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恩怨分明

“我师傅？前辈认识我师傅吗？”

潘雨潇此时正在伤心之时，突然听到灰衣老人这样说，连忙抬起头，注视了灰衣老人半天，这才问道。

“你师傅的大名，江湖上哪人不知，谁个不晓啊！当年江湖四杰，长剑短刀，黑白二圣，侠义无双，曾为武林中除过多少害，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灰衣老人听他问，这边朗声说道，提出慕容轩时，声音突然提高许多，竟好似很自豪。

潘雨潇从没听过师傅的事，如今听他这么说，顿时也生起无限敬佩，只在心里念起师傅来。

“唉！”

忽然灰衣老人话音一转，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忽然有一天，长剑遭人陷害，从此再无踪影，短刀成为一代霸主，更可惜的是黑白二圣竟也从此不再风闻。”

“武林中又有何人不知这几人的侠名呢？到头来，竟大都没有落得好下场。”

灰衣老人此时情绪低落，仿佛像是讲自己生事一般，半晌才又道：“你师傅更惨，一辈子落得一个大魔头的坏名声，从此声名一落千丈。想当年，他是何等的英雄，江湖中人提起他，哪个不是竖大拇指，赞不绝口，只可惜……”

灰衣老人说到这里，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言语之中似是对慕容轩的事甚是惋惜。

潘雨潇却没想到师傅竟有这样的遭遇，一时心里也很是替他难过，却不知说些什么，只盯着灰衣老人看，却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灰衣老人又吸了几口烟，突然自然自语道：“江湖凶险，朝可为一代名侠，万人敬仰，百芳留名；夕可成一代魔头，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问世间，有哪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笑傲江湖，全身而退呢？”

这一声长叹，似乎是在对自己一生命运的总结，也是在对慕容轩一生不幸的遭遇做陈述，说完之后，竟久久没有再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潘雨潇此时心中一动，只觉得师傅这一生太过不值，却又不敢说出口。

过了许久，想起方才灰衣老人说刚才刺杀自己的那几个人是什么十二生肖，便接着又问道：“老前辈，你刚才说那些人是什么十二生肖，我却从来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字，不知他们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还要一心致我于死地呢？”

“不错，这几个人便是杀手集团十二生肖，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至于他们为什么杀你，这件事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因为是你怀里这个可爱的丫头他爹爹花重金雇他们取你项上人头的。”

灰衣老人见潘雨潇此时才问起这件事，便也毫不隐瞒的把事情都一一道了出来。

“蝶儿的爹？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有仇吗？”

潘雨潇低头看着怀里仍然在昏迷中的庄梦蝶，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老人家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你拐跑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人家跟你要人呗。”灰衣老人这时似乎又恢复了顽性，开玩笑道。

“听前辈的意思，您跟恩师似乎很熟悉，不知道您老人家如何称呼。”

潘雨潇刚才听灰衣老人说起自己的师傅，想到他们之间必然有什么渊源，一时语气也多了许多敬意。

“我跟你师傅……，这些你不需要知道，至于我叫什么，我老人家已几十年没有名字了，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灰衣老人听他的语气有了改变，便也轻轻叹息道。

“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比如说师傅叫我小猴子，那小猴子自然就是我的名字了。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救过我与蝶儿的命，我就叫你恩人吧。恩人在上，请受小猴子一拜。”

潘雨潇为人生性耿直，从不愿承人大情，想到他说过曾救过自己和庄梦蝶的性命，于是轻轻的放下庄梦蝶，准备跪下给那灰衣老人磕头。

他天生脾气倔强，如果硬要他给别人磕头，他宁死也做不到，但是现在是报恩，自然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罢了，罢了，你就不要这么繁琐了，我老人家救你性命，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真正救你命的是这个丫头，而人情却让我得了，你就不要谢我了，要谢就好好的对人家，也无愧人家冒死救你一命。”灰衣老人家见他说着说着，就要给自己跪下，连忙拦住他道。

“恩人的救命之恩，理当拜谢，为何却又不受？莫非恩人是想让晚辈一生承记你这个人情，使我终生不安？”

潘雨潇见他不愿接受道谢，不由有些不解。

他生性豪爽，恩怨分明，妒恶如仇，如今让他背着这沉重的恩情，他倒真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唉，你这小子真是麻烦，好了，你要跪就跪吧，我老人家也不是受不起！”

灰衣老人一时也被他这种恩怨分明的性格所折服，知道今日若是不是他跪，只怕他会一辈子难过的，于是不再说话，转了个身去，任由他拜。

潘雨潇这才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感谢恩人救了我和蝶儿的性命，日后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迟。”说完之后，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既然给我磕了头了，我老头自然也不会白占你的便宜，要不这样吧，我老人家随便教你几招掌法，也算是当作回报吧。”

灰衣老人家见他如此豪爽，心下越发喜欢，一时转身说道。

“恩人万万不可，小猴子既已有了师傅，便绝不会再拜第二人为师，请恩人收回成命。”

潘雨潇听他既然提出要教自己武功，先是一愣，跟着一口回绝道。

他虽在临下山之时，曾经答应过师傅，不再对外人提及师名，自然也就等于被逐出师门，如今也算可以再拜师的，只是他心中对慕容轩的敬意，已上升至亲情，是已坚决不肯再去拜别人为师。

“迂腐，当真是愚蠢之极，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中有多少人想要学得我老人家的一招半式，我都不肯答应，你却不想学，今日我偏要让你学，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灰衣老人似乎也来了倔脾气，见他拒绝，便也生气的说道。

“恩人虽然救过我的性命，却也不能逼晚辈学您的武功，如果真要如此，晚辈只好拔剑自刎，以死答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潘雨潇见那灰衣老人竟要强逼自己学武功，自然满心气愤，再次断然拒绝道，说完拿起宝剑，便要自刎。

“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学人家几招掌法？当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

灰衣老人见潘雨潇宁死也不肯学自己的武功，当真是气的不行，说完之后，围着原地转了几圈，直骂潘雨潇迂腐。

潘雨潇也不理会他，见他不再逼迫自己，便又放下手中的剑，伏下身去将庄梦蝶抱在怀里。

这时庄梦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然好转，只是气色稍差而已。

她睁开眼睛，见此时正躺在潘雨潇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心里觉得异常甜蜜。

“潘大哥，你伤好些了吗？我好担心你。”

“蝶儿，你感觉怎么样？我都急死了。”

几乎在同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对方，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