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宫门外

蓝夫人道：“原来计划中是秦夫人去的，她也做了准备，可是后来二王爷又说只他自己去。”

岳千凝摇头道：“怎么会这样，二王爷是什么意思？这样岂不是打击秦夫人，让她不开心么？”

蓝夫人道：“没有人明白。发生这种事情，秦夫人当然也不会开心，但她是十分内敛的女子，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不开心。就算不满意，她也不会显露出来的。”

岳千凝慢慢点头，看起来，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二十八日的凌晨，刚刚过了三更，我就起床沐浴更衣。念真，淑晴，晓薇，三个人紧张但有条不紊地位我做着一切。

岳千凝先用灵芝和花瓣沐浴，蒸腾的热气中，她感觉到浑身血液流畅通顺，这让她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自以为这样的她是最佳状态。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她必须要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她，身上是紫色云锦宫装，秀发梳了凌云髻，插了五凤朝阳挂珠簪，凤凰展翅金步摇，耳上是镶红宝石的金耳环。她的妆容，好像只有我出嫁的那一天是这般的精心描画，连她都觉得这样的我过于招人眼目。待岳千凝咬了唇红，一切都完毕，整整用了两个时辰。

起身后，岳千凝仔细看镜中的她，感觉到她的雍容华贵，婉约高雅，又飘逸出尘。

今日的她，是尊贵的王夫人，可以进宫面见圣颜的王夫人，能够和宫中的娘娘在一起娱乐的王夫人。那个落红坊里卑微的舞妓，与她不过是两个世界上的人。令她由不得在心中慨叹。

念真和淑晴也早已经收拾停当，准备陪岳千凝进宫。

常怀忠慢慢走到岳千凝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一声低低的叹呼以后，眼神中满是惋惜：“千凝，本王做错了一个决定。”

岳千凝大惊：“怎么了，王爷？”

突然想到常怀德阻止秦夫人进宫的事情，脑海中骤然涌起的念头是她被取消了入宫的资格。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对皇宫除了好奇也并不是十分的向往，但她准备了好久，又是这种她一切都准备完毕的时候，突然告诉她不能进宫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打击，更是一种自尊心的受挫，令她羞惭。

岳千凝暗中着急。

常怀忠怜爱地笑了：“本王是说，应该将你深藏起来，不能让你外出给任何人看到，因为你太美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虚惊一场，岳千凝说道：“王爷，你真会开玩笑。”

常怀德认真道：“本王没有开玩笑，带你出去真的是一个危险，真怕有人将你抢走。”

岳千凝笑了：“王爷放心，千凝是谁都抢不走的。”

常怀忠道：“当真？”

岳千凝亦认真点头：“当真。”

常怀忠紧紧拉了她的手，道：“好，本王记下了，你这就随本王一起走。”

金夫人进宫要先去拜望父母和亲属，因此她提早走的，不和岳千凝一路。岳千凝和常怀忠一起走。她的轿子外有念真和淑晴护着。她们两个在她身边，岳千凝亦感觉到安全放心。

一路行来，轿子中的她，心再没有忐忑。

她有自信，她不会输。因为岳千凝不是拿不出手的乡野小女子，而是自小就经过诗书礼仪熏陶的千金小姐。

她们不是皇宫大臣不能随便出入宫中，需要皇上召见才能进去，因此轿子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岳千凝在念真和淑晴的搀扶下落轿。第一眼我就看到了皇宫的正门--天安门。那么高大雄伟，气势磅礴。果然是皇宫，就这个大门，看着就给人一种威压，叫人感觉到在它面前的卑微渺小。我不由又是感慨：皇家到底是皇家，难怪那么多的人以见识到皇宫为荣。

还有那朱红的厚重的宫墙，蜿蜒着，巨龙一样起伏开去，延伸到不知头尾的地方。

念真悄悄在岳千凝耳边说：“小姐，能进到皇宫见识一番，死了都不冤枉。”

岳千凝扭头给了念真一个制止的眼神。皇宫，是美好了，高不可攀，然如果以见识到皇宫作为最大的荣耀，亦未免浅薄。

紧紧闭着的大门外，有许多轿子，他们都是进宫的大臣和大臣的家属乘坐的，有许多事井然有序的排列，也有许多事杂乱无章地在一旁散落，宫门外，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停放轿子的仓库。

虽然今日有重大典礼，但不是皇帝皇后和亲王出入，正门是不开的，正门的开放还为那些为国家建立卓著功勋的功臣开放，普通王公大臣只能从侧门出入。这些我知道。

距离皇宫开门的时辰还早，因此门外等着进宫的王公大臣和夫人们，有许多下了轿。尤其是第一次进宫的一些人，想要观赏皇宫墙外的风景，都兴致勃勃地激动着，眼睛不够使唤。

相熟的大臣有窃窃私语的，也有闲散地踏步等候时刻的。夫人们，亦有是之前相熟的，就一起执手低声交谈。

岳千凝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与所有夫人们都没有过交集，谁都不认得。再说她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亦不想和别人有交往，因此岳千凝用她的姿态观赏皇宫的外围。见的夫人把目光留驻她身上，也只是给于一个温婉的笑容。

