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莫非不解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若是莫忘忠思念莫颜,也没有晚上前来的道理,而且还是用暗号。心中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节,莫非并不出声,只看着那两个人的动静。
只听莫忘忠道:“颜儿,你还是出来了,我知道你是不会不管爹爹的。”
莫颜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非常的清楚,莫非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那些痛苦的神色。只听她道:“爹爹,你不用逼我了,我是不会去害喻墨的,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的事情,爹爹你不知道,所以你不知道我跟喻墨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些日子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疯了,爹爹,我求你,你不要再逼我了。”说着眼泪便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莫忘忠走上前,伸手擦掉莫颜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道:“颜儿,爹爹也不想啊!但是我们莫家在圣上还是燕王的时候就开始效忠了,眼看着我们就快功成名就了,只要这一次能够立下功劳,我们莫家可就扬眉吐气了,莫家的列祖列宗也会感到骄傲的,颜儿,你一定要帮助爹爹,你没有在这样的地位与情势下,你不知道我们莫家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如今爹爹真的是骑虎难下啊!已经没有得选择了,只有一条道继续走下去,要不扬名立万,要不名败身死。”说着也不由留下两行清泪。
莫颜哭道:“可是爹爹,为何要让我做出选择呢!你们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曾参与,如今突然间要我在朋友和父亲之间选择,我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喻墨,我早就命丧奸人之手了,可是没有爹爹,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我?”
莫忘忠叹了口气,道:“颜儿,不是爹爹要你选,而是这是莫家的命运,当年爹爹也是被逼的,所幸你们娘亲却是那样的痴情,终于还是跟定了爹爹,当年哥哥的师傅玄真道人极反对你们娘亲和我在一起,你们娘亲也是面临着这样的抉择,当时玄真道人都说了若是你们娘亲选择了我就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所以我始终都不能叫他一声岳父,你们娘亲在这样的选择中又流了多少眼泪,有有多么难过,但是她还是决绝的跟我在一起了但是这始终都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所以在成亲之后一直都郁郁寡欢,而她的父亲玄真道人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无论我怎样劝导,她终究还是不快乐,在生完你哥哥之后,她是那样想将你哥哥送到玄真道人那里去,因为她怕玄真道人一个人会孤单,可是玄真道人还是没有来,无论我们写了多少封信过去,一点回音都没有。”
莫非和莫颜都惊呆了,完全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的母亲竟然是玄真道人的女儿,小时候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外公外婆,别人家的小孩子经常会到自己的外祖家。可是他们没有,但是由于母亲已经去世,所以,莫非和莫颜也从来都不多问。
莫忘忠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其实我跟你们说,你们的娘亲是因为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其实说是难产,倒不如说是她自己选择死的,哪有人第一胎顺产第二胎却难产的呢?”
莫颜不解,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莫忘忠问道:“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娘亲是自杀的么?”
莫忘忠摇了摇头,眼中也是蓄满了泪水,道:“不是,只是那个时候你娘亲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大夫说是因为太多的心事,终日里郁结难书才造成的,那一年,你娘亲怀上你,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大夫偷偷的跟我说,你娘亲的身体其实已经掏空了,实在是不适合在生产,最好是将孩子拿掉。我本来是想要悄悄地将药放到你们娘亲的饭食里,却没有想到被她发现了,原来她听到了我跟大夫之间的对话,她那个时候哭着求我,求我让她把你生下来,我知道她是不想在过下去了,她是真的想要离开我了。”
说到这里,莫忘忠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了。莫颜动也不动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她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关于娘亲的故事,因为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在他们面前说过,就好像是完全的将他们的母亲忘了,但是这么多年,他却是始终一个人,看着他将母亲的画像小心的收起来,不让任何人碰的时候,莫颜又觉得,他是那样的爱母亲,但是他从来未曾说过,就连母亲的名字,她都是在灵位上看到的。今日看到这样的父亲,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对母亲究竟有多深厚的感情。
莫忘忠接着道:“那个时候,你的娘亲瘦的可怕,但是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看着她都觉得她像是随时都会支撑不下去的样子。但是她却一天天高兴起来,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天天写信,天天写,往昆仑山上写,但是她父亲一封都没有回过,一封也没有。”
“直到快临盆了,她那时候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就像是要干涸的枯井一般,每天都是躺在床上的,常常拉着我的手,道:‘忠哥,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要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可是我没有办法,父亲养了我这么多年,他只有我一个女儿,当我想到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山上生活,衣服脏了自己洗,破了要自己缝补,饭要自己做,再也没有人跟他一起了,我就开心不起来,或许我是选错了,可是如果我们不在一起,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但是如今这恐怕是最好的一个结局了,只是可怜了忠哥你,要一个人了,但是,我有预感,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到时候让女儿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就算我不再,终究也还是有人相伴的,只是非儿,你一定要让他去昆仑山,爹爹太孤独了,我太不孝了,你一定要答应我,答应我照顾我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我每天看着她消瘦,她却每天开开心心的叮嘱我这些事情,我知道她是对的,她肯定是活不成的了,我连安慰的话都没有的说,只有一件一件的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