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盘古
周一在流逝中不知不觉便到来了,陈欣在这一天没有外出,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陈欣呆在家中很是无聊,又不能出去,也静不下心去看书,整个人有些急躁。想训练对力量的使用,又怕过度使用,副作用会影响在恐怖游戏中的发挥。在这两三天里的自我训练中,再也没有察觉到那双神秘眼睛的注视了。
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意外不知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他总是不停地观望那扇木门,上次他是主动上了那辆诡异的公交车,这次会怎么样。
会不会有跟上次快递员一样打扮的人会进来不言不语得将他带走,然后一场生死之斗在某处静静得等待他的降临。
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有些阴暗。陈欣回到自己的卧室,想强迫自己睡会。
刚躺倒床上,眼睛还没眯上,耳边就传来像是小男孩带有稚气的声音:“游戏开始了,请各位玩家准备好。记住我们的目标,我们要得一百分!”
陈欣腾地从床上弹起来,‘鬼’这个字狠狠闯入陈欣的大脑,一阵左顾右盼,并没有异常。察觉头顶似乎有异常,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直径约有一米呈现黑色的洞在不停旋转,里面黑黢黢的,不透光,像是没有深度的深渊,但是偏偏那黑洞却只有纸张那么薄。大吃一惊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头顶,刚想躲避,那黑洞就朝着陈欣垂直飞来,整个向他压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当那似乎没有厚度的黑洞触碰到陈欣的头顶时,头顶消失了,却没有任何的不适。黑洞继续向下压去,额头消失了,接着是眼睛,没有眼睛的感官,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站着六个人,神色各异,当陈欣出现时,只是稍稍往他身上打量了几下,并没有表示什么。
陈欣扫视这个房间,大约八九十平方,却只有一个客厅外加一个阳台。房间没有装修,水泥墙上却到处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画,这些画像是幼稚园里的儿童所画,笔法稚嫩,童趣天真,高楼大厦,山川河流,人物肖像应有尽有,展示孩童烂漫无际的想象力。
环视四周,房间里只有一扇铁门,略一思考,陈欣大着胆子走上前,手还没触碰到门把手,就感觉一股力量阻止他的手往前,陈欣加大了劲,门边的斥力也变得更大。这种力量与在公交车上附着在车窗上的那股力量如出一辙。陈欣撤回手,没有继续纠缠,想想又往阳台方向走去,阳台那里空无一物,没有什么花草树木点缀,就快要踏入阳台的那一刻,那股熟悉又强大的力量又出现了,陈欣无法再往前进一步。
让陈欣震惊万分的却是眼前的场景,站在此处向阳台远处眺望,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居高临下,一目了然。三十三层的亘宇集团大厦如巨人一般屹立于天地之间,让陈欣更加确信所看到的是朝安市市中心的平凡一天。
“如你所见,我们确实在朝安市内。”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眼镜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斯文儒雅温润如玉这八个字是陈欣对他的第一印象。他左边的刘海很长已经挡住了一边的眼镜框,另一只眼里神采奕奕,像是有一把火炬在其中熊熊燃烧。
“但这个房间又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无数个奇迹之一,我们寻找不到它。”男人继续说道,嗓音很有磁性,有点电台男主播的韵味。
“什么?”陈欣随后又醒悟过来,“这间房间不存在现实世界里?”
“是的,起码我们没能找到它。”男人很客气得朝着陈欣微笑道。
房间中蓦地出现了与陈欣房间里一模一样的黑洞。黑洞渐渐往下移,先是乌黑亮丽的头发,接着是光洁的额头,慢慢的一个人的轮廓显现出来,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女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却是耐看的,清爽干净,不仅是衣服更是对其人的印象。她有些讶异得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见众人都在打量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与陈欣说话的男人瞥了眼左腕上的手表,环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各位都到齐了,作为在俱乐部中的前辈,我觉得有义务去提醒各位一些注意事项。各位都是在初次游戏试炼中的幸存者,都应该或多或少的体会到游戏试炼给我们带来得残酷性,只是假借游戏之名行恐怖生存之实的惨无人道的屠虐,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力量去抵抗它,我们都是在此的受害者,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共渡难关。接下来的游戏只会比你们的初次游戏试炼更加诡异离奇更加恐怖血腥,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心存侥幸。我以一个经历数次游戏试炼而存活下来的前辈身份告诉大家,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抛弃希望抛弃信念,各位,一起加油!”
