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样好吗？丢弃上了膛的枪。这样好吗？如果你不开枪，温子刹该如何握着它。温子刹又一次跑神了，满脑子所想的竟然只是这首歌中怪诞的歌词。温子刹似乎天生就有某些天赋，可以让温子刹的情绪随时跳过这些让温子刹无法处理的场面，然后编造出一个新的世界，让温子刹躲进。
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时间水潮般阵阵涌过。而温子刹躲在一个安全地方，这里的流水如同水银。所以，过了很久，温子刹才意识到气氛不对，抬起头才看到沈雨欣站在了温子刹的面前。
“温子刹，他要做你的女朋友。”她深深地看着温子刹的双眼。
温子刹答应了。
以上几乎就是温子刹对沈雨欣所过的一切。
“那军火的事，是怎么回事？”一提起这批军火的事，莫如曦就很是恼火，做军火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现在这批军火被劫了，她就不能按时交付给买家，这对她们来说，是很容易失去一些老顾客的。而且，军火都是按批量生产的。失去这批货，损失钱是小，重要的是，她根本找不到货来代替这批军火。
“军火的事，我就更冤了，我完全不知情的。”
“你不知情？你还敢跟我说不知情？你要不知情，那是谁把他、我抓到这里来的？”莫如曦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辰硕也愠怒道：“你觉得我把你带回来，难道是为了那批军火？你的军火，我自会想法子给你原封不动的送还回去，不会叫你在买家面前失去信誉，你大可放心。”
放心？放什么心？放心被关在这里吗！莫如曦气极，狠狠的挣扎起来。怒声道：“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辰硕宠溺的安抚莫如曦，“你先听我说。你这批军火，的确是我手下的人劫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小虎子。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我的命令，他哪来的胆子劫你的军火？恩？”
“那你还说不知情？”
“你不是被人称为天王吗？怎么连这都想不明白？恩？”又是莫如曦最讨厌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和语调。
莫如夏儿不在身边，莫如曦感觉很不习惯，不能揣摩人心，真的很让她恼火。要是莫如夏儿在，杨辰硕还能这么得意？
“对了，时常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杨辰硕仿佛是不经意间，问了这个问题。
莫如曦身体一僵，大脑迅速的开始运转，杨辰硕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莫如曦假装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杨辰硕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问。莫如曦现在不得不警惕起来，杨辰硕这个男人，太难以捉摸。
“你少来给他岔开话题，我现在的问题是，军火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如曦佯怒道。
杨辰硕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军火贸易，在欧洲是发展最快的，一百年前，就已经被垄断了。美洲的弗朗西斯家族，欧洲的拿伦、辛巴、克旗家族，是军火行业的四个领头人。你们莫家，还只能算是后起之秀。你们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进行贸易，还日益壮大，你说他们能坐视不理吗？这次军火被劫事件，看起来偶然，实则是经过精心谋划的。虎子他们也是遭人利用，这之中，与沈雨欣是脱不了关系的，至于沈雨欣为什么想要对付你，原因，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吧。”
这一夜，在杨辰硕的低声的叙述中，莫如曦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次日，莫如曦醒来时，杨辰硕又不在了。这种无法把握的感觉，让莫如曦恼羞成怒。奋力将床头的枕头砸向墙壁，却也无法平息她胸口的怒火。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已经被杨辰硕劫持好几天了，庄子慎和莫如夏儿应该已经查出了她的所在地。莫如曦决定，先耐心等到今天晚上，如果庄子慎莫如夏儿还没有找到她，她就独自趁夜色找机会离开。
莫如曦估计的没错，庄子慎和莫如夏儿，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在地。
其实，以庄子慎的能力再加上莫如夏儿的异能，想要找到莫如曦，是一点也不难的，甚至可以说很容易。可是他们的对手是杨辰硕。杨辰硕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所以在莫如夏儿在接近他，想要探听他的心，找到莫如曦时，杨辰硕故意误导莫如夏儿，让她误以为莫如曦被带到了法国。
