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杀之故杀（4）

人说，好奇害死猫，人都有个好奇心，喜欢凑热闹。前方入口处，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在拼命买票往里挤。人都是盲目的，都喜欢跟风，千裂也不例外。抱着能遇上好事情最好，不能遇到见识一下也好的心理，千裂也掏出钱来买了张票，迅速的钻入了人群，进入了地下室内。

一进入地下室，弥乱的酒精气味迎面扑来。舞台上，几个脱衣舞娘紧握手中的钢管，疯狂的扭动着腰肢，丰满的胸部上下抖动，敏感的森林地带若隐若现。台下，坐满了拥挤的人群。他们疯狂的饮酒，大声的喧闹，不时的和酒吧女招待打情骂俏。千裂能看的出，这些人都是附近一些出苦力的穷人，美国人的观念和中国人不同。他们没有节俭致富的习惯，钱财就是用来花的。他们相信人的运道，只要运气来了，钱财小意思。

非礼勿视，这种情色场所明显不适合千裂，他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入了下一个房间内。什么味道，一股淫秽的气味迎面扑来，差点让千裂把早饭吐出来。脏、乱、差，到处遍布垃圾，避孕套，好恶心的地方。擂台上，一名黑人无力的倒在血泊里，头部受到重创，身体不停的抽搐。

“白痴，马上站起来…”

“快站起来，你这头蠢猪…”

四周的人群对着这名黑人疯狂的呼喊，咆哮。众多买了他赢的大佬，流氓，有钱人，大声的咒骂着他的家人，他的祖先。人类的冷漠，无情，让这名黑人气血上涌，一口血液喷了出来。

一名白人站在铁丝网中间，举着双臂，很是享受的听着人群的欢呼，嘶吼。

“蝎子，杀了他，杀了他，拧断他的脖子……”

黑人的耳朵嗡嗡直响，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些买了他输的赌徒，兴奋的高喊着。很多有钱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黑人临死时的呻吟，龌龊的富人们纷纷将身旁丰满贵妇的头颅按下，拉开了裤链，这些变态的阳痿患者，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勃起。

黑人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越勒越紧，他已经听到自己脖骨由于错位所发出的恐怖声响。绰号红蝎的白人很残忍，明明可以马上扭断对手的脖子，却偏偏要把对手慢慢折磨死，他很懂得赢得观众的欢呼，他知道，来这里的人，心理明显都有些变态，不属于正常人，他折磨的对手越惨，这些人就越会高兴，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欢呼，往铁丝网里丢硬币，满天的钱币闪烁，如流星雨般，叮叮铛挡的洒下，如梦如幻。蝎子陶醉在这漫天的钱雨当中，接受着众人的欢呼，这一刻，他就是上帝，这是他的世界，他的舞台。。。。

千裂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四周的一切。杀人并不可怕，东北的少年多性格直爽，好斗成性，没进过局子根本就不算成人，对于流血干架很有免疫力。千裂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标准的亡命徒。让千裂感到害怕的是四周疯狂的人群，这些人已经没有救了，看到这些罪行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兴奋难奈。闷热的地下室内，千裂感觉到自己的心彻底陷入了冰冷的冰窖中……。

千裂不想再看到这些丑恶的嘴脸，他们是在侮辱人性、侮辱艺术。人不是牲口，杀人可以理解，功名但在马上取，男儿理应当杀人，但这绝不能代表你可以没有理由、借口，为了一点钱就和牲口一样的互相厮杀、供人取乐。远处，千裂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结巴杰西卡，她正混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不停地拾取垃圾，啤酒瓶，废弃的饮料瓶，易拉罐，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可怜的女孩，千裂有些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想要做李嘉诚，但你不是，你只是个工人，难道你会因为做不成李嘉诚而自杀吗？人要靠自己，没有人能帮的了你，一切皆为可知，未来尽在脚下。千裂没有和小结巴打招呼，他不想在这种尴尬的场合逗留。他快速的穿过冷漠的人群，走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孔。整座房间干净幽雅，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一些白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品尝着美酒。台上，一名近三十岁的中年美女坐在钢琴前，左手拿着一支香烟，右手端着一杯美酒。

“我第一次的时候，才十三岁，他是我的中学老师。当时是夏天，我穿着裙子，放学时，他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我那时什么都不懂，背着书包就走了进去。我一走进办公室，他就把门紧紧的锁上，然后对我说，你的成绩很差，很难通过考试。不过，如果你让我摸你胸部的话我就给你一个A，你们猜我怎么说的”？台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说呀，快说呀。

“我对他说，我想尿尿……”

“哈哈哈………”台下爆笑。

“他听了后，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了一旁的咖啡壶，脱下我的内裤，让我尿。他说这是营养品，别浪费。我说，噢，上帝，老师，你真他妈的恶心。他说，你不懂，来，给你个棒棒糖尝尝………他把我按在桌上，从背后……”听到这里，千裂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了，这该死的地下室内，就没有一个房间是正常人能呆的。

中国有句俗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句话正是千裂最好的写照，他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地下室，回到了小巷内的交易场所。辅一出来，即发现一份自己能胜任的工作。

酒吧招待，男18－－－－25岁，相貌端正，周薪200美金，日工作十二小时，无休班日……。200美元的周薪，在美国并不算高，但折算成人民币就很可观了。美国劳务法规定，日工作不能超过八小时，享受双休及一切法定假日，不过偷渡的黑户是没有权利要求劳务法保障的，像千裂这样的偷渡者，能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已经是很不错了。黑户在美国的待遇是很黑暗的，女的被逼卖淫，男的更惨，卖血，卖苦力，卖屁股，还只能赚取正常美国人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工资，好多人因为熬不住被遣送回国，一辈子郁郁寡欢，活在偿还债务的阴影当中。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其正确性，但错误性更多。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两个学历能力完全一样的女孩，一个美若天仙，一个丑陋无比，你说她们的人生谁会更精彩呢？负责招聘工作的中年胖女人，一见到千裂即双眼放光，通过短暂的交谈，即当场拍板，让千裂马上上班。

