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商
天弃谷以西,便完完全全属于大商王朝的土地了。大商正值鼎盛之际,国富民强,市井多繁华,人民安居乐业,颇有千年大齐之风。
三大王朝之中,商国独占鳌头,能者数不胜数。出世境已经可以说是人间最高端的战力,楚国有楚狂,晋国有剑圣徒念,可商国却有黑白二齐;楚国军力几十万,晋国次于楚国,可商国却号称有百万雄狮!
由此可见,商国当世不可披靡。
商国国都郢城,人杰地灵,崇尚文武,民风热情,一股大国之气充斥在郢城每个角落。
郢城呈“回”字形,周围是百姓百官之所,正中便是天子门府。
入了南门,便可见九层天梯之上的王宫,金光璀璨,雄伟非凡,祥瑞十分,又带有天子坐拥半壁江山的霸气!有如天上宫廷。
九层天梯象征着九重青天,每层天梯又分九十五个小阶梯,代表着九五至尊。九层天梯上宫帷鳞鳞,有一座气宇非凡的王阙位于最高处,那是商王正殿,正殿之下,便是星坛。
星坛里供奉着商国的大国师,他的身份和实力与之天弃谷内的大妖一般神秘,一般也只有商王才能够见到他的真面目。
商珝王独自一人进入星坛,王者之气显露于表,但却是有意地稍加内敛,可见商珝王对大国师的尊重。
星坛内气氛清蒙,大国师的身影出现在一道洁纱之后,手中拿着两盏清茶走了出来。
商珝王连忙快步迎上,“打扰国师了。”
“大王脸色不好,心事重重,到底为何?”大国师话语亲切,尽管他侍奉了十几个商王,辈分极高,但言语中并没有半分欺君之意。
“三大圣地不除,孤王寝食难安啊!”
“呵呵呵,原来大王为的是这个。”大国师将清茶递给商珝王,缓缓说道:“大王勤政为民,忧虑大商,可喜可贺,但三大圣地传承已久,根深蒂固,在百姓心中,王权并非至上,信仰足可比肩,大王担心的可是这个?”
大国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王朝与圣地的矛盾。王朝注重民心,奉信王权至高无上,而三大圣地同样在百姓心中占有非常大的部分,民之信仰,皆来自圣地,或佛或道。
“国泰民安,孤王本无意此事,但三大圣地的地位正在慢慢占据主导,若到了民心所向之时,圣地一言,国不可国……”
“呵呵呵,大王远见,但要想永绝圣地,并不简单啊。”大国师转身望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珝王说道:“若有国师出手,天下便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大商!”
“大王过奖了,”大国师谦虚一礼,继续说道:“圣地确实很具有威胁性,能够尽早除去最好,但斩草容易除根难,即使有我出手,希望也不大。不过此次八骏始现,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商珝王在星坛内待了许久,直至日落西山才离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星坛内,国师一人拿着一副画观赏着,眼里流露出了仰慕之意。随后他把画藏了起来,动作轻柔不失淡雅,专注不苟轻放下。
他长长的叹息了声,对着远方说道:“五十年前赢不了你,难道五十年后我依然不行?舍千万念,奉唯我念,本念再演千万象,象象唯我,本念本念……”
洞庭湖一带方圆几千,素有“八百里洞庭”之称,朝霞映水,云梦泽起。
一日之内,风景多变,早有仙光罩湖,晚有飞霞慕林。奇兽多出,仙草繁茂。
余天寻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是来到了洞庭湖。路上不知穿破了多少双鞋子,一把豁口如锯却又不着污痕的石剑背在身后,脸上期艾不减。
时近中午,余天寻站在岸边眺望百里湖川,口中不满说道:“景好水好,肚子不好,事事不好。”
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席地而渔,那人目光正好瞧了过来。只见那人大约中年模样,一席黑衣,双眼炯然有神,英气逼人,大有上位者之风却又无凌人之感。
那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余天寻两眼,点了点头便回头专注着水面。
余天寻也笑着打了个招呼,临湖而渔之意顿起,于是就地取材,旁边一片小竹林,余天寻不用石剑伐竹,而是空手摘枝。
这看在中年人眼里,中年人略带欣赏地多看了余天寻两眼。
余天寻绑上丝线后,中年人将自己的饵料推了过来,余天寻说了声“谢谢”就在中年人旁边开始垂钓。
两人安静地坐着,湖面水波鳞鳞,水光潋滟,山色空晴,中年人不由大赞一声,“好画!”
余天寻听到“画”不知不觉来了兴趣,但惊了水里鱼儿让他的肚子感到了些许不满,于是看着中年人所说的“画”轻声说道:“画是好画,却少了几分意境,多了几分嘈杂。”
中年人听着旁边这少年对自己的暗讽并不生气,反而“呵呵”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你说少了哪些样的意境?”
余天寻本不想答,但天性喜“画”的他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山好风好,但天色不好;鱼好水好,但你我不好。天色空明,显得单调,到底没有情感在里头;你我为渔,本应心平气和,静待愿者,但心思却又都不在钓鱼上面了。”
中年人闻言哈哈一笑,道:“好一个‘静待愿者’!那小兄弟又怎么知道你我心思都不在这里?”
余天寻心知午饭被搅了,也就无心事渔了,转头说道:“我的心思……我自己知道,至于你,只怕是渔翁之意不在鱼,而在……画。”
说完,余天寻肚子呼噜呼噜直叫,中年人失声再次笑了出来,“原来你的心思在肚子里面。”
余天寻被看成了吃货,羞恼道:“我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来钓鱼,你要找东西来这钓什么鱼?难不成那东西会在湖里?”
中年人摇了摇头,自问道:“我来这钓鱼做什么呢?”
“对,你不该来这里钓鱼!”
“那我应该去哪里?”
“去找你要的东西啊!”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
“八骏啊!”
……
中年人被余天寻说得哭笑不得,连日来寻找八骏无果,好不容易有了兴致坐下来悠闲垂钓赏风景,却又被余天寻赶着离开。
不过他倒是不恼,余天寻和他有着一些共同之处,且他看余天寻聪颖不凡,起了爱才之心,不过今日余天寻显然为了肚皮很不高兴,他也不好意思多做逗留,做了个礼独自笑着离开了。
余天寻撇了撇嘴,显得愤愤不满,拾起中年人的鱼竿两边施钓……
中年人出了小竹林,看了看天色,不满道:“果然单调了些。”随后不知从何取出一柄仙剑,两袖一抛,御剑而飞离开了。
湖的对面,一个男子闭着眼睛,面色平和不言不语,背上的女子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李常胥来了,看来那些人又都来了,我们希望渺茫。”
男子微微一笑,安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况且,我们只要能像现在一样,时时刻刻在一起,治不好那又何妨?”
女子笑了笑,伏在男子肩上,甜蜜可人。
这一日,当那个名叫李常胥的人御剑出现在洞庭湖上空时,平淡的日子也终于开始紧张了起来,再也不似往常的单调。
各大圣地王朝的人马都来到了这里,唯有楚国的人并未赶到,原因尚未被揣测出来,紧张的气氛充斥在洞庭湖的每个角落。
第二天,洞庭湖畔那临时摆起的茶摊被毁,两个茶摊主人身首异处。
第三天清晨,那拉弦之人修为被废,但却让数人伏尸湖底。
第四天,天残地缺被重伤,却未身死,那男子浴血奋战,护女子周全,两人投入湖中,才幸免于难,鲜血染红了洞庭湖。
此时的洞庭湖,一有风吹草动,人人剑拔弩张,清冽炽热的剑气绚丽相融,时不时都有人客死他乡。
但真正的争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