但是很快，三天之后，莫如夏儿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莫如曦根本就不在法国，她还在中国境内。这点，莫如夏儿可以肯定。莫如夏儿通过探听李明赫的心声，知道了莫如曦被杨辰硕劫持，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可是却探听不到具体的位置。庄子慎和莫如夏儿一直在寻找机会。
莫如曦被杨辰硕劫持的消息，庄子慎和莫如夏儿没有透漏出去，对外宣布说，莫如曦回美国处理交接的事物。可是，莫如曦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发生额很多事。先是军火被劫，买家不知道是从哪听到的消息，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催促，甚至派了人过来要看货。庄子慎只得借故推延。再是沈雨欣爷爷沈金泽旗下公司对莫如曦白道生意上的打击。沈金泽的公司，资历雄厚，可是说是业界的老大。此次，却是不顾后果的给莫如曦进行施压，同时联合业界的龙头企业，对莫氏进行联合抵制。莫氏此前一直都是在美国发展。虽说资金雄厚，但是人脉上的广，还有客源，仅仅只限于美国。
莫如曦此次回国，本就匆忙，在美国那边的事物，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交接完，在中国也还没有站稳脚跟，如今，又遭到联合的抵制，莫如曦又不在，没有主事的领导，真的让庄子慎莫如夏儿感觉很吃力。可是公司的事再棘手，再十万火急，也没有立刻找到莫如曦，救她出来，这件事情来的关键，来的重要。
莫如曦失踪后的第四天，庄子慎暗地里查到了李明赫的行踪，李明赫，这个人很关键，劫军火，这件事是引子，引子的带头人，就是这个李明赫。李明赫大概三四十岁，满脸横肉，生的很是魁梧。说起话来，也可是粗鲁。但是在天狼帮的弟兄里面，名声却不错。在黑帮打打杀杀的这群人里面，李明赫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有人情味，较为和善的人。李明赫每日上午都会在一间家常菜馆里吃早饭，然后在附近的转悠转悠，下午就会去帮会里面，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莫如夏儿虽能看穿人心，可是却需要媒介，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借助任何媒介就看穿一个人的心。
媒介有很多，最保险的一种便是触摸到想要看穿的人的肢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触摸到李明赫，还要他当时正在想莫如曦的事，这点，真的不容易做到，甚至可以说，主要是看运气。运气好的话，一次就能成功，运气不好的话，十次也不一定能成功。如果借助别的媒介的话，很可能出现和上次探听杨辰硕的心声一样的情况，不能再被误导了。
这日，李明赫刚在餐馆里坐下，菜刚上，庄子慎和莫如夏儿便来了。李明赫此前见过庄子慎和莫如夏儿一次，为了保险，庄子慎和莫如夏儿特地乔装打扮了一下，两人装扮成大一的学生，是一对恋人。
这件餐馆虽小，但是老板娘做的菜，味道却是不错，这也难怪，李明赫这么多年，日日都在这里吃。而且，这间小餐馆，也不在李明赫所住的小区内，里李明赫的家，还有四十来分钟的车程。此前，莫如夏儿特意来过几次，故意和老板娘套近乎，还借机探听到了老板娘的心声。李明赫应该是喜欢这个老板娘的，但是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对老板娘吐露心声。也许是跟他在黑道混有关，在黑道上混的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有资格谈情说爱娶老老婆安定下来度日？
“呀，是如夏啊，来，今天店里炖了汤，山药排骨，等会给你们一人盛一碗。”老板娘热情的打着招呼，还暧昧的笑了笑。
老板娘姓张，具体叫什么，莫如夏儿并不清楚。莫如夏儿来这，也不过寥寥数次，可老板娘见她长的可爱，年纪小，还是个学生，对她很是热情。
庄子慎莫如夏儿在李明赫的左手斜侧面的桌子处，坐下，便于观察，寻找机会下手。
不一会儿，汤便端了上来。很浓郁的排骨和山药味。上了汤，莫如夏儿和老板聊了两句家常，无非是些今日没有课啊，先喝着，不够再叫我。这是你男朋友吧，怪帅气的，小孩子还真是好福气这之类的话。老板娘和莫如夏儿寒暄完，便去招呼李明赫。看得出来，老板娘和李明赫很熟。
“李明赫，汤怎么样？合不合胃口？”老板娘笑着问李明赫。
“恩好，你的手艺那还用得着说吗？”李明赫爽朗的笑着，喝了一口汤。
“呵呵，对了，最近都在忙什么？看你前几天都来的少了。难不成是嫌弃我这了？”老板娘打趣道。
李明赫急了，站起来，说：“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大老粗，有什么好嫌弃的。”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前几日是真的有点事，都快忙混头了。”
老板娘一看李明赫这着急的样，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跟你开玩笑还当真了呀！”
就在这时，千载难梦的机会。李明赫既然提到了前几日的事，脑海里面就一定会闪现有关于莫如曦的信息。
“哎呀！”莫如夏儿打翻了汤碗，大半碗山药排骨汤就泼到了庄子慎的身上。
