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虚实难辨

岳千凝暗吃一惊，知道金夫人说的不止这些，到底都有什么？可我不能问才彩萍，只能微笑：“多谢金夫人夸奖了。今日大家都忙，金夫人更是有诸多事情需要安排打理，难得金夫人在百忙之中还惦记我，改日亲自去谢她。你一定也忙，早点回去帮金夫人打理。”我又转头示意彩萍。

彩萍答道：“奴婢遵命。奴婢是该回去了。”她对我施礼，转身往外走。

岳千凝叫住了她，念真把一锭银子塞到她手里：“过新年了，我家小姐送你压岁钱。”说到压岁钱，念真笑着，我明白她是笑彩萍的可爱，是喜欢的笑。

彩萍忙推辞：“这个不能要，不能……”

岳千凝笑道：“说了是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彩萍这才拿好，千恩万谢的去了。

看着彩萍走远，岳千凝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是她的多此一举造成现在的结果，还是原本就是如此？有一点她明白，那就是若她不先给金夫人送几个窗花过去，就算金夫人为了显示她的大气大度送她新年礼物，因为不是这样贵重的东西。是她先送人家东西，人家回头再送她担心，她要不收还成何体统？只是这玉如意……

叫岳千凝发愁。

“小姐，这个彩萍小小年纪如此机灵，这么多的心机，想要拿金夫人喜欢的东西去讨好，厉害。”念真说道。

“你在意这个？”岳千凝我看着念真问。

念真忙摇头，笑道：“我怎么会？我在意的是她对主子的心意，这个倒是难能可贵。小姐，我想的是她刚才说的卫夫人的性格，小姐觉得是么？”

岳千凝思索着：“金夫人自持身份高贵，自然十分傲气目中无人，当然这对于她那样出身的人来说十分正常，我都明白，我一直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却才彩萍的话，说金夫人心好……我觉得彩萍这句话不是恭维，恭维的话不在这个方面。倒是也帮助了我们，觉得金夫人没有参与晓夏之死这件事情，也许她是不屑。唉，能排除一个人，我们的目标就小一点，范围也小一点。”

彩萍的到来，如果不是她带来的礼品成了岳千凝的负担，到真是一个颇大的收获。

岳千凝也思索着：“是啊，我也这样觉得，要是彩萍的话真实，那金夫人，她有身份有地位，她觉得无论怎样小姐都不会超过她，也就不会参与这项无聊的争夺了吧。”

念真说的岳千凝也懂。金夫人要是与我作对，针对的也不过是常怀忠的宠爱。在这点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心慈手软，除非她不爱常怀忠……那么……

岳千凝叹息一声绕开了这个话题：“素凌，你越来越懂事了，只是我不能就这样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若你嫁了人，我该怎么办？”

念真倏然抬头：“小姐，怎么说起此话？”

在念真疑惑的目光中，岳千凝再一次笑着摇头：“念真，你是知道的，你比我都大，我都结婚了，你不明白么？再过一年，你都十八岁了。你若是还留在我身边，大好的年华就没了，我该给你安排了。”

念真一直看小姐：“小姐？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要赶我走么？”

岳千凝知道念真的意思。她笑着说：“是怕你自己走，我是舍不得的。”

念真许久地看岳千凝，没有言语。岳千凝不知道她想些什么，或者在质疑她方才的话吧。

很显然，议论这个话题在这个时候也不合时宜，岳千凝又把话题转回到另外的话题，说道：“念真，以后凡是来我们院子里的人，我们都要留心他的言行举动。你--更要多留心看。”念真那样聪明，不用我多说就会明白的。

她果然完全意会，答道：“是，我明白，小姐。”

各自心里有事，岳千凝和念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淑晴进来了：“夫人，外边有邢夫人的丫环凤儿到来，是邢夫人谴来送新年贺礼的。”

刚刚打发了一个，又来一个，哪怕是和她要好的邢夫人岳千凝也不愿意，可人来了她不能撵出去。我岳千凝看向念真的时候念真正看着她，岳千凝无奈地对淑晴笑：“唤她进来吧。”

凤儿带来的是一对玉麒麟：“我家夫人说，新年到了，希望这对玉麒麟能够给庶夫人带来好运，祝庶夫人来年祥瑞。”

看着这一对精致的玉麒麟，不由想到有关麒麟的传说：麒麟在麟凤龟龙四种灵兽中的地位最高，是神，仙，佛的坐骑，更是民间的吉祥物，象征吉祥如意。它还包含一种意思，那就是麒麟送子，邢夫人送我玉麒麟，代表的是两层意思，我明白。

邢夫人，在这新年之际，她还是难以从失子之痛中挣脱出来。孩子，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啊，尤其是诸如王府这种特殊的地方，许多女子把孩子视同生命一般的重要，可是有什么办法？岳千凝却不能把这些说出来。

