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不这样，咱就不签了，如果成功，怎么说你们老板加工资也不会只加几个人的工资，而忽略你们的工资不是吗？自然也不会不给你加是不是，就算这件事情最后失败了，咱也没签，也算不到咱的头上。这时候就是枪打出头鸟，咱们不出那个头，不干那个事，咱们不要跟他们一样。”小姑觉得自己想了个高明的点子，一脸自豪的模样，一脸的喜悦像足了得了头等大奖。她是个新时代女性，算得上有些小资，虽然都快四十岁了还是看起来很年轻，只是肚子里墨水不多，有事也只是张罗的心胜过真凭实据，关键时刻还是只能喊叫，生事，要是说真的叫板别人，一鼻子一眼的把话放在台面上说，这文化程度还是有待提高的。

“你倒是不傻，有事了你明哲保身躲得远远的，有好处想着能有自己一份，哪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那种好事？谁有不傻，就算是失败了，失败也是大家一起失败的痛快，别到最后，

别人真被辞掉了，咱就因为没签字还上着班，你说你有脸去吗，别人嘴上没有怨言人家心里呢？人家心里不的嘀咕你啊，不得在背后议论你这个人啊？事是那个事，谁都想有甜头，但是，倒是候，那事能那么办吗？谁不想有好大家分？就是你这个想法真是自私啊！而且，工头说了，这次要是成功了，只有签了字的人年底才能分红，没签字的只能靠边站。人家说得这么清楚，我能怎么样，我什么都不干，最后等着分钱啊？你拿的心安理得吗？”姑姑说完后，又把头沉了下去。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啊，总是想着用这种小聪明得到报酬哪是什么长久之计，小聪明谁没有？为了小聪明丢了自己的品德，人格才是最要命的。”三姐首先说了句，“这种事情就是要所有人一起做才可能嘛。现在是民主年代了，还会闹出什么事？”

“三姐想的简单，现在这个年代，还民主？当老板的还管你这些小员工死活的。”大哥一向不喜欢讨论家里的这些话题，有时候只是当大家讨论时冷不丁的说一两句。

后来在一直没人说话中，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大家见了面也只是关心的问一两句，没多久这件事也不被人问起了。

只是家里依然还是那么平静，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不得不让沈金泽想起，三年前他走之前的一段时间，家里也是像那样讨论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很多要不要的问题一一浮现了。

这倒成了小型的八方会谈了，家里的老少全部出动，各执己见，一时间也僵持不下。

后来还是由父亲做的决定，父亲一向很尊重沈金泽，所以自然也支持沈金泽的选择。只是家里的长辈们都认为出去闯荡不好，他们都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无论做个什么都饿不死自己，出去闯荡混不出什么名堂不说，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直到真的到了外面才知道社会真的事很乱的一个环境，在学校里学习的几乎在社会都只是无用的废章。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学费。在这个动荡不安的社会，学生们猴子看报纸装文明。记得有人说过，文明是水，和平是盘子，盘子破了，水还承得住吗？

现在想想，家人倒成了禁锢的笼子，很多时候都是长辈有序的，姐姐哥哥们都是这样生活。

之后姑姑到底有没有签字沈金泽也不知道，沈金泽走的前一晚家里人还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大伯父他们谨慎的过了一辈子，经过了文革动荡的时代，和计划经济的年头，在这个技术发达，信息科技的时代已经不能在动起来了，只是还是仍旧拜金的主义去生活，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活了。奶奶经历了战争的年岁，很多事情都认为只是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就好，甚至都不曾想过，活着是什么？沈金泽不知道是不是时光把很多人都抛弃了，只是剩下的都是无能为力走，随波逐流。

沈金泽想到了，这本就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品性，或许兢兢业业是他们眼中的好，他却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痕迹。

不知也罢。

?