老板娘见状，干净过来收拾，“这么这么不小心呀，来，让阿姨看看，烫着没？”
莫如夏儿假装被吓着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李明赫见了，也急忙过来安慰，“小丫头啊，别自己吓自己，不是什么大事”说着还轻轻的拍了拍莫如夏儿的肩膀。
目的达到！
“阿姨，我没事的，来，如夏，我们先回学校去吧。”庄子慎拉着莫如夏儿，给老板娘和李明赫道了谢，便走了。
庄子慎和莫如夏儿走后，李明赫仍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哟，还没醒过神来啊，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老板娘取笑道。
李明赫脸一下子就红了，尴尬道：“哪有，他是那样的人吗他，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刚才那两个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呢？算了，不想了！”
莫如曦很快就被庄子慎与莫如夏救出来，而救出来后，沈雨欣却约莫如曦去黑狼帮，说是想谈谈有关于杨辰硕的事情。
莫如曦想起与杨辰硕的那些过去，心中不由得一丝抽搐，她不能让庄子慎与莫如夏发现自己与杨辰硕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去，于是便没有和子慎、如夏打招呼，相信单凭沈雨欣一个人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莫如曦这样想。
沈雨欣一个人在黑狼帮总地，莫如曦进去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她知道沈雨欣不会对她怎么样，并且这几天杨辰硕也不在。
“你终于来了，”沈雨欣望向进来的莫如曦，她没有戴天使面具，显得绝美，“没想到一有关于他的事情，你就会这么快的出现，真是小看他对你的影响力了。”
“废话少说，”莫如曦似乎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情快说。”
沈雨欣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真喜欢杨辰硕啊，不过啊，女人天生就是喜欢为难女人的，我要让你也尝到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你有完没完”莫如曦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说罢，便转身走出了这个地方。
但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黑狼帮贩毒贩卖了一吨多，这个消息被当地警察查处，那批军火也被查出是在黑狼帮。可是事情最最蹊跷的是，昨晚有机会作过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莫如曦。
杨辰硕阴着脸，在莫如曦面前，眼中没有了那时在公寓里的温柔，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地。
莫如曦看着眼前这个深邃而阴鸷的杨辰硕，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脸上的面具让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让她觉得尴尬而碍事，她没有一刻如此不习惯这个面具，她给一边的莫如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她探查杨辰硕心中所想。
莫如夏聚精会神的使出意念却无法预测到杨辰硕心中所想究竟是何，只见她白皙的额头上隐约渗透出几滴晶莹剔透的缜密的汗水，而莫如夏无奈的望向一边的莫如曦，摇摇头。
莫如曦不知道杨辰硕下一步究竟要如何做，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紧张不安，身边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节奏如此急促而惶恐，她看着眼前的杨辰硕，心中不禁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一刻，她真的害怕了，因为两个人的疑虑，和不信任才是最最让人痛心的。
杨辰硕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面带天使面具的女孩，他想起她面具下那一张绝世的容颜，曾经他为她神韵颠倒
，心往神怡，想想自己曾那样温柔的拥着眼前这个美好的人儿，甚至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而如今自己手下的人嘴里说的那样的不堪，怎么会是那张天使的面容下，掩盖这个那样恶毒的心。其实自己从未如曦能如自己爱她般也给予自己回应，可是也从未想过，他会害自己。眼里的她，怎会变成如此摸样，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心中她。如今，在杨辰硕心中，只剩下恨了。