说完,旁边竟然突兀得响起了掌声,是站在男人身旁一位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女生,长发披肩,皮肤白皙,个子高挑,浑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朝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说话的男人,爱慕之心溢于言表。
男人无奈笑着按下了女生欢快的鼓掌声,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女生脸庞霎时通红,却是幸福愉悦的小女人样。
“老一套收买人心的招式。”另一个男生不屑地小声嘀咕道,他年纪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穿一套深黑色的连体紧身服,腰后别着很多物件,表情很是冷漠,看样子也是跟那一男一女一样经历过多次游戏试炼的前辈了。
“为什么是我们?”陈欣问出了心中存疑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要挑选我们来到这里,还是只是个随机选择。”
“为什么选择我们?我也想了很久了,同样不知道答案,像是那个关于宇宙的入存原理:我们之所以看到宇宙是这个样子,是因为如果它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去观察它。像是一种隐喻的宿命论,也许宿命告诉我们只是应该在这里。”男人和善地微笑道,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似乎还有道光在里面闪烁。
陈欣倒是想起一个笑话:
一位知名的大慈善家搭上一艘豪华游轮去旅行,半途中突遇狂风暴雨,眼看船就要覆灭了,大慈善家跪地祈求上帝,“不要因为这艘船上一部分人的恶就去惩罚所有人,这不公平。”上帝被他感动了,终于显灵了:“惩善罚恶是我的责任,把恶人都凑到了这艘船上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们会不会就是那船上的恶人呢?陈欣这般想道。
但是善恶有什么标准,你的善也许在我看来是恶的,我的恶在你心中也许是善的,善恶的评定是无法靠法律道德层面上的浅薄认识的。更何况陈欣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从不承认自己就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恶人,也许就跟那个男人所说的之所以我们在,只是因为我们应该在这,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或许才是正确的,亦或是根本就没有答案,只是一群倒霉蛋而已。
之后,大家很有默契得自我介绍起来。那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叫夏渊,而旁边满脸写着爱慕他的姑娘叫张小贝,一脸冷漠的男人叫刘子腾,他们三个都是一起经历过好几次游戏试炼,当然跟他们一起的其他人很明显都没有活下来。
剩下的都是新人,房间里最后出现的女生叫沐心,说话时声音很低,有些怯懦。而与沐心截然相反的另一个女生叫做季兰,身着一套包臀白色连衣裙,将身材衬托得凸后翘凹凸有致,修长的美腿上套着性感撩人的黑丝,笔直顺滑的发丝飘散着阵阵芬芳,精致的妆容,让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性感的魅力。介绍自己时也是得体大方,毫不怯场。但是陈欣在看向她的眼睛时,还是能察觉到那隐藏在之后的市侩和精明。
何伟是一个跟陈欣差不多大的青年,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打扮都有些非主流。
常和贵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三十多岁,显得相当的猥琐,两只绿豆小眼滴溜溜地乱转,在三个女生身上转来转去,最后的目光始终都放在季兰身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就算是季兰被他恶心的目光看得有些恼怒,面有愠色,众人也投去鄙夷的目光,他也是不管不顾,咧嘴只盯着季兰,下身的裤裆已经支起帐篷了。
突然,房间里传来很低沉的轰响,像是一个远古巨兽在咆哮一般。“轰轰”的巨响持续了一阵,陈欣感觉身体都绷紧了,不知下一刻会出现什么可怖的东西。
“他来了。”夏渊抬头看着虚无的一片。
“谁?”陈欣好奇得问道。
夏渊没有回答。
房间的中央出现了直径一米的黑洞,一个圆乎乎的物体从里面钻出来,其后黑洞便慢慢消失了。那个物体在房间了欢快得飞翔。
陈欣定睛一看,竟是个圆乎乎的通体黑色拿着个三角叉的小恶魔形象,整体大小与一个篮球般大,翅膀短小,扑凌凌地飞在半空里,让人总担心那柔弱的翅膀支撑不起相对而言太过沉重的身体。头上还长着神话故事中常常寓意是恶魔的两只角,不过长在他这种体型上倒不显得恐怖可怕,反而有些可爱。
这只恶魔与陈欣所收到的恐怖游戏俱乐部会员卡上所印的小恶魔一模一样。
“首先很荣幸各位新老会员来到恐怖游戏俱乐部,我叫盘古。”小恶魔的声音跟陈欣字房间里所听到的一样,与稚童所发出的别无二致。小恶魔的双手似乎还想合起鼓掌,奈何太短,根本碰不到一起去,一阵手舞足蹈,看上去滑稽得很。
陈欣看着这小恶魔的形象,不禁心想:“这副明显西方想象中的面孔居然取了中国神话里的名字,叫撒旦或者切茜娅才应景吧。”
“这次新人较多,我就再次说明下部分游戏和游戏外的注意事项,以免你们破坏规则,遭遇不测。游戏采用积分制,积分可以用于治疗和购买道具,以便更好地完成游戏。积分的获得要看个人对整体游戏的完成度和贡献度而定。另外重要的就是集满一百分就可以恢复自由,离开这里。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百分!”说到这小恶魔在半空中飞旋,肥嘟嘟的身体转了几圈后有些头晕,在空中左右摇摆,似乎就要掉下来一般。
“游戏外,各位就要注意了。还是那句名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各位在游戏外的世界里不要透露有关这里的一切,也不要展示你在本俱乐部所得到的道具和能力,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