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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没来由的示好
原本打算去蕊芳园的,却因为郭夫人的人参耽误到此刻,都半上午的时候了。岳千凝突然兴味索然,望着那只装着人参的锦盒出神。
念真看出小姐情绪低落,想要让小姐高兴,说道:“小姐,天气暖和了,我们正好到蕊芳园折梅。”
不忍让她失望担心,岳千凝答道:“好,我们去。”
蕊芳园。严酷的北方冬季能有怎样的暖意?再好的园子也是萧瑟冷落。蕊芳园的绿意,除了泠泠翠竹带着灰色萧瑟的绿意外,就是那苍茫静默的松柏了,它们四季常青,刚硬的枝条上,一根根绿色的钢针竖立着永不衰退,让人心生敬意。
一座座弯桥,桥下的流水时有薄冰覆盖,听不见了泠泠淙淙的声音,更看不到活泼的小鱼。假山只有黑瘦的骨架,攀援的藤蔓只剩伶仃的枯黄,怅惘着明年什么时候才有花事。一座座飞檐流瓦的凉亭里没有一个人乘歇,寂静无声,石桌上空无一物。
其实这样也好,岳千凝喜欢这种清静,可以给她淡定的情怀。
不过,那片梅林,是真正的喧闹鲜活,遒劲梅枝上的梅花,生动鲜明,勃勃生机叫人热血沸腾。望着枝头梅花,心头也生出鲜活的情绪,所有的寒冷和凌冽在不知不觉中消弭无形。
短暂的,岳千凝忘记了不快,忘记了困扰她的那些事。
“小姐,你随意赏玩,我去那边折些梅瓣,拿回去煮茶。”念真对我说道,我知道她是有意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让我好好沉淀一下心情,自由自在的享受一下属于我的风景。
点头,岳千凝对念真微笑:“好,你去,我随意待一会儿。”
念真轻笑一声,挥了一下衣袖离去,在阳光下如一只翩然的蝴蝶。直到念真离去,岳千凝才想起什么似的,收起唇角的笑意看向梅花。
一树树的梅花,白的像冰色梨花玉肌雪肤,红的像早春桃花艳丽明媚,齐齐将清幽的暗香散放,灵秀雅致,轻盈飘逸的芳瓣上还凝着雪的融水,晶莹剔透的让人陶醉。她抬手折下一枝雪梅,顿时感到幽香顺着手指传到身上,抵达了四肢百骸,每一条筋络,是通透的舒畅。
香气,也是分为多种,有浓烈的,淡雅的,清透的,浑浊的……梅花开在寒冬,是百花凋零后独自芬芳枝头的洁净,不争不显中成为独一无二,因此它的香气,也是独一无二、不受任何杂乌浸染也不染尘埃的高贵,不和世俗为伍的雅洁,独自繁盛在寂寞中,氤氲着空气,滋润人的神经。
岳千凝手捧雪梅,嗅着这人心脾的幽香,浮想联翩。雪梅,雪梅……不畏严寒,甘愿受严冬锤炼的君子啊,是多少人的喜爱和赞美。那么多的诗词名句用在她的身上,占尽绮丽,敛尽繁华,只为群芳不能忍受的季节铺张,谢绝春意好,独属严寒生。
纤指轻点妖娆的芳瓣,嗅着丝丝缕缕的幽香,突然岳千凝又想起了我的晓夏,那个聪颖机灵的女子,她也应该是一只翩跹的蝴蝶,有属于她的春天,可她就这样凋零了……在如此严寒寂寞的冬季寒夜,她走向一个更加阴暗寒冷的地方……太让人悲伤。
望着梅花,心里想着晓夏,岳千凝轻轻吟出:“拣尽寒枝独自芳,瘦影傲骨自生香。世情薄凉人心险,红颜陨落冰魂冤。不屑污浊飘零去,难掩晓薇留芳踪。远在天涯不相忘,绚烂西山永依傍。”
吟出这几句,心中不由酸涩,再也找不回愉悦的情绪了。
她用手指将梅朵一瓣瓣摘下,扬手一瓣瓣散于空中,看着梅瓣如大片的雪花纷纷落回地上,无声无息……
晓夏,晓夏,你在哪儿?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真相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岳千凝默默呼喊,唯有空气里梅花的香气回应。
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岳千凝希望晓夏就是这样的女子,无论旁人怎样的诽谤,自有不变的风骨。希望她配得上她的赞赏。
“寂寂一望一枝梅,萱萱千重千色菲。枝头喧闹风景里,素手撕瓣不欢愉。看取玉颜掩明净,遥知芳心藏芥蒂。莫将幽怨叹惋惜,凋零颜色总是悲。”
忽听身后轻轻的叹惋之词,岳千凝大惊失色。方才她是随口吟了悼念晓夏的诗词,但她没有大声啊,是谁顺风耳听到后和了我?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见,只是一个巧合!
