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邃的眼眸

李子辰微微弯身坐进车里，看见了那个孤独的孩子，齐律。他有些诧异，毕竟这次他是单独参加活动的。

齐律道：“易明哥让我与你一同去，形程也适当作了修改，很抱歉。”

“抱歉什么？”子辰君淡淡一笑，“你和我去也好，见识一些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细细叮嘱道：“呆会儿不管别人问什么，都最好保持沉默。”

空气又静默了，只听风吹过的声音。

齐律看见这个一贯优雅沉着的李子辰，眼里有了零碎的不安。

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齐律突然问：“她……还好么？”

李子辰立刻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忽然冰冷没有温度。

“她还好吧，不是你送回去的么？”齐律又道。

李子辰将视线移向车窗外，淡淡地说：“你不需要知道。”

风声大了些，呼呼得有些刺耳。

“只是想清楚她现在好么，这个也不可以说么？”齐律的声音也透着冰冷。

连司机也感到了那种微薄的压抑气息。从后视镜里看，齐律的侧脸弥漫着悲伤，糊糊无法碰触的弧度。那深邃的眼眸看不清低浅，一如连绵不绝的山峦。

李子辰的眸中迅速掠过一抹红光，然后瞬间消失不见。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会生畏后退，他温柔的眼里是经过风雨雕琢的坚定自信。

许多人都是迷恋这一类男子的，因为他们的想法永远不会有太大的失误。

他沉了口气，道：“她很好，但有些事，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他漠然的脸上，涌起一抹锐利的神色。

齐律轻轻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子辰君心中却是泛起几分了惆怅，如今看来，有些事怕是瞒不住了。他看着那温暖的阳光，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有些东西被埋在记忆深处，绵绵地浸入到心房，在某个时候会突然下起雨来，让人措手不及。

他缓缓地叹息，目光却一下落在车子角落里，心里蓦地一紧。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汉服人偶，约摸五寸来长，眼珠突然还转动了一下，发出不可思议的蓝光。

齐律也瞧见了，他也看到李子辰的表情，变得极度的不自然。

这时司机低声笑了起来：“那个小人偶呀，是子辰君的粉丝送的，说是什么巫月娃娃，可以获得神奇的力量。易明哥不肯信，怕是什么antifan搞鬼，就搁置在这里了。不过，我说这小东西还蛮可爱的。”

李子辰拿起人偶，触摸它光滑的肌肤：“是挺可爱的，我拿走了。”

司机连说：“好，本来就是你的，我想现在的粉丝是很理智的。”

“嗯。”李子辰含糊吐音，他的目光集中在那个小巧精致的人偶，嘴角微微扬。

池爵勋？他又想做什么呢，这个微笑着的巫月娃娃似乎传达了某种信息。

即使别人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这么多年的相识，我也能猜出几分来。

下车之时，天空的阳光正绽放得璀璨，有雾气稀薄的味道。

那嬉闹尖叫的人群让子辰君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那声音好似风起云涌，让人深陷波涛之中，脱身不得。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对于齐律来说。

刚刚像积木堆积起来的勇气，忽然间荡然无存，这使他内心深感到一丝彷徨。

那些闪亮的灯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犹如炽热的日光，突然让人感到窒息。有些表情他也看不懂，不知那是喜欢还是爱恋，或者是一时的脑昏。

李子辰从容地向骚动的粉丝们打招呼，他对他们微笑，谁也却不曾注意那笑意里的深沉，还有某种不屑。

他有一双似乎可以悉一切的眸子，那眼底像月光一般清透。

他们很快进了会场，那里面又是星光一片。

或许是走得有些匆促，年轻的脸庞有了不安的表情。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逐渐出现在视线里，那些有着脂粉气息的脸孔都被一种不知不觉产生的不安包裹。几乎就像是街道的行人，冷漠的表情，看不到那粉妆下的真实。

高跟鞋“嗒嗒嗒”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像是走在蜿蜒的古道上。

荏苒的时光里，弥漫着遥远而漫长的所谓青春气息。

生命里满是无奈，轻易就敞开心扉，只会带来欺骗的致命伤痛。我们通常都会缄默，来维持所谓的尊严，但很多时候，也同样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keyo用笔尖在纸上不停地来回滑动，留下她自己也看不懂的痕迹，心中忽然就惆怅起来。

什么少年不识愁滋味，原本就有无尽的可能，写这句诗的人是否也将懵懂当作了永恒。

keyo感觉自己有极度的无力感。她心中纠结，认识他，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要犯下的错误。

命运，这般事，果真是无法掌控。

她望着窗户自己的影子，不禁埋下头去。

那脸孔突然间就蔓延在她的脑海里，抹之不去。

我是喜欢他么？她被自己的这个荒谬想法吓了一跳，这个念头犹如星火，被风一吹，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残存的意识告诉她，必须要清醒。

很多东西，书本没有记载，所以也就不知道直接的解决方法，徒然神伤。

摩羯少女的心忽然乱作一团，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那个谜一般的男子。

老师在讲解课文中心含义，她的中心又在哪里呢？

她看见佳岚暖瘦削的脸颊，不自觉地在纸上落下，或许真的是，疯了，像杂草一般无法遏制。

少女时代，你我都心若纸鸢，好高骛远，却不曾细细咀嚼那一番挣扎中的诸多无奈。

生活在象牙塔中，太多的无杂，无从体会。发呆也是一种思考的方式吧，在沉默中，将那些沉淀中的记忆，慢慢地整理，梳洗。

或许，有些已经支离破碎，但始终不敢忘怀，怕遗失了当时的心情，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