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付出的回报

听小姐转了话题，念真暗中松了口气，即刻进入轻松的状态。

念真笑道：“小姐不仅仅人漂亮，懂得也够多，而且还是是善良之人，有心之人，自从小姐每天给老王爷做汤，老王爷确实好了许多。昨日我还听前去送汤的晓夏回来说，老太爷对你十分赞赏，二老夫人亦是欣慰，说了你许多好话，还说晓夏这般寒冷的天气替主子尽心也是难得，赏了晓夏一锭银子。晓夏脸上有光，十分高兴呢。”

念真的话让岳千凝觉得安慰，只有老王爷好些，二老夫人不那样忧心劳累，她的付出也算得到回报。

岳千凝说道：“那些好话无所谓，我们不算为了别人的称赞才那样做，只要老王爷好些，我们的辛苦就不算白费。晓夏日日顶着风寒去给老王爷送汤，也是辛苦，得一些赏赐是应该的。”

念真叹道：“小姐总是给别人想的多。”

岳千凝笑笑：“都是应该的，做人总不能只想自己一个人吧。我决定明日出府了，老王爷喝了汤情形有好转，那给老王爷煲汤这事总不能间断，虽然只是一天，也是不能耽误了。你务必把怎么做这汤的法子教给淑晴，让她明日万万不可忘了给老王爷做好，依旧让晓夏送过去吧。我只带你和晓薇出去。”

念真答应着，随后她们为即将出府做着安排。

虽然外出的时间太短暂，然岳千凝还是极力把想要做的事情做一个合理的安排，希望能尽最大的努力多做一些，不至于有过多的遗漏遭致更多遗憾，这出府的机会来之不易呀。谁知道下一次出府的时间又在那一日？

晚上，常怀忠依旧在岳千凝这里，这个也在岳千凝的预料之中。

“千凝，”常怀忠看着她，目光中是万般不舍，就好像她不是外出一日，而是长久的出去不知道归期。

常怀忠是朝廷武将，习武之人原本果决的，对人世的分离争斗之事看的平常，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岳千凝也相信常怀忠是这样的人，不知道这一刻他为什么这般儿女情长。

“王爷？”岳千凝用复杂的目光看他。

常怀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常怀忠是一个威严的人，极有霸气的人，岳千凝有明确的感受。可是在她面前，他的威力和霸气总是被消融的荡然无存。她知道这是爱，只有爱才让一个人有如此变化，只有爱，才能把一个钢铁般的人融化成水。

“千凝，虽然是一日，可感觉就好像漫长的无期。”常怀忠无限眷恋地说。

“王爷，还没有到明日，千凝就在王爷身边。”她尽力用温柔的语言安慰他。

常怀忠紧紧地包裹她，就好像留有一丝缝隙她就会溜走消失。

罗帐内，他们云情雨浓，风光旖旎，千般缠绵，万般恩爱，仿佛过了这一时再也没有下一次。

她，不知道是被常怀忠感染，还是她也珍惜和常怀忠在一起的狂热时刻，或者是为了不让常怀忠有遗憾？岳千凝也极尽一个女子所有的温柔缱绻。

翌日，她和念真晓薇早早就准备出府。

出府之前岳千凝已经令常福着人去告知紫玉楼的穆惜月和翠微楼的郑丹，请她们到岳宇涵的宅邸一聚。她想念她们了，自从她出了落红坊就没有见过她们，这么久的时日不同音讯，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甚是挂念。

不过，岳千凝没有派人前去告知岳宇涵我的到来，严格地说她是回家--她想要给岳宇涵一个惊喜。

坐在轿子里出了王府，一路上岳千凝心情愉悦。轻轻掀起轿帘的一条缝隙，她看到了晴暖的天气，虽然是严寒的冬季，然丽日迎空当照，洒下无数金茫，路上衣着厚厚的人都被这金茫笼罩，恍如满身臃肿的富贵喜气，叫人欣慰。川流不息的往来车辆当中，骡马亦都是愉悦的步履神态。宽阔街道两旁遍布买卖店铺，金陵城的丰饶安泰亦是让她舒怀。

此乃一派盛世太平的风光。太平是武将的福气。常怀忠作为武将，可以在太平中认真操练兵马，不必要沙场驰聘，困卧马鞍下渴饮刀头血，我为他高兴。岳千凝也希望大金国就这样永远太平下去，百姓富足安康。

到了岳宅，岳千凝才着人进去通报岳宇涵。

岳宇涵丝毫没有想到岳千凝真的会回到他这里，还这样快？他去看她实在是因为思念，才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从王府回来他内心难过，心里清楚岳千凝已经是他遥远的一个梦了，没料到岳千凝竟然回来……也不知道岳千凝用了什么样的法术从王府回来。岳宇涵喜出望外。

他迫不及待迎了过来：“妹妹，千凝，真的是你么？为兄就像做梦。”

能这么快的出府，连岳千凝也是感觉到意外，岳宇涵就更是始料不及了。岳千凝看着岳宇涵脸上脸上梦幻一般的笑容，带着不相信的质疑，他真的以为是做梦。

岳千凝笑道：“哥哥，是我呀，没有做梦，是我回家了。”

回家，好温暖的感觉，有家，真是幸福。

和岳宇涵一路相伴走往属于她的翠竹园，岳千凝满心喜悦。她对他盈盈浅笑：“哥哥，其实千凝也有梦一般的感受。只是我知道不是梦，是真实，千凝又见到了哥哥，回了家。哥哥，我好想念我们的家。”

阳光下，她和岳宇涵当真就好像一对嫡亲的兄妹。她一面走一面侧头凝望他，望着他裹着阳光的脸，她的脸上同样裹着阳光。

岳宇涵扭头看身边的女子，那双带着欣喜的深沉眸子异常明亮清澈，他喜悦道：“妹妹，没想到你突然回来。你回来了，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岳千凝相信岳宇涵说的是真话，他的真话让她又有些心酸：开心的时刻太少了。

不愿意让相聚的时