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虫
镇长决定开山修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镇子,老百姓异常惊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辰风等人一大早赶赴砍头山,四五个士兵身穿军装,怀里抱着轻机枪,四五个士兵肩抗洋镐,手里提着铁钎子,探铲等,酒十八这一次将狼牙镰和守宫梭都戴着,其他人不知道坑洞里有怪物,他可见得真真的。
辰风看见砍头山什么时候被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洞,甚是好奇,此前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他走到酒十八面前:“十八哥,这坑洞怎么回事?”酒十八眼睛咕噜一转:“哎呀,辰风,这坑洞自然是镇长派人挖的嘛!其实镇长早就有开山修道的打算,只是怕其他人不同意,所以提前派人挖了四五百米,好让你们知道学习愚公的精神是可行的呀!”辰风瞥了一眼坑洞:“没想到镇长还有这样的心思。”
“哎呀呀,徐少校,这么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不告诉我啊!”狱长陈义国小跑赶来,呼哧带喘,依旧是肃立的军装,这热毒的天气他真能受得了。辰风几个人看到陈义国,都很好奇,不知道他跟来干什么。徐自昌一愣:“哎哟,陈狱长,您怎么来了?那监狱?”陈义国喘着粗气:“少校不用担心,监狱那边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这么光荣的修道工程,怎么能少得了我哪!”说完嘻嘻哈哈的。
辰风等也没闲工夫问两句,只有晦奴面色惊恐,显得异常害怕,辰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这陈义国来得正好,正好借此机会探探他的底,他已经是辰风脑中最有可能的杀人凶手。
“哎呀,各位,这太阳已经爬过山头了,我们还是抓紧修道,以免镇长怪罪啊!”酒十八大声喊话,辰风、晦奴和三爷已经进洞去了,徐自昌和陈义国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酒十八安排好士兵,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他自己紧了紧缠在腰间的守宫梭,梭子互相碰撞,叮叮哐哐地直响,惹人心烦。
越往里走,越是黑暗,辰风接过晦奴手中的洋油灯,照着亮,晦奴睁大眼睛,有些恐惧。走到最里面,辰风发现乱扔的铁锨和洋油灯,只是不见森白的头骨,看来酒十八提早清理掉了。“这里的石头石板越来越多,难道这里曾经建造过什么?”辰风四处细看,嘴里嘟囔着,酒十八屁颠屁颠地赶了上来应道:“辰风啊,我们之前挖掘的时候就发现这种状况,根据我的观察,这里应该会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铜矿哪!”
“铜矿??何以见得?”
“你看这块石头。”酒十八指着那块巨大的石青石说道,随即走了过去,辰风等人很奇怪,围了一圈。陈义国叼着香烟,摸了摸石头:“哎,我说十八,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嘛!”酒十八瞥了他一眼:“狱长,这块石头可不简单,据我多年的经验,它是一块石青石,其实就是铜矿石,历代的掘墓者,可都是根据它断定铜矿的存在哟!”酒十八说完背着手,高昂着脑袋,左看右瞧坑洞。
徐自昌抓过士兵手中的铁钎子,直戳石头,看看其他人说道:“十八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石青石,但这里有没有铜矿那就说不准了,还是再挖挖看吧!”随后命令士兵继续挖掘,叮哐的碰撞声杂乱烦躁。“少校说的有道理,一块石头说明不了什么。”辰风站起身来,又是四处观察,酒十八有些不服气:“切,等着瞧好吧!”陈义国和徐自昌摇摇头,坐在石青石上面闲扯起来,烟气比灰尘还浓。
大家好像忘了是来凿山修路的,倒像是组成了盗墓团。
“少校!这里有情况!”士兵挖了好大一会,徐自昌打着盹,听到喊声疾步走过去,瞪着大眼:“发现了什么?!”士兵指着硬土面,足足有九米之宽,高度还不明确,因为太高,铁器根本够不着,显露出来的高度目测有五米左右。徐自昌用手摸了摸,土面中间有一道较宽的裂缝,他眯着眼睛向里面看去,突然,一大群黑虫子钻了出来,顺着墙壁飒飒地爬了下来,如一股黑色的水流,徐自昌吓了一跳,向后倒了几步,陈义国一把推住了他,大声命令士兵:“快开枪!!”站在两旁的士兵早已准备就绪,端起机枪,突突地一顿扫射,顿时灰雾弥漫,被击中的黑虫子八脚朝天,缩动着,可是实在太多,黑虫子眼看着就要钻进裤脚,辰风几人直退,不知如何应付。
上前开枪的士兵一声惨叫,黑虫子顺着裤脚钻进躯体,瞬间手脚痉挛,身体僵硬,嘴角发黑,机枪啪叽掉在地上,士兵面部狰狞,筋脉突兀,一股黑色的液体在手臂脉络间乱窜,片刻过后,士兵全身黑如浓墨,眼睛暗黑,嘡的一声向后倒在了地上,黑色的瞳孔异常渗人。“你们快走!”酒十八脸色涨得通红,一声喊叫,惊慌失措地几人又冲出坑洞而去,只留酒十八一人在里面。辰风粗喘着气,几人扒在洞口往里看,路有清一个箭步又冲进坑洞去,他毕竟会武功,不至于被虫子咬到,陈义国顿了一下,神色惊慌,他瞅了一眼辰风,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三爷,小心!”辰风向洞里喊去。
