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医院景状
牛飞飞开着车飞一样地去了医院，虚惊一场，美琴只是流了一点血，早已经包扎好了，当我看到美琴时，她安静多了。朱美美把我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温柔和气，不能再惹美琴生气了。我频频点头，心里像无数水桶在摇晃，七上八下。
我首先来个自己批评：“对不起，美琴，都是我不好，我早就该和那个女孩断了，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欺骗了你！”
美琴突然变得十分温柔，魅眼中闪烁着一股清澈，她温柔地说：“寻阳，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给你难堪了，真的对不起你。这样一折腾，让你更看不起我了，可是当时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下子发了疯……”
我冲她微笑：“别这样说，从小到大，我都被你欺负惯了，你不发发脾气不欺负我一下，我也不习惯呢？把我当出气筒比别人好！”
美琴被逗乐了：“讨厌，你这样说，我以后要是更丧心病狂怎么办？可不要鼓励我啊！”
我帮她盖好被子，说了很多甜言蜜语，终于把她哄睡着，等她甜甜地进入梦乡。
牛飞飞见气氛融洽了，对我挑了挑大拇指：“好样的！就是这样子泡妞的，要学会甜言蜜语，要会哄女孩子，既然夫妻和睦，我们的使命也完成了，你们慢慢温馨甜蜜吧，我和美美也要回家了！”
我出医院送他们，看他的车走远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都市里的黑夜似乎也如白日，灯火通明车说马龙，似乎永远那么繁华。一个个都市丽人都优雅地荡漾着，一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都潇洒地穿梭着，每个人都戴着世俗的面具，想象着纸醉金迷的愿景，来往匆匆，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正在发呆，手机突然收到了唐静娴的一条短信：“寻阳，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清澈温柔的你并不属于我，我不想再活在幻想中了，这几个月快餐店的生活很好，多亏了你的用心经营，我会把一半的收入打到你卡上，你好好对你现任的女朋友吧，不用担心我，我很坚强的。我想去旅游一下，散散心！”
我急忙回了一条短信：“静娴，你打算去哪里？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罪该万死求你不要做傻事！”
过了一会儿她回：“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这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我会很怀念的，但是我们并不合适吧，我不想生活在你争我夺恐怖的环境中，我想安静地过，哪怕是一个人，我最崇拜的人是我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翻一座座山，过一条条河！”
我还能说什么呢？心忽然疼了起来，面对分离，心居然无法忍受，泪都不知不觉流了满面。我这个文弱书生甚至想起来柳永的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夜风吹了一会，我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又去洗手间洗了脸，练习了几下微笑，走到美琴的病房，看着她入睡。
她似乎做了一个恶梦，身子不停地翻滚，嘴里喊：“鬼，鬼，不要过来，我怕……”
我握紧了她的手，她醒了看我在身边，又放心地睡了。我突然觉得她还是一个孩子，她是一个表面强势霸道内心脆弱的孩子。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村小学里还没有电，早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们都是拿着自己制作的煤油灯，一起去上学。
黑漆漆的土路上，虽然走了无数遍，美琴还是胆心如鼠，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哇哇大叫，扔了煤油灯，抱着我喊是不是有鬼。
我总是被她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是仍然镇定自如，像一个大人那样安慰她说这世界上没有鬼，即使有鬼，鬼也是怕人的，见了人就屁一样跑开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怕。然后她就很煽情地说，寻阳哥哥真好，寻阳哥哥是最胆大的，所有小鬼都怕寻阳哥哥，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我这样想着，心情慢慢好了起来，竟然趴到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半夜美琴醒了，示意我也睡到床上，我摇摇头说：“我还是这样打个盹吧，孤男孤女睡在一起，恐怕不好吧！”
美琴用大大的眸子看着我，声音变得无比温柔：“不要害羞了，这个房间就我们两个人，这是你好朋友特意给我选的豪华病房，一天一夜的住宿费就要200多，不过我喜欢，有钱不就是花的吗？牛飞飞真讲哥们义气，他这个朋友真不错，你真是有福气啊，友情爱情都有了！”
我吃了一惊：“啊！这医院也太坑了，怎么那么贵啊！”
美琴不以为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医院都是盈利机构，都是为了钱财。有钱了才能恢复健康，没钱绝对见死不救，白衣天使早就变成了披着白大衣的魔鬼，只认识钱的魔鬼了！”