只有恨了吗？真的是这样的了，真的只剩下这样的情感了吗？莫如曦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测，甚至不敢去想，她怕自己瞎想，瞎推测后，自己的心会变得支离破碎，会难过不已，而那原本已经久经沙场练就的没有感情的心，会重新燃起火苗，失去自己的方向。
“杨辰硕，”庄子慎打破了久久的沉寂，“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寡随你选，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这么揣测。”
杨辰硕根本不屑于理会庄子慎，此时的眼神仿佛长在了莫如曦的身上，根本就挪开不了，充斥着敌意与痛彻心扉的情感。
街角仿佛陷入了长时间的停格，一切的声音似乎在此刻突显的如此多余而冗杂，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两边的人马都没有任何表情，是火拼还是厮杀，道路上仿佛也浮现了灵魂的嘶吼与哀鸣。光影重叠的城市在这时显得如此空寂而漠然，那平时的嘈杂声音，那平日的叫卖声都似乎是往事，是不是从明天开始自己甚至不能亲自体会到这个世界？眼前的这些明天还在不在？莫如曦不愿意再看眼前的这个一袭黑衣的男子如此的踌躇不已。这种感觉太难受，更是无比之无奈，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杀掉温子刹，她也知道温子刹究竟是为何而死，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为何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杨辰硕却真的信了，为什么这样的一个陷害自己的局势，原来那样聪明的他却会相信，甚至会坚信不已。到底是因为他太相信沈雨欣，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都是真的吗？”杨辰硕很久才开口问道，他静静的凝视着眼前没有任何表情的莫如曦，想起往日的一幕一幕游有些挣扎的低声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你。”
莫如曦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与杨辰硕之间的纠葛，从前的那一天，那一刻，杨辰硕的拥抱似乎只是昨天发生过一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一切却已经变得变得索然无味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陷害他，并没有将毒品与所有的军火陷害黑狼帮，她想过，但是并没有那么做，更主要的是她不可能那么做，打心眼里的不想那么做。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莫如曦两眼似乎略带伤感的仰头望着杨辰硕，此刻的两个人虽然是四目相对但是眼神却俨然空寂原来那份柔情似水般的眼神，不知是葬给了时间，还是时过境迁。“我没有害你，我有什么理由去害你？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要怀疑我，为什么你不选择相信我。”莫如曦的话语里满是苦涩，或许恋人的不信任，才是最让人痛苦和伤感的。
杨辰硕仔细想想，是没有理由害自己。可是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一点细节可以指正莫如曦是清白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莫如曦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所以如今，不是他不相信她，是他都没有办法选择去相信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直觉。他只是想等待她能为自己可以澄清这件事。可是似乎根本等不到这样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是李明赫替我背下了所有的罪证，如果不是他，现在在牢里的那个人就是我！”杨辰硕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与肃杀，“如果不是他，现在就是我，你想过没有！那么多的白粉跟军火，莫如曦，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的军火我找人如期给你送回了，你为什么这么报复我？恩？你说啊，你可真够狠的!”杨辰硕越说越生气，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胳膊上的青筋外漏，仿佛把上就可以把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撕成碎片，只是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却痛恨曾经的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的仁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