夜晚，静悄悄的来临了。千裂穿着黑色的酒吧招待服装，穿梭在醉鬼与妓女之间。他讨厌这个地方，非常讨厌。但他要生活，杀人不能当饭吃。千裂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凡事过犹不及。没错，杀人抢钱，确实是发家致富的捷径，但有个前提，就是你要有命花才行。多少犯罪精英，从未失手，但就是不明白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饮恨收场，致使自己一败涂地，终身别想踏出监狱半步。千裂不想和他的把兄弟卷毛一样，被人砍得面目全非，满地肠肉，他也不想和他好友狂人一样，年纪轻轻就吃了颗枪子。他自从第一次进到局子里后，就发誓以后终身不会再踏入那个门口，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弱犯我，我必杀人。这就是千裂的处世之道。

“千裂，把这个醉鬼丢出去，记得给他叫辆的士……”。胖胖的老板娘站在吧台前，对着一个呕吐的醉鬼大声嚷道。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千裂既然接受老板的工资，就要替老板干活。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这个醉鬼架了出去。酒吧门口，停着成排的的士。像这种喝醉的家伙，通常要付两到三倍，甚至更多的车费才有人愿意拉。千裂招呼了一辆的士，把酒鬼丢上了车。刚准备回酒吧，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妈的，就是这个王八蛋，骗走了他最后的一点钱，和所有的行李………”。千裂咬牙切齿，老虎不发威，当他病猫欺。这该死的把他害苦了，露宿街头的滋味并不好受。若不是千裂年纪轻，体格壮，非得一场大病不行。

“宰了这个王八蛋……”。骗他钱的这位华人司机，明显喝高了。他拉起裤链，再小巷里方便了一泡，接着一头钻进了一家小饭馆，继续和酒精拼命。千裂狰狞的冷笑不已，他迅速的回去和老板娘请了半天假，换上了衣服，顺手找了一根钢针走了酒吧。在他出门的瞬间，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苏美尔）擦肩而过，不过双方都有急事，互相并没有注意对方。

天气依旧寒冷，千裂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外衣，用力的来回跺着脚。小饭馆内热火朝天，便宜的小饭馆，历来是打工一族的最爱。当然，你别指望小饭馆内，菜式有多精美，也不要挑三拣四，鸡蛋里面挑骨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没钱，就凑合着吃吧，菜里没有头发，蟑螂什么的就不算过分。等待的滋味让人浑身不舒服，等的越久，千裂心里的火气就越大，汹汹的怒火燃烧，让千裂的鼻孔不停地喘着粗气。该死的的士司机一直喝到三更半夜，才终于摇摇晃晃的从小饭店内走出。这位司机是个标准的酒漏，一喝多了就不停的方便。不过，像他这种人酒量通常都很好。他扶着墙走到小巷内，拉开裤链，刚方便完，头上即挨了一黑砖，倒了下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的士司机朦胧的睁开了双眼，感觉凉飕飕的。这是哪里？他迷惑着打量着四周，他的衣服已经被扒光，赤身裸体的躺在雪里。双手双脚被绳子狠狠的绑住。鼻孔间一股骚味传来，貌似有人好像很不礼貌的正对着他的脸撒尿。千裂冷笑着提上裤子，感觉一个字——爽。

“醒了吗，醒了就好，还认识我吗……”。的士司机迷糊的看着千裂，很眼熟吗，他是谁。

“看来你的酒还没彻底醒，没关系，我帮你醒酒……”。千裂说完，慢慢的抽出了钢针。

“噗………”。红的、黑的、白的液体喷洒了一地，千裂一钢针就捅爆了这位的士司机的一只眼。良久后，这位司机大声撕心裂肺的大声痛嚎起来。

“看来酒彻底醒了，现在想起我是谁了，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保证…”。

“你，你想做什么，你要钱，我还给你，饶了我……”。这位司机反应倒也不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汉尚不吃眼前亏，何况他本就不是有骨气的人。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若生在抗日年代，铁定就是汉奸。

“别怕，你会喜欢这种感觉的……”。千裂说完，一把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将钢针狠狠的从指甲穿了进去。钢针刺入肉中的发麻声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天际，这位司机痛的舌头都咬破了。

“你应该很庆幸，我是一名艺术家，普通人可玩不转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千裂边说，边挑飞了他这根手指的指甲，然后又抓向了他的另一根手指，直到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挑飞后，千裂才笑眯眯的停手。

“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可怜的人，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吧……”。千裂掏出刀子，用石块撑开了司机的嘴巴，然后揪着他的舌头，一刀切下，鲜血四溅。

“敢骗我，就切了你舌头，操……”。千裂一口吐沫吐在这位司机脸上，用雪将喀秋莎宝刀擦干净，放入怀中，然后阴森森看着司机仅剩的一只眼睛说道：“我说过，不会杀你的……哈哈哈……”。

血花翻滚，染红了洁白的大雪。千裂用钢针不停地戳挑着司机手腕的血管，直到把整个血管从手腕内彻底挑了出来才罢休。他疯狂的仰天长笑，然后用双手扒开雪堆，把司机埋进了雪里。

“我可没有杀你，如果你自己死掉了，可不要怪我……”。千裂吹着口哨，舒畅的拿着的士司机车辆的钥匙，埋入了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