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虽然离他最远,但一眼就从纸团上的字迹中看出,这是我们即将考试的试卷。
“三哥。”我亲切的叫出声来,心中的兴奋不言而喻,身体从床上飞起来,直奔他而去。
“站住。”老三严肃的说道,然后指着两旁的老徐和东子,“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没?”
“三哥。”东子也一反刚才的态度。
“三……三哥。”老徐尽管比老三要大了两岁,还是叫出了声。
“站成一排。”老三伸手一指,我们立刻听从的站在他面前。
“向右看齐。”老三吼道:“向前看。”
我们像是刚入伍的士兵,严肃而紧张的按照命令行动。
“你们要芙蓉王是吧?”老三问我们。
“三哥,您看您怎么当真了,我们那是跟您开玩笑呢。”我点头哈腰着,随后瞪了老徐和东子一眼,心想这两个蠢货,一点脸色都看不出来。
“开玩笑?”老三冷笑一声,“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是开玩笑。”东子满脸献媚的说道。
“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前几天我的教诲你们全都忘了?”老三找到反驳的机会,现在要狠狠的数落我们,夺回昨天的面子。
“三哥,您大人不计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不听的美言着,希望他能够不计前嫌。
“你们刚才的威风都哪里去了?”老三凝眉怒目,依旧喋喋不休,“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一旦张狂起来,翻脸不认人,要是被人抓住小辫,就开始跟孙子似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我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毕竟自己的前途掌握在老三的手里。
可是老三并不准备轻易放了我们,而且反而还变本加厉,仿佛要给我们判死刑似的,手里攥着关系我们命运的试卷,满口喷粪。
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和东子老徐互相使了个眼色,不行就来硬的,反正他一个人也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先下手抢了再说。
老徐和东子也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并且赞同我的主意。
我们三个人表情上的变化,引起了老三的注意,我们身形一动的时候,老三就说时迟那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张嘴,将那个纸团塞进了口中,指着我们叫嚷着:“女马的,还反了你们了,谁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吞下去。”
这小子敢跟我们耍无赖,但是事已至此,我们顾忌他真的会这样做出来,便马上停住脚步。
“三哥,别价,小心您的身体,那玩意吃了可不消化。”
“那我管不着,反正你们想用抢的,我宁可和你们同归于尽。”老三手里有人质,所以有恃无恐,一副拼命的样子。
与这样性情狂暴的人对话,要讲究方法,以防止他狗急跳墙,“三哥,您先冷静一下我们有话好商量,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够平安交出试卷,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都退后。“老三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说话也是含糊不清。
“是是。”我们向后退着。
“想让我交出试卷,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老三说道。
“您尽管说,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我已经对那试卷迫不及待了,以防止时间久了夜长梦多,万一那试卷被他的口水浸湿,变得字迹模糊,无法分辨,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老三从嘴里掏出那个已经湿漉漉的纸团,紧握在手中,看到我们三个人投鼠忌器,不敢向前,这才冷笑一声。
“第一。”老三果然趁人之危,想要获取自己的最大利益,像个贪婪地资本家一样,让人深恶痛绝,“一条芙蓉王,绝不讲价,否则的话,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行行行。”我回答着,一条芙蓉王,放在眼下的行市,大约要二百出头,对我们这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毫无经济来源的大学生而言,绝对是无法消受,但是如果能够用它来换取这些考试的顺利通过,却绝对值得。
“第二条。”老三继续说道:“上学期你们请我吃的火锅,这次也不能例外,而且标准不能降低,糊弄我是没有出路的。”
“成交。”我回头看了看老徐和东子,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咬牙答应了他这个条件,加上刚才答应的,起码我们三个人要付出四百块钱的代价,为了考试,每个学生都是不容易的。
“最后一条,以后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们必须尊称我为三哥,并且和我说话的时候要态度谦卑,满怀尊重,除此之外,一切称呼都不能出现,尤其是三逼这个名字,听见没有。”
看来老三这几天被我们三哥三哥的叫,已经有些上瘾了,就像抽大烟的人,你冷不丁让他戒掉,他会死一般的难受。
这是最容易做到的一点,至少不用再往出掏我父母的血汗钱了,我们欣然同意。
老三看到自己的要求逐一都被审核过关,紧绷的精神才渐渐放松,不过他看到我们三个人之后,仿佛觉得我们三个人的脸上,写满了让人不信任的证据,又说道:“你们不会反悔吧?”
“三哥,您看您说的,我们几个都是纯爷们,真汉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能反悔。”我继续哄着他。
老三的轻易相信人,让我们再次真正得到了实惠,对于这一点,我对老三的判断力,也产生了怀疑,如此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恐怕这辈子要受的罪,会让他在将来深有体会。
恰恰相反的是,我在这一点上和老三完全不同,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随时想着要阴你的家伙,无论他和你的关系是多么亲近,也无法蒙蔽我的双眼,我的眼力是非常敏锐的。
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恐怕还只是军训后的几天,有一次在宿舍熄灯之后,大约十二点多了,我躺在床铺上睡不着,唉声叹气,辗转反侧,有感于大学生活的无聊,黑暗中东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问我是不是睡不着,我说是,然后东子就说他也一样,如果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出去转转,或者去网吧。
我说不可能,宿舍楼门已经锁了,而且一楼的所有窗口都由栏杆,根本无法出去。
东子说,我们可以从二楼窗户上跳下去,宿舍楼的构成,和我们平常的住宅不一样,每层楼都高的惊人,所以二楼窗口距离地面的位置,绝对可以匹敌一般楼房的三楼,高度能达到五六米。
我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倒是不无聊了,不过要直接上医院,东子说,你跟着我就对了,我保证有办法。
我也同意试一试,摸着黑我们各自穿好了衣服,因为老徐当时已经睡得很死,我们扒拉了两下,见没有反应,就不再管他,任凭他这样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