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疑也无用
说这些事情，叫岳千凝心痛不已。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蓝夫人是为她抱打不平，还是想要从她嘴里探听出什么。
蓝夫人叹气：“不消说，我也不相信的。为什么事情又成了这样，真叫人难以理解。也是，就算是晓夏害老王爷，可事情是她做的，有她用命相抵也就算了，还把你的位份也给降了，算什么呀？我觉得，不过是假借晓夏投毒这件事情对付你罢了。”
岳千凝再次摇头：“姐姐，不管怎么样吧，已经注定了事实。”
蓝夫人不再说话，慢慢把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又细细喝茶。岳千凝也陪着蓝夫人吃糕点，喝茶。
安静地喝茶，原本是宽松的舒适，岳千凝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舒适，反而压抑的厉害。看得出来，蓝夫人不管说什么也是想安慰她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太难，饶是蓝夫人那般聪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岳千凝才好。
过了一会儿，蓝夫人说道：“岳妹妹，也许我不该说，可我总觉得你这件事情就是有人故意耍了手段诬陷你的。”
岳千凝忙问道：“姐姐，你是局外人，你可听到什么，或者看出什么来么？”
蓝夫人无奈一笑：“妹妹，若是我看出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我能不明确告诉你么？都没有，我只是感觉。你的这件事情，比邢姐姐的事情还要复杂，那个人也更加阴险狡诈。你想想，晓夏招认然后死了，有点杀人灭口的嫌疑，不是么？我知道替妹妹觉得冤枉。妹妹，你更是聪明人，你比谁心里都明白。你……我劝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如果可能，把这件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好好的惩治一下恶人，不然王府里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送蓝夫人走后，岳千凝一直站在院子里，看院子里空旷的幽静，看没有绿意的树木，看没有颜色的花草……
蓝夫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表明晓夏这件事情疑点实在太多，若是她连原因都找不出，就太窝囊了。
岳千凝又想到，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情？说白了是相互间的不满和嫉妒，起因还是在常怀忠身上，他一个男子，却拥有那么多女子，众多女子来到王府也不过是给他充当了门面，他没法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得周到，谁能对此满意？却也不能对常怀忠怎么样，就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常怀忠宠爱的那个人身上。而她，是常怀忠宠爱的那个人，因此她不能避免地成了牺牲品。
认真说，陷害她的人也可怜，若她对常怀忠无动于衷，也不会在乎常怀忠对她的好，绕这么大圈子害她又何必？同样是人，同样有心，她的心不被重视，她也难过，是难过让她的心扭曲，从而疯狂，不择手段。岳千凝想，若是一个男子只允许配一个女子，如此血腥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可这个男权社会，女子就是男子的附属品，女子没有抗争的能力，因此女子也只能是对自己可怜的同类下手。好惨哪……
默默回到房内，岳千凝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无有睡意。无聊地捧了一本书来读，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读的也只是字的表面，那些句子说了什么，她一无所知。索性将书抛在一边。
念真轻轻走之我面前：“小姐，又怎么了？”
岳千凝抬眼看她担心的脸，轻轻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烦。”
念真说道：“小姐，何必呢。蓝夫人是不是提到晓夏的事情了？”
“是的。”岳千凝坦言，“也说了晓夏的死另有隐情，她还提醒我以后务必仔细注意。说了很多。”
“就算她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她说了，正好说明我们想的完全正确。这件事情，我们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念真说道。
“是。”岳千凝怅然若失。
来在王府的时候岳千凝就想过，她不会与人为难，但眼下有人这样欺负她侮辱她，她怎能善罢甘休？尤其是这样害人的罪名，背上了就是一辈子。她没有害人，也不想背上这样的罪名。她会给她自己一个公道。
“哦，不过，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慢慢处理，不要着急的。那些疑点很明显，只怕许多人都看得出来，这样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小姐，你不必要烦恼。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找出事实的真相。”念真坚决说道。
