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命运的抉择

方可儿面对着他，不知所措。

从周擎苍的眼中，方可儿看到了熟悉感，可是，却多了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里面是什么，方可儿却说不出来。

“你都想起来什么了？”杨亮极力克制着语调。

周擎苍看向他，没有说话。

“你全都想起来了，你所有丢失的记忆？”

周擎苍低下了头，面色紧绷。

“擎苍，你没事吧？”方可儿轻柔的问。

周擎苍下了木床，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最终站定，对上两个人的视线，“不，不是全部，在给你们注射溶液的那天晚上之后，到五年前，我还是记不得。但是，那之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方可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擎苍，向他走了过去，“你都想起来了，我们小的时候，还有你刚才为了救我，差一点就死了，擎苍，我对你再也没有怨恨了，我们一起……”

“你说那个和我一起回到孤儿院的女孩儿，是夜央，对吗？”周擎苍打断了方可儿的话。

方可儿愣了一下，失望渐渐蔓延在脸上。

“是的，没错。”

接着，周擎苍的目光笔直地射向杨亮，“我回想起来的一切，和你描述的大概相符，但有一个地方有出入，只要你诚实回答，我不仅能让你恢复原样，而且，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根源。”

杨亮的眼睛抽动了一下，“你问吧。”

“注射溶液的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是女孩儿砸了我，而方可儿救了我。”

杨亮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这个绝对是，我绝对没有看错，是方可儿救了你。”

杨亮回头看向方可儿，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擎苍，你不相信我，是吗？那个女孩儿，就是夜央！她一直都在骗你，她是唯一一个不受操控却听命于组织的人，她可以说上是完美的装纳晶体的容器，如果让她找到了主体人格永久消灭的方式，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采用……”

方可儿将全部的情绪倾倒出来，“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杀了她，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拦，到了现在不能挽回的地步。”

周擎苍和方可儿对视，沉默，良久。

“也许你是对的，”周擎苍说，“我们现在必须到下一个维度里去，现在，闭上眼睛，清除杂念。在那里，我会告诉你们这一切。”

天色骤暗，四周被黑暗包裹，方可儿和杨亮觉得意识模糊，双脚离地，思维抽离。

命运将他们带入蛮荒之地，接受和面对，是唯一的选择。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人在尘土中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啊？”杨亮睁开眼睛，脱口而问。

但下一秒他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弄乱的思维。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可儿也被他惊醒，看到他的一瞬间，也愣了一下，“杨亮，你……恢复原样了……”

杨亮死死地盯着手看，在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没有令人讨厌的毛，站立起来毫不费力，他，变回了人的形态。

他看向周擎苍，“是你做的吗？”

周擎苍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死之前，获得了力量，并且，记忆也是那个时候回来的。”

“我们现在在哪里？要做什么？你既然恢复记忆了总该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吧！”虽然他救了自己，可是杨亮就是无法对周擎苍再产生半点儿的好感，语气里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别说了，他现在刚刚恢复，别刺激他了，慢慢来。”旁边的方可儿说。

杨亮还想说什么，可猛然间像被卡了一根鱼刺，看了一眼方可儿，垂下了头。

“擎苍，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第六个维度，他们叫它‘六蛮傲地”。”

周擎苍边说边向前走，方可儿紧随其后，杨亮想阻挡也来不及了，只得也灰溜溜的跟上。

一路灰尘遍布，再向前走几百米延伸过去一条崎岖的山路，向远处眺望，是一座山，横亘在他们眼前，山顶云雾缭绕，郁郁葱葱地长着松柏，那条小路是唯一能通向山里的。

周擎苍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喂！”杨亮在后面大叫，“你不说现在要做什么去吗！你还要带着可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周擎苍回过头，眼里蒙上寒冰，“等我清除剩下两个维度的罪孽之后，我会告诉你们一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你可以不来。”

“擎苍，等等我！”方可儿大步跟上，还不忘和杨亮说，“你要是不想来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们。”

杨亮差点儿气歪了鼻子，“我怎么可以让你去冒险，如果你非要去，好，我也去！”

杨亮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这条通上山的小径格外的崎岖陡峭，稍不留神就要踩空的可能，摔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三个人走的小心翼翼，周擎苍拿了一根长木棍在前面探路，确认是安全的才让两个人走。

这样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看向山的时候，还是很远，估计已经走了一半儿的路程了。

“啊，好累啊……”方可儿轻叹。

“可儿，不然我背你吧！”杨亮凑上来。

“还是歇歇吧！”方可儿转向周擎苍，征询他的意见。

“不行，天黑之前，我们必须上山，夜里这里的温度会非常低，找不到住的地方，会被冻死。”周擎苍平静地说。

杨亮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你现在才说？没上山之前你干嘛去了？就算上了山，又能怎样，不还是一样冻死！”

“不，上面有很多人家，”周擎苍看向上面，“你看。”

沿着他的视线，杨亮和方可儿看到了山上的几处地方冒出烟，伴随着一声声响，眼尖的杨亮发现其中一颗松树倒下。

“上面的人在用木材生火？”杨亮问。

周擎苍点点头。。

三个人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快要接近山顶，已经可以看到烟缓缓地飘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周擎苍的木棍向前一探，虽然是实地，但是觉得和山路的其他的地面不一样，周擎苍抬脚试探，重落快抬。

突然，前面的路全部塌陷。

后面的方可儿拽住了周擎苍，杨亮则傻在了原地。

原本是通向山顶的路，一瞬间中间隔断了，下面是黑洞一般的悬崖。

如果刚才再多走一步的话，三个人都会掉进去。

周擎苍面色发黑，还有几步就能上山了，偏偏遇到这种难题。

这明显是一个人工陷阱，上面的人不想让任何人有靠近他们领地的机会。

“这根本没有办法过去了。”杨亮上前向下看，退了回来。

“我们找另外一条路？”方可儿看着周擎苍。

这条阻断的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不行，”周擎苍摇了摇头，“再找一条路需要花费的时间更久。”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一起跨过去吧？”杨亮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周擎苍没有说话，向塌陷下去地方的里面看去，若有所思。

方可儿一筹莫展地看着他的背影，杨亮望眼欲穿地看着方可儿的眼睛。

过了良久。

“我有办法了，”周擎苍突然正色道，“让他们亲自下来接我们。”

“这怎么可能？”杨亮大声地反驳，“这就是他们给我们设下的陷阱，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你让他们来接我们，你不想活了？”

“杨亮，你别吵，听听擎苍怎么说。”

杨亮听到方可儿这么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怒视着周擎苍。

“我能控制他们的行为，上面的人也和其他维度里的人一样，是带着罪孽的。”

杨亮沉默。

方可儿一脸担心，“擎苍，真的可以吗？”

周擎苍已经紧闭双眼，嘴唇颤动，不知在说着什么。

“你……”杨亮说出一个字，方可儿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过了一会儿，传来踢踢踏踏的响动，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人下来了！”杨亮大喊。

周擎苍的眉头蹙地更紧。

“擎苍，不好了……”方可儿声音颤抖，“他们，是拿着刀下来的……”

明晃晃的刀子折射着光，人们的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有一个人抬起手，刀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刀子带着凛冽的寒意，朝一动不动的周擎苍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