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峰回路转

金夫人摇手：“无妨，能有多远？再说这么能那样要妹妹跑呢？”

岳千凝笑笑说：“姐姐真是体察入微，处处为别人着想。”说完她静待金夫人开口。

金夫人静静地看着岳千凝。她很清楚岳千凝在猜测她来的目的，只是岳千凝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不说她不会冒然相问罢了。片刻后，金夫人笑道：“妹妹真是有定力的人。怎么就不问我到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岳千凝忙道：“姐姐既然来了，无论是什么事情自然会说与妹妹知道，我何必着急。”

金夫人竖起了拇指：“这王府里的女子，我独独佩服妹妹一人。妹妹拥有的不仅仅是美貌，还有才艺，聪慧，以及沉着冷静等等。难怪王爷这般宠爱你。”

“姐姐过奖了。”岳千凝说道，“姐姐那一个方面也优秀的呀，出身高贵，王府无人可及，又天赋聪慧，才貌无双，无人敢和姐姐相提并论，姐姐才是让人倾慕的。”刻意对人恭维不岳千凝她的做派，她这话是夸张也点但没有脱离实际，金夫人出自皇家，无论容貌还是才华等等也是极好。

金夫人笑：“你果然是会说话，我真喜欢听妹妹说话。”

岳千凝也笑：“姐姐若喜欢，不嫌弃妹妹唠叨，以后妹妹就多陪姐姐说话。”

金夫人大笑：“妹妹确实是会说话。今后要是有时间陪我多说说话了，这是你说的。”

岳千凝点头：“金姐姐要是不嫌弃，我自然能做到。”

金夫人不再笑，正色说道：“妹妹，还是说正事吧。我还是为了你的地位身份之事而来。从今天开始，王府恢复你夫人的身份，夫人所有的待遇一并拥有。之前对妹妹诸多误会，也是事出有因，还请妹妹原谅。”

原来如此，看起来晓夏之事已经完全处理了，是常怀忠处理好了。

常怀忠虽然没有来与岳千凝说知，但他能做的都做到了。

无需多说什么，岳千凝起身给金夫人施礼：“多谢姐姐。妹妹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金夫人笑道：“就知道妹妹宽宏大量。过程和细节我都不多说了，相信妹妹心里明白。这一页我们就翻过去。妹妹，今后伺候王爷，更要尽心尽力，多为王府着想。”

岳千凝恭敬答道：“谨遵金姐姐教诲。”

金夫人顿了顿，又叹道：“王府鱼龙杂混，许多事情都被搞的黑白颠倒，有时候实在让人难过。妹妹，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你也不要难过了。该是你的还是你的。知道你是明白人，我也放心。”

岳千凝暗暗叹气，不让它过去还能怎样？我是无法让晓夏活转过来的，但是要处理不公，我还是要问一下常怀忠。

可岳千凝只能笑：“妹妹听姐姐的。”

金夫人又道：“从这院子里带走的仆人，一并都归还妹妹，供妹妹使唤，还有什么困难，妹妹可以提出来，我会安排。只是，贴身伺候妹妹的丫环，没有晓夏了，妹妹觉得哪一个好自己挑选，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答应。”

又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晓夏的名字，岳千凝头皮发麻，晓夏……晓夏……她怎么就死了呢？明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难道就不能婉转一些？就那么甘心情愿做别人的替罪羊？当然岳千凝说的不对，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是逼不得已，也许就是有人趁机害死她也未可知。

岳千凝只是恨，恨谁她也不知道。

“妹妹，我知道冤枉了你，可事实已经形成，如今又给你恢复一切，你还要怎样？你心里不平衡，有怨言，我都明白，可是依然这样了，你想怎样？”

突然有暗含威严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岳千凝我这才醒悟过来她刚刚失了神。抬头看金夫人，她的脸上已经不是刚才笑容可掬的样子了。怔了怔，岳千凝明白了当前的情形，她要怎样，她想怎样，她还能怎样？不都是说说而已么？她还想怎样，如果可以她想让晓夏活过来，只是谁能做到？就算她不服，能扭转乾坤？

看金夫人的样子，能为她做到这里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和补偿，岳千凝也知道他们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到了极限。

她笑了：“姐姐，妹妹看重姐姐的人品想问一句，请姐姐不要见怪，就算此事在姐姐身上，姐姐又想怎样？金姐姐，我不想怎样，我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仅此而已！王府对我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唯有感激。”

金夫人的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笑了：“不说这些了好不好？许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我相信妹妹是聪明人。妹妹，还是返回原来的话题吧，王府里的丫环你想要那个来服侍你，我都给你，也只能为你做到这点。”