我无话可说，虽然她的话有些偏激，但是这种现象肯定存在，经济高速发达的都市，独特的价值观，影响了太多人，出现了太多变态的现象。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想不开了，动不动割腕自杀的，多疼多危险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死一万次也赎不回来啊！你难道存心让我活在内疚之中，整天以泪洗面吗？”
“呵呵，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谁要自杀了，我只是喜欢疼痛而已，只是想划一下，尝一尝流血的滋味，正好被朱美美发现了，夸张地说我要自杀，其实只是伤了一点皮而已！不用担心了没事的！我年方二八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还没好好享受生活呢？我怎么舍得放下这花花世界大好年华呢？再说我又不是没人要，追我的人可多了，我为什么非要在你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终于松了口气说：“原来是恶作剧啊，你丫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你这一惊一乍的，我小心脏承受不起啊！”
那双魅如清湖的眸子漾着笑意，美琴开始了她的谆谆教诲：“寻阳，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温柔了，我这是教你怎么做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爱情上，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喜欢哪个女孩就勇敢地追求，哪怕有狮子老虎挡路，也要跨过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潘金莲为什么喜欢武松，就是因为武松强壮啊能打老虎啊，不过你可不要学武松，那厮不但闷骚还假装正经，摧残女色不解风情……”
我哭笑不得，那丫真会信口开河，潘金莲都被她拿出来自比了。不过，她温柔起来，肯定能把那个善良闷骚又诡异善变的潘金莲演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她高挺的事业线，那修长的美腿，那葱白般晶莹剔透的手指，再加上碧波荡漾的大眸子，如果再拿腔作势地喊一句：“寻阳哥，你快来呀，奴家等不急了！”我估计顷刻骨头都酥软，瘫痪了。
果然被我猜到了，她那双藏着坏水的眸子有奇特的光芒飞出来，她不怀好意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寻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快一点上床睡觉啊，趴床边多累呀，我又不是快死了，你不需要这样守着我，真是个榆木疙瘩傻乎乎的！”
我被激怒了，来个饿狼捕食把她压在身下，用坏坏地眼睛盯着她，然后用双手不停地挠她痒痒，她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喊着：“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投降了我受不了，你最怕人挠我痒痒了！”
我和她打闹了一会，然后安静地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睡了。这种和肉体无关的睡眠竟然如此踏实美好，她像我的一个亲人，亲密无间，毫无顾虑，我可以放心说笑，哪怕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也会安静地陪着我，为我拭去生命中的颗颗清泪。
因为只是一点小伤，美琴提出出院，主治医师是一个留着短发臃肿的中年妇女，她一看财路要断了，本来要笑得脸很快阴沉下来，恐怖的话像放屁一样乱崩：“你这伤很严重你知道吗？你都上了动脉了，如果不住院治疗半个月，以后血管非常脆弱，说不定什么就会大出血，然后危及生命啊！快一点配合治疗吧，不然你的伤就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啊！”
她恐吓了一番，最后来个图穷匕首见，让我们破财消灾：“你的伤真的很厉害，最少要治疗一个星期，再交一万块钱吧！”
美琴一听就火了，走上前一把抢去了那医生的工作牌，大声喊起来：“我是死是活，管你妈屁事，你少吓唬我，别以为你那小算盘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多坑病人些钱，然后多拿提成。前天来一个女孩，肚子有一点疼，你就说人家是子宫癌，然后让人家动手术，交了好几万。一个长痔疮的，你给人家诊断成直肠癌，又坑了人家好几万。我呸——你别做妇科医生了，你去做癌症专家吧，在你眼中所有的病人都是癌症患者，你他妈是癌细胞中心啊，浑身上下都是癌细胞啊你，你别猖狂，我要投诉你，院长如果不把你开除了，我就让央视记者，焦点访谈报道你这个黑心医院，咱们走着瞧……”
那女医生扑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地说：“好了，我马上给你们办出院手续，钱都退给你，求你别告我，我一家老少都靠这份工作养活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美琴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好就收，办好出院手续，在我的陪伴下，回她的出租屋里修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