逍遥日子，就该到头了！

陆智豪：追女人？逍遥？司马中校，你以为追女共党容易吗？我得小心翼翼、甜言蜜语哄着，对她不能太疏远，又不敢太亲近，生怕引起怀疑！这比你们抓人、杀人可难多啦！这是要用脑子的！

司马楠看着陆智豪，冷笑了一下。司马楠：对，今天这出苦肉计，就是用你那个脑子想出来的！可是会有用吗？陆智豪不悦的看着司马楠。陆智豪：雪娇是爱我的！真心爱的！她绝不会看着我因为帮她的忙而入狱，却置之不理的！你看着吧，过不了几天，一定会有动静！更何况，她是跟中共印刷厂有关的重要人物，这个动静，肯定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