岳千凝深深点头，她也相信。
老王爷的病情不见好转，又是新年临近，岳千凝依然是惴惴不安。主要是老王爷的病情不见好转叫人心里堵塞，也不知道常怀忠有没有怪她？但愿他不要觉得老王爷是我身边的人害的，但愿他不要怨恨她。那么今晚，常怀忠还来么？岳千凝不希望他每夜都来，可这个时候她又期盼他来，只有他依然到她这里才能说明他的心里有她。在这点上，岳千凝明白连她也是一个自私的女子。
突然，岳千凝感觉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念真看小姐我患得患失，担心的不得了：“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不舒服吧？”
岳千凝摇头说道：“不是的，就是心烦而已。无理由的病情不见好转还加重，我真怕有什么不好……”
念真担忧地看小姐：“那……就算是那样，你心烦就能解决么？我们也只能望好处想，希望老王爷能转危为安。”
岳千凝还是摇头，她的内心与其说是烦躁不如说是恐惧，老王爷那样风烛残年的年龄，稍微一个不慎就是油尽灯枯，更何况他又吃不下食物，能否熬的过来？若是老王爷有个闪失，她不知道旁人会怎么议论。
“小姐，就算是有什么不好，你担忧又能怎么样？不如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小姐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念真压低声音，看到只有她们两个才低声说道，“老王爷的身体状况不佳不是一天两天了，情形加重也属于自然。我们……我们谁能阻止的了人的死亡，连我们最后不也的死么？如果不是我们给人陷害说什么汤中有毒，又何至于如此忧心。”
岳千凝慌忙去捂念真的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姑奶奶，给人听去还了得？我心中明白何用你提醒。这不是给人诬陷说我们的汤里有毒么，没了老王爷难免有人会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说是因我而起。你说我能不忧心么。”松开念真，岳千凝浑身瘫软坐下，深深叹气道，“唉，太叫人烦恼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找到根源。”
常怀忠到来的时候岳千凝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响她下意识扭头看去，是常怀德，没错。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暗暗欢喜，岳千凝起身对他行礼：“王爷……”
常怀忠伸手扶住她：“千凝，看你发呆的模样，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了？”
岳千凝装作纯真地微笑道：“没有想什么，只是闲坐而已。”
“闲坐？”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有没有想本王？”
“王爷……”常怀忠还有心思打趣她，看来他不曾因为老王爷病重怨恨她，岳千凝放下心来。却也被他的打趣弄的脸红心跳，“王爷取笑千凝。”
常怀忠哈哈大笑：“看此情形，是有的了。”
岳千凝不想让常怀忠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也笑着说道：“王爷，有心思取笑千凝，可见今日没有什么过分烦忧的事情，难得王爷好心情。”
常怀德握了我她的手，细细抚摸，说道：“就算烦忧，见到千凝以后一切烦忧也都消失了。每日都那么累，唯有见到千凝才叫本王觉得放松。”常怀忠果然轻松地笑着，“人都是一样的，希望从困苦中解脱出来，所以才用各种手段去获得令自己欢愉的东西，谁也不能例外。”
看常怀忠如此坦率，岳千凝暗暗吃惊，在许多方面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需要的不惜伤害别人，谁会是例外？到此，她完全相信常怀德所说的话了，她就是常怀忠从常怀德手里强抢过来。不过，常怀德就算万般愤怒也忍了，相对而言，他懂得顾全大局。
岳千凝暗暗想，是我们对不起常怀德，今后再见到他，她需要对他客气，算是赎罪吧。
“千凝，又在发愣了。你今天做了什么，以至于如此？”常怀忠是看到岳千凝又一次走神，才追问道。
岳千凝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常怀忠，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他的手背：“我去端阳院看老王爷了，老王爷的状况并没有好转，所以我总是有些担心。”
常怀忠叹气：“唉，老王爷毕竟年老，要他立刻回转也是困难。”
“王爷，你能不能再次请宫里的御医给老王爷做一次确切的诊断？”岳千凝急切地说道，“就要过新年了，希望老王爷身体好转，和大家一起欢欢喜喜迎接新年。”
常怀忠点头：“你说的是，本王安排。”
除夕前一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连枯树的枝条都亮的耀眼，仿佛被阳光照射出绿意来。风悄悄逝去踪影，不知道是不是也为迎接新年忙着做准备去了。耳畔却没有清静，鞭炮声此起彼伏，演绎着快乐的欢声笑语。
小时候，和父亲母亲在一起过年，她也是欢愉的，她也喜欢那种忙碌又热闹的氛围。可如今，时过境迁，岳千凝再也找不出其中的欢愉。
王府上下紧张地忙碌，为新年做准备。岳千凝院子里的人也不例外。岳千凝看着他们忙碌，感觉到毫无头厘似的慌乱。
过新年了，这么快，也不知道过年有什么好，令大家这样忙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