亦有一些夫人走过来与岳千凝友好交谈，她都礼貌地作为回应。她们的身份她都知道：她们的服饰上有标志。岳千凝的服饰亦是有标志的，旁人亦能知晓我是王爷的夫人。与她友好的那些夫人，夫君的官职普遍比常怀忠低，当然了常怀忠是世袭的王爷，除了皇室贵族，除了亲王，又有几个人比常怀忠的官职大呢？因此与她我靠近者，有的是礼节性的，有的就是明显的讨好--趋炎附势之意甚为明显。

夫人们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个个珠光宝气，花枝招展。这么多美貌女子聚集在一起，比得过花园中的百花，令人赏心悦目。对岳千凝而言，真正是一个空前的盛况。

慢慢的岳千凝注意到一个现象，那就是有众多人的目光都在她脸上停留，无论是大臣还是夫人，最初岳千凝还以为是她那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后来却发现那些灼灼目光中有欣赏更有贪婪，忽地想起了凌晨时常怀忠的话：不该让她抛头露面。想及此处，岳千凝暗自轻笑，这也让她更加有了信心。

就在她漫不经心的时候，一位身穿浅蓝色宫装、年龄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夫人径直走到岳千凝身旁，对她施礼道：“拜见孟夫人，给孟夫人请安了。”她虽然是为岳千凝施礼，但态度落落大方。岳千凝明白她施礼不过是因为她的夫君官职低而已。

岳千凝急忙回礼道：“姐姐安好。敢问夫人……”说着用狐疑的目光看她，因为她不认识她。

美貌的中年妇人笑了：“岳夫人，我知道你不认识我的。我是刘尚书的夫人，我姓陈。在孟夫人的婚礼上，我见过岳夫人的。夫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貌一直在我眼前，是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夫人你。”

原来是刘尚书的夫人，虽然岳千凝不认识刘尚书，但听她说参加她和常怀忠的婚礼，就知道常怀忠和刘尚书的关系一定不错。岳千凝施礼笑道：“原来是陈夫人，恕我失礼了。”毕竟她比岳千凝年长，而且看她之态，是开朗之人。

陈夫人忙还礼：“岂敢岂敢，是我冒昧。我家夫君和王爷一直交好，见到孟夫人后我亦是仰慕，夫人若不弃，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难得她如此爽朗。

岳千凝是第一次与王府之外的夫人们交往，能遇到陈夫人这样的姐妹亦算幸运，因为凭借她的人生经历看出她是善良之人。与她相交，感觉她没有恶意。

岳千凝喜悦道：“如此甚好，若不弃，我就叫陈夫人一声陈姐姐了。”

陈夫人喜悦地牵我的手：“妹妹，今日得遇你真是太高兴了。妹妹，你是第一次到此吧。”

岳千凝点头道：“是的。姐姐是每年到到此吧。我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望姐姐指教。”

陈夫人大方道：“我跟随我家老爷到此几次，算不上熟悉却也知道一点。妹妹的聪明智慧在此呢，一看就都明白，无需请教旁人。当然，若是有什么突然状况，我会告诉你。”

能得到一个熟识宫廷的夫人的指点，岳千凝求之不得，高兴道：“今日碰到陈姐姐，实在是万幸。”

就这样，她和陈夫人就好像许久不见的姐妹一样，一边说话一边等候宫门的打开。

过了一些时候，听到紫红衣袍的内侍一声高呼：“皇上有旨，各家大臣皆夫人进宫……”

岳千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湛蓝如洗的明净，偶尔有云朵或云丝，白的像雪，轻柔绵软的如絮。太阳也升起来了，辉煌的阳光照射在辉煌的天安门上，今日--果然是个好日子。

陈夫人轻轻拉一下岳千凝的衣袖，道：“妹妹，进宫是有顺序的，根据官职大小排列，我家老爷职位卑微，姐姐不能与你同行。你是王夫人，你在前。”

看陈夫人如此温婉和煦的眼神，岳千凝反倒不好意思了：“姐姐，那我们进去以后再见面。”

陈夫人点头道：“好，妹妹。”

陈夫人刚刚离开，常怀忠就来到了我的身旁，轻轻道：“千凝，随本王一起走。”

皇家果然是威严的地方，单单进入皇宫宫门就那样的严格。岳千凝看到在内侍一声高呼之后，整个宫门外仿佛一片无人之境，但是已经有人在向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