岳千凝明白金夫人说的也是实话，她如果再说什么，只能是不识时务。于是说道：“多谢姐姐体贴，至于我身边的人么……若晓薇愿意回来我就请她回来，不愿意也就算了，其她的人我都不要了。”

“妹妹，谁都希望自己身边多一个人服侍的，你为什么不再要人了？”金夫人不解地望岳千凝。

岳千凝笑道：“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等以后碰到我喜欢的人了，在向姐姐开口要，那时请姐姐成全。”

多而杂不如少而精，身边要是也有小兰那样的人，就太可怕了。如今的她也成了惊弓之鸟，越简单越好，她心里反倒而安宁踏实。

金夫人点头：“也好，就依妹妹。那我去了，有什么事情，妹妹尽可以到我院子里找我。”

岳千凝点头，说：“好，有劳姐姐了。”

送金夫人离开，目送她带了丫环的身影消失而去，岳千凝心里是别样的滋味，丝毫没有再次成为王夫人的喜悦。

想她冷凝竹，本是千金小姐，家中虽然没有豪门的富足却也过得其乐融融，不料一场横祸害她成为孤儿，还沦落为青楼歌妓，真是人生无常。也是命运没有遗弃她，又让我成了王爷的夫人，转而又是王爷的侍妾，兜兜转转，如今又成了王夫人。

这一切，一次次的，每一次对她而言都是一个个转折，今日她又是王夫人了，她，等待她的还有什么样的转变？她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岳千凝无法预料。

她活着，她有自由的人格却没有自由的身体，更不能改变她的命运，只能是被命运推动，落到哪里算哪里。

人生，想想就是无奈。

念真扶岳千凝的手：“小姐……”

岳千凝转脸看到念真目光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想来她心中是再一次劫后余生的感觉。记得当初在她嫁给常怀忠之后，她也用这种表情看过她。而岳千凝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是攥住了念真的手。

“恭喜夫人，奴婢就知道夫人是富贵之人，不会被旁人随便摆布。如今，他们总算又给了夫人应该有的一切，真是喜事一桩。”淑晴喜不自禁，再次强调，“恭喜夫人！我们该好好祝贺一番才是。”

岳千凝脸上扬起清冷的笑容，这一切本该就属于她所有，她不过是重新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其中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除了伤心还是难过，何来之喜？跌宕起伏中，她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棋局里的一枚小卒子，被抛来抛去的，就算回归了原位而已，亦不值得祝贺。

岳千凝摇头：“这样的事情不值得祝贺。”

淑晴不解道：“夫人，这可是大喜的事情，王府还了夫人清白，众人都可以扬眉吐气。月明院大大地庆贺一番，也让府中上下知道夫人还是夫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该是谁的荣耀就是谁的荣耀，如何不值得祝贺？”

“这些原本就是属于小姐，属于我们的，是恶人恶意掠夺了，如今我们拥有了正常的属于我们的清白，若说祝贺一下也说得过去。但是，有我们的威严和和对那些人的不屑一顾更重要。”念真说道。

淑晴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看着念真道：“我不太明白。若是换成府上的其他人，肯定是要祝贺。”

念真说道：“你说的是，但你遇到的人是我们小姐，她和旁人不一样。”念真很自豪地笑笑。

“我们回去吧。”岳千凝打断她们的话题。

岳千凝心里还是有很多疑团没用解开，故而心情沉重，没心情听她们议论什么。

念真有些遗憾地说道：“原本要陪小姐去散心的，这下去不成了，不过总算有比这个更叫人开心的。”

岳千凝看念真一眼，问道：“你开心么？”

念真思索一下，道：“当然是开心了，虽然不那么开心，也算是开心。”

岳千凝没有理会念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转身默默往回走。还没有走得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姐姐，恭喜姐姐了。”

她回头一看，是曾经为金夫人丫环后来成为庶夫人的丽萍，她是金夫人身边的人，又是金夫人的心腹，金夫人那里有什么动静不会瞒她，再说了她被复位也不是秘密，丽庶夫人自然就比别人先知道一步了。那么她先来给她道贺很正常。令岳千凝不解的是，同来的还有常怀德的夫人秦夫人。岳千凝也在端阳院见过秦夫人的，不过相互说话也都是客气的寒暄，她们并不熟悉，她来做什么？

岳千凝心中疑惑。

转过身来，岳千凝笑道：“何来之喜？倒是春风把二位送来是一喜了。”

“姐姐真是会说话。”丽庶夫人笑着走到岳千凝面前，“看岳姐姐如此淡定从容，真叫人佩服。

秦夫人却有些拘谨，很正式地给她行礼：“拜见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