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

程星龄轻轻摸了下滴下墨迹的地方，皱眉。

程星龄：颂公呢？郭冀青冲着阳台示意。郭冀青：刚才听了广播，心里不舒服呢。程星龄顺着郭冀青的眼光看过去，程潜背身站在阳台稍远的地方，手里转着保健球。

程星龄：我去看看。

郭冀青点了点头。程星龄向阳台走去。程博乾打算和程星龄一起出去，郭冀青拦住他。郭冀青：咱们走吧。程博乾点了点头，跟着郭冀青离开。

程潜站在花园里，下意识的把玩着保健球，在看着天空沉思着什么。程星龄从他身后走来。程星龄：颂公。程潜一愣，手里的保健球掉了一颗在地上。

程星龄捡起保健球，走到程潜身边，还给他。程潜沉默着。程星龄：颂公桌上的诗……星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9年在上海时所作的《杂诗四首》中的第一篇吧？

程潜点了点头。

程星龄微微一笑。程星龄：还是那首诗，可如今境遇不同，时局不同，读起来，别有一番感慨啊。翘首望天明，可见颂公心中，对中共特使的到来，充满了期待……程潜转脸看着程星龄，表情沉重的让程星龄一愣。

程潜：当年写这首诗的时候，我因为不肯做软骨头去对蒋中正曲意奉迎，被他当成眼中钉，送到上海去做寓公。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不见天日。可如今呢？又比那时好到哪去？

程星龄：颂公何出此言？程潜苦笑一下，开始踱步，程星龄跟着他。

程潜：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共发布的首要战犯名单里，43个人，我程潜有幸名列第26位。今天一早，毛润之又公布了国共和谈八项条件。这第一条，可就是惩治战犯！

程潜说着，停下脚步，看着程星龄。程潜：中共既然要惩治我，还派特使来做什么？程星龄皱眉，没有说话。开福寺，天色尚早，只有几个虔诚的信徒早早来烧香。肖天济在院中等待着，看到便装的李浩走来，却并没有动。

李浩仿佛没看到肖天济，径直走到卖香人的身边，买了柱香，转身走向大殿。

肖天济看着李浩磕头。

李浩磕完头，闭目祝祷了一下，起身向后院走去。肖天济等了一下，跟上他。肖天济跟着李浩来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处。肖天济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肖天济道：黄金发他们连夜抓了一个地下党，叫戴继言，还有他老婆孩子，从他名下的商铺里抄出了一个电台。李浩：戴继言？肖天济：你知道他？

李浩摇了摇头。李浩：接着说。肖天济：我去给戴继言照相、留档，觉得情况很危险，他很有可能要叛变。李浩一惊。李浩：他说出什么了？

肖天济摇摇头。肖天济：还没有，但是凭我的直觉，不妙……李浩皱眉看着肖天济。李浩：直觉？肖天济点了点头。肖天济：我现在该怎么做？李浩看看肖天济。

肖天济：我刚值完夜班，不过找个借口回去也不难。如果需要安排营救，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先把人弄出来再说。或者，如果这样太冒险，我就回去继续探听消息，随时向你汇报！

李浩摇摇头。肖天济不解的看着李浩。李浩：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肖天济：为什么？李浩看着肖天济，肖天济不示弱的看着李浩。李浩叹了口气。李浩：你说的情况，我会马上向上级汇报。在我接到任何行动命令之前，你的任务就是继续潜伏。

肖天济：可是……李浩不让肖天济说下去。李浩：你今天反线联系我，已经很危险了。你是在哪打的电话？肖天济：咖啡馆，没人注意，你放心。李浩点了点头。

李浩：你现在回家去，做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等我和你联系。肖天济：可我……李浩：等我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