“你家夫人身体如何，精神状态好么？”岳千凝问凤儿。

凤儿恭顺答道：“回庶夫人，我家夫人身体倒是无有大碍了，只是精神不大好。”

岳千凝点头，她明白的。

目光落在玉麒麟上，岳千凝内心极其纠结。她和邢夫人关系一向不错，邢夫人送来的礼物，无论是什么她只能收下。

用银子打发凤儿离开，又是郭夫人派人过来送新年贺礼，她的礼物岳千凝同样不能不收，亦用同样的办法打发送贺礼的丫环离去。

就这样，岳千凝收到所有夫人的礼物，包括丽庶夫人的，连常怀德的两位夫人也派人送贺礼。整个上午，她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发送礼的丫环。

没想到王府迎接新年还互送新年贺礼，事情倒是不少。想来，也是众人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更是一种礼节。清楚了这一点，她也只好和淑晴商量怎么给众位夫人回礼，一只忙了很久才忙完。

此刻，那么多的礼物盒子堆在案桌上，如同一座小山，五光十色，都代表了喜庆吉祥，看着它们，岳千凝不但没有高兴反倒而十分迷茫。

这代表的是王府，她只不过是常怀忠的一个庶夫人，也能收到这样多的礼物，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庶夫人都能收到如此多的礼物？若是如此，那些正夫人们在今天不用做别的了，只收礼送礼也忙不完。

皱眉，岳千凝问淑晴：“淑晴，王府过新年是不是所有夫人庶夫人都收礼送礼？”

淑晴思索道：“……也不全是，夫人们互送贺礼祝贺新年，庶夫人们没有那么多讲究。”

岳千凝诧异道：“那为何我这里……”

收到这么多的礼物说实话是我始料未及的，关系要好的姐妹之间互送礼物算是正常，那些不相干的人也送礼，岳千凝还以为这是王府的规矩呢。

淑晴笑了：“夫人，你当真不明白么？”

岳千凝茫然摇头。

淑晴道：“庶夫人是不是能收到旁人的礼品，那要根据情形，如果她是王爷宠爱的人，就有人给她送礼意思是在有事的时候请她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淑晴说着笑了，“夫人能收到所有人的礼物，意思显而易见，就因为王爷对夫人的宠爱。”

淑晴的话说完了，岳千凝却依然保持一副茫然的面孔。其实她内心明白的很，就算她被降为庶夫人，但就目前的情形，常怀忠对她的爱没有丝毫改变，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翻身而永远屈人之下？岳千凝相信淑晴说的对，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平日里心中怨恨，此时也要做做样子，就因为她是常怀忠宠爱的那个人。

送礼不过是为了表面，岳千凝也不知道有谁在给她准备礼物的时候，是一面准备礼物一面咬牙切齿。表面上，却没人得罪她这个受宠的多余之人，暗中呢？也正是这样，更加令岳千凝觉得如芒在背。

淑晴看着盒子对岳千凝笑道：“夫人，食品衣物之类奴婢知道如何安置，其它的是存放起来还是拿出来摆上？”淑晴指的是那些摆设和挂件。

岳千凝有些迟钝：“这个……如何是好？”这一类的东西也多呢，是拿出来摆上还是束之高阁？她不知道。她总不能把她喜欢的摆出来不喜欢的拿走吧？关键还有送礼的人在呢，她把“重要”的人送的东西取走，反倒把“不重要”的人的东西摆出来，会让其她送礼的人怎么看？显然也不合适。不想因为这个再生事端，岳千凝说道，“都收起来吧。”

淑晴看我惆怅，说道：“夫人，新年送贺礼大家也是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在意的人送的，不是所有人都送。夫人送到这么多的礼物，说明夫人在旁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怎样夫人都该高兴。”

岳千凝正色说道：“你不必这样说，我心里明白。其实你也明白的。”

淑晴迟疑着，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整理桌案上的礼物。

此时念真走了进来，看到淑晴将所有礼物一并收拾，说道：“小姐，留出几件你喜欢的摆设摆出来吧。”

岳千凝摇手：“都收起来。”

念真久久看我，最终没有言语，而是帮着淑晴收拾。此时，守门丫环进来禀报：“夫人，杨禄求见。”

“唤他进来。”杨禄是常怀忠身边的仆人，这个时候他来，一定是常怀忠差遣过来有重要的事情。

思忖间，杨禄怀里抱着一个不算很大的红漆小木箱进来，箱子不大杨禄却是走的十分吃力。看到她，跪下道：“奴才奉王爷之命，给庶夫人送一物品过来。”说着话，他把箱子放在地上。

不用说，是常怀忠送她的新年礼物了，无论是什么她都会收下。岳千凝说道：“你起来，回复王爷就说我收下了，多谢他。”

杨禄起身：“奴才记下了，这就去回复王爷。”说完施礼转身往外走去。

“慢着。”岳千凝对杨禄说，随即看了淑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