酒十八急速解下守宫梭,嗖的一声,梭子扎在了墙壁较高处的石块缝隙中,呼哧一跃,酒十八竟然沿着墙壁腾走起来,脚底的黑虫子迅速爬上墙壁,被酒十八绕来绕去,就像一团黑影在墙壁上窜来窜去,酒十八额头直冒热汗,脸面通红,他一手抓紧绳子,一手操起狼牙镰,就这样在墙壁飞窜间砍杀黑虫,四周墙壁被砍得乱七八糟,灰土烟雾直冒。
三爷也赶进洞中,双手操起探铲,轻身一跃,如穿梭来去的飞鱼,直拍墙壁窜绕的黑虫,酒十八挣扎道:“三爷好功夫啊!”三爷窜进缺口,答道:“十八,你先走!我来对付!”酒十八的手快要抓不稳了,梭子也在不断松动,若是脱手,非把自个儿重砸在地面上不可。酒十八放慢了脚步,趁机松手,一个翻滚,跌倒在石青石旁边,他随即爬起,使劲拉守宫梭,可是扎得太深,根本拉不动,眼看着黑虫又窜过来了,吓得他直退步,三爷脱掉上衣,腾空冲向黑虫,旋身而去,像是打转的钻头,衣衫向地面一扫,几十只黑虫被顺势扫在了一侧墙壁上,随即摔在地面上不动了。
“三爷,小心身后!”三爷刚一落地站定,另一股黑虫又从裂缝中窜出来,路有清一怔,转头踢起地上的碎石,嗖嗖地飞向土面,黑虫被砸落,有的直接被砸死在土面上,流着黑色的脓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虫停止了进攻,其余的黑虫顺着裂缝又钻了进去,不知所往。
辰风几个人扒在洞口,神情焦虑,冷汗直流,听着洞里杂乱的打斗声,烟雾灰尘窜出洞口,突然间听不到任何响动,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走!进去看看!”陈义国耐不住了,二话没说迎着烟雾进洞去了,辰风等也跟了进去。辰风喊道:“十八哥,三爷,你们都还好吧?!”酒十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甩甩手臂,咳嗽着:“我...我们没事,你...你们进来吧!”三爷抖抖衣衫,随即披上,扇开烟雾,走近土面,看黑虫躲到哪里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烟雾灰尘消散,但见墙壁横七八道,满是深痕,死掉的黑虫贴在墙壁上,黑脓直流。三爷抓起绳子,猛地一拔,守宫梭的梭子从裂缝中抽了出来,飞向酒十八,酒十八侧身一躲,稳稳抓住绳子,顺手缠绑在腰间。“多亏三爷出手相救,不然我这条性命就搭在这儿了。”酒十八感激三爷及时相救,抱起双拳,嘴里咕囔着。
辰风走到三爷身边,问道:“那黑虫子去哪里了?”三爷眉头紧锁,盯着裂缝淡然说道:“黑虫钻进裂缝,不知道又窜到哪里去了。真是奇怪的虫子,进退竟然这么有秩序,不可思议!”说完一个劲地摇头。
“他奶奶的,竟让一群虫子挡了道!”酒十八气呼呼地,狼牙镰噌的一声插在地面上,他自己坐在石青石上,只喘粗气。徐自昌点起一个香烟,吐着烟卷:“哎哟,堂堂掘墓者,被虫子挡道,你这几十年的墓可算白挖喽!”酒十八猛地坐起:“少校,话可不能这么说吧!这开山辟道是镇长的意思,要是怕死尽管走,再说刚才是谁跑得比犟驴还快!”徐自昌烟头摔在地上,涨红了脸,想要上前理论:“你...你...要不是看在镇长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枪毙了你!”两人竟相互骂了起来。
陈义国拉住二人,劝阻道:“你俩别吵了!吵得人脑袋疼!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黑虫是什么东西,怎么保证大家的性命!”辰风赞同道:“狱长说的在理,为这点事吵嘴,有失二位的风度。”两人不再吵了,徐自昌不知道啥时候抽上烟的,一根接着一根。
辰风走近墙壁,仔细观察着死掉的黑虫,八只脚,形似龙蚝虫,流淌的黑色脓血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他随后走到死去的士兵跟前,那士兵全身漆黑,像焦炭似的,嘴角紫黑,臂膀的脉络像是被输进墨汁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眼仁都变成墨黑,异常恐怖,大家都蜂窝过来,看辰风有没有什么发现。
“辰风,看士兵的样子,嘴角墨黑,手脚筋脉凸起,应该是中了剧毒。”三爷观察一番,说道。辰风点点头:“三爷说得没错,应该是中了剧毒,这虫子体内必然藏有极具毒性的液体。”徐自昌和陈义国议论着,酒十八的气还没消,斜着眼睛盯着辰风。
酒十八见没人回应,扯着嗓子说:“是不是中的剧毒,把华善那老头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辰风站起身来,转念一想,酒十八这主意还真不错,说道:“十八哥,这个主意好啊!”其他人也肯定地点点头。
徐自昌命令两个士兵将尸体抬到华佗医馆,其他人接着挖掘,若是出现意外情况,趁早脱离。辰风对黑虫很是好奇,随士兵去往华佗医馆,其他的人都留在坑洞中,有三爷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