离开家的时候沈金泽看到了二姐的孩子，只有三两岁的样子，沈金泽一向很喜欢孩子，他们都太快乐了，快乐的让沈金泽觉得他们以后也会很快乐的。沈金泽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望着沈金泽是最无邪的笑，长大之后的人，还是这样的，会这么天真吗？

姐姐抱着他，牵起他的小手跟沈金泽挥手，小家伙忽然就闹起了别扭，大哥走到他身边，小孩子看到大哥凶他，猛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看见小孩子哭的时候沈金泽忽然也觉得有一丝丝笑意，孩子可以这么轻易的闹别扭就哭的这么真实，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真，真的甚至都不算真。

婶婶连忙从姐姐手里接过小家伙，还一边拍拍他的肩膀，犹如安慰受伤的小兽，家里人都簇拥到一团，一个劲地夸小家伙衣服鞋子多么多么的漂亮。孩子也像是懂了，停止住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沈金泽的心蓦然沉寂了，原来，在他们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被周围的东西灌输了很多人的信息，这些信息教会了怎么样去生存。从很久远的年代人们就对于一些喜欢的不喜欢分不清楚，现在都是无论喜欢不喜欢都说喜欢了，倒是显得出一些进步。

后来离开了家里，还是想到了很多，姑姑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还在工厂做着那么辛苦而又没有相应报酬的生活吗？沈金泽忽然觉得工人是不被重视的。工人和农民一样，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沙粒。很多人就是踩在这样的沙上，步不前进，倒显得他们多么刻苦奋斗了。

沈金泽零零星星的回去了几次，沈金泽最近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变化很大了，就连往日喜欢串门的婶婶姑姑也很少来了，再见到他们也是三个月后的事了。姑姑向爸爸借钱的事了。

沈金泽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后来夕阳下落了，夜色开始蔓延在四周的天际。人的生命究竟是什么，为了自己还是别人？沈金泽想是为了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他们都看不穿，什么身不由己的都是太虚了的话。

姑姑的声音越来越远了，沈金泽只是听到了最后一句，略带些埋怨、气愤，和一种冷，彻骨的寒冷，沈金泽很难想象到她的表情，“哦，这样，不说了，那他就先走了。”

沈金泽细细想想这些年的经历，又回到了与杨震天一起创业的时候。与杨震天一起相视的时候，一起打架，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决定弃军而逃。一大帮子的人一大早趁着两个人讲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溜不见踪影。等到两个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杨震天见他那一方的一群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必应该过不久就会回来。果然，在他的想法刚刚成立不久，他那一方的和沈金泽一方的人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回来之后得知二人终于谈完，两方的人恨不得要放鞭炮庆祝这个伟大的盛事，高兴的气焰甚至高过出镇时的喜悦。原来人的精神解脱是比物质解脱更加有吸引力。

?

沈金泽在城里也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一个，结识了一些城里的混混组成了小小的混混帮，杨震天几人便加入壮大了混混帮的势力，加上他们的宣传能力，没过几日混混帮的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强。这使得城里的大头目很是不爽。扬言要灭掉混混帮。

杨震天身为混混帮的副帮主，得知此消息之后马上召集混混帮的群众商讨对策，众人一致认为，擒贼先擒王。可是“王”那是那么容易就擒得到的，在大家伙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要捉“王”的女人，也就是“王后”。众人达成一致，“王”的女人在手，不就等于掐住了“王”的命根子。哪个男的看见自己的女人在别人手上不乖乖就范的。

可是这个“王”的女人的来历可不小，听说是什么什么公司总裁的女儿，杨震天几人经过几番严重的讨论之后决定把她给绑回来，不过绑架这事是违法的，虽然大家伙是混混帮的，但也不能干什么违法的事儿。这让杨震天等人十分纠结。

不过大家还是决定去会会那个女的，怎么说来到城里的这段日子还没瞧清城里女人长什么样呢。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看城里“王”的女人，也算的上是一饱眼福吧，至于到底要不要绑她，还是等到回去再商议商议再说。

带大家看到那个女的之后都决定放弃，因为那女的实在是长的太不能看了，还以为城里的女人能漂亮到什么地步，杨震天等人一看到就后悔了，看来镇上的那个姑娘来城里肯定轰到一片人。

于是乎沈金泽为了大家的安全问题，决定暂时解散混混帮，等到过几天风声不再这么紧了再重整旗鼓，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