不管怎样岳千凝也是急忙回头,果然是他!其实就在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想到是他--常怀德。在王府,文采横溢的男子只有他!王府,蕊芳园的梅林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又一次邂逅了常怀德,岳千凝心惊。
为什么还要相遇?
在她知道她曾经是常怀德想要得到的女子时,岳千凝就不愿意和他碰面。往事已过,徒然叫人伤感,又何必?尤其是她从常怀德的眸中看到他依然对她念念不忘的时候,岳千凝更想回避。她不愿意招惹太多是非。
常怀德,怎么这个时候又碰上了他,真是冤家路窄!
心惊中,岳千凝佯作没有听到冷冷地站立不动,希望用此令常怀德知难而退。
常怀德移步到岳千凝面前,仿佛日久相处的熟人:“千凝。”
岳千凝再次心惊。再装看不见显然不能了,她只得对他行礼:“千凝见过二王爷。”既然他叫她千凝,她也就这般称呼自己。
常怀德脸上露出难过,怅然一叹:“千凝,这里没有旁人,你又何必如此。”
“二王爷。”岳千凝正色道,“无论有没有旁人在,你总归是你,我也总归是我。”
常怀德脸上的难过加重:“千凝,你说得对。可是,又何必……”
岳千凝抬眉看他,只看到他的眼眸深处,他的眼眸里恍然有她的影子,又让她暗暗心惊。他来此已经多久?他注意她多久了?难道她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么?
“二王爷,许多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因此,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有何必。”岳千凝又冷冷说道。
不料常怀德没有和倔强的岳千凝再次对抗,而是温婉说道:“千凝,你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
看他对她如此关切,岳千凝心里软了。可是,为她担忧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他,她也不愿意他为她担忧,不愿意让他为她牵怀,岳千凝淡淡说道:“谢谢二王爷关心,我没有什么,也不劳二王爷挂心。”
看着常怀德,岳千凝突然想到,倘若那时她为晓夏去求他,他会想办法帮她救晓夏么?也许当初她该去找找常怀德的。那时淑晴提到过常怀德,是她拒绝,如今岳千凝真是后悔,就为了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尊严,没有试一试,结果令晓夏付出生命。她好后悔。
“小王知道你的意思,那怕你再难再苦都不会用小王来管。你的高傲小王看得出,是小王自作多情,不能放下对你的心。”常怀德的脸色黯了下去,“你是你,我是我,你说的太对了。失去交集,就成了平行线,各自有了各自的轨道。但是平行线上的人,心不是平行的。”
“无论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二王爷,我知道我们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我,还有王爷,在此我给二王爷道歉,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过去的依然过去了,二王爷就不要再提起。”她知道常怀德心里不平衡,她也不愿意让他难过。可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她的话是否妥当。
“千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的话我无法认同。”常怀德说道,“千凝,我内心的伤痕也不是你的一句道歉就能平复的。哪怕我将伤痕藏在心底永不外露,不代表我忘记。”
许是有些急,常怀德将他的称呼都换成了我。
“二王爷,不必如此。”岳千凝也有些急,“你看我也有许多错,我也有诸多的不足,你就当我没有存在过。”
岳千凝真怕她和常怀德的谈话给旁人听到了,指不定又是什么事端。她慌乱地四处看,幸好四周没有人。
常怀德突然抬起眼睛看她:“千凝,你还说,你不觉得旁人这样对你不公么?”
岳千凝知道他指的是我被将为庶夫人之事。她冷笑:“我原本就有错。你以为我有必要觉得旁人不公么?我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多余的。”她把多余的那三个字说的很重。
她也不是故意做作,是她真的不在乎名分,岳千凝生气的是被人用卑劣的手段陷害。
常怀德的目光中露出赞许:“好,竹碧月还是竹碧月,在我心中你应该就是这样。你--依然让我欣赏。”
岳千凝看他:“浮华的东西,刻意在乎有用么?人生不过一场花事,终会繁华落尽,与其计较,不如自由自在。”
她感叹,突然想到她竟然用这种知己一般的口吻和他说话,难道心灵的深处有他一席之地?看来,她是一个寂寞的人。
常怀德幽幽说道:“很多时候,我也这样想。人生不过一个过程而已,何不洒脱一些?只是去做的时候就难了。毕竟我们都是俗人,自然也就缠绕俗事。”
常怀德的话叫岳千凝动容,她抬眸看他,突然间看到我们这样的谈话不妥。我,怎么能和他有这样的谈话?我打住话题转而问他:“今日老王爷可安好?”
岳千凝希望从常怀德口中得知老王爷的真实状况,这样有助于她给晓夏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