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遇
树林洒下层层阴翳，时而有几点阳光漏进来落在我的脸上。后边不断有人跟过来，害得我觉也没睡成，只能沿着岔路走。
前边没脑子已经跑得没有了影子，我拐进一条小路，由于雨季的原因，路上一直比较泥泞，没走多远鞋子上就沾满了泥土有些沉重。
我选了块视野不错的大石头爬了上去躺了一会儿，风声吹得林叶沙沙作响，虽然是夏天，但静下来还有点冷。
也不知道多久，当我因为冷再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斜了过去。
我坐正了四处打量，俗话说站的高看的远，当然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崎岖山道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黑色的斗篷，身姿很是挺拔。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着他慢慢靠近，越发觉得这人身形很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等我从下到上地仔细审视他过后，发现他已经离我不过几步远，正抬着头直直地注视着我。
这就很尴尬了，我无措地笑了笑却移不开目光，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实在好看，五官立体得像雕刻出来的，深色眼眸里竟也泛着一点墨蓝色的光，此刻看着我让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尝试着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那个，你好？”
他也不说话，眼中的光里闪烁着看不懂情绪。
看来我搭话技巧还没掌握好。
正当我垂头丧气间，他突然笑了：“是你。”
“什么？”我一脸茫然，什么叫“是你”？这是一句什么暗号吗？
我正经地回答：“是我。”
他勾了勾唇，看到他这表情我心里踏实了一点，看来我猜对下一句了？
“多谢你之前相助，”他对我点点头，“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说芳名多不好意思啊，我稍微象征性地害羞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我们之前见过？”
男子顿了顿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忙解释道：“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不过能告诉我咱们在哪里见过吗？”
男子笑着举起腰间的佩剑：“这把剑你还有印象吗？”
我低头瞧着那把剑，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人不就是那天在我马车里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吗？
我惊恐地指着他不断往后挪：“你是人是鬼？！”
男子看了看我疑惑却不说话，这在我眼里简直是可怕到了极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我寒毛都竖起来了，余光瞥着四周对比哪边逃跑比较快，不过很快我就绝望了：跑得再怎么快也快不过鬼吧？
男子有些无奈，他说：“我当然是人。”
“那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消失的？”我还是不相信，连未泽都没发现，那这人功夫该有多好？
我蹙着眉哼了一声：虽然他长得好，但我绝对不会被蒙蔽双眼的！
“没有无缘无故，我中途醒过来有些急事就先跳窗走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这摆明了就是在看不起我的智商啊，“窗口那么小，你会缩骨功？”
男子点了点头微笑：“嗯，会，我还会隐形。”
这样撒谎真的没问题吗？
他见我还不信就说：“你看我如果是鬼的话肯定怕阳光的，而且没有影子——”
我将信将疑地低头看他的影子，果然本人挺拔连影子都好看啊。
我好像又走题了。
“在下齐喑，不知姑娘芳名？”当我走神的时候，齐喑又回到了开始的问题上。
“我叫罗蔓。”我未曾犹豫回答他，意外地觉得他的名字有点耳熟，没做多想从高处跳下来，然后我才发现他比刚刚看的要高上很多，顺了顺裙子问他，“你那天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齐喑不在意地笑了笑：“仇人追杀而已。”
他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其中肯定凶险万分，那条未泽都说他几乎没什么活下来的可能了。至于他现在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眼前，我虽然无法理解却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深究的话就是失礼了，况且我们现在还不熟。
“罗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郊外，你的那位侍卫呢？”
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期间我还表达了自己深深的不满，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能和我扯上关系。
难道是体质问题？
齐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你和尚书府的小子比轻功？”
我见他神情异样，点点头问：“怎么了？”
“莫家的小公子是风神谷谷主最小的弟子，”齐喑解释道，“风神谷你听说过吗？”
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齐喑继续道：“风神谷的轻功冠绝天下，莫家小公子虽然只学了皮毛，但轻功在这王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我忙道：“可是莫茹说他是个半吊子不足为惧啊。”
齐喑听了我的话笑了，不得不说，长的好看的人笑起来简直能让人六神无主。我不禁唾弃了自己的定力，然后努力平复了一下花痴的天性听他说话。
“因为莫茹是风神谷谷主的大弟子，尽得真传，在她眼里，她弟弟自然是个半吊子。”
“……”
我的内心波澜起伏，嘴上不知所言。
齐喑见状不再说话，我默了片刻才问他：“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齐喑答：“我就住在京城，他经常和人比试，我自然比较清楚。”
原来我居然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所以你现在是要回城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渐暗，没脑子应该已经到了终点，一想到他可能在亭子里喜滋滋地等着我，我就有点不好意思。
看到齐喑点了头，我当即不客气地说：“我也要回去，那就一起吧。”
至于没脑子，他要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我半路跑了。
再回到城门口的时候，未泽等几个人正在门口等我。
我向后瞥了一眼就看见了没脑子正坐在车檐上对我怒目而视。
居然还真有点脑子。
我惊诧了一下但没表现在脸上：“呦，都在呢？”
没脑子怒道：“你是在外边睡着了吗？”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
未泽依旧平静：“小姐，那这位公子又是谁？”
我打了哈哈：“哦，他就是个把我叫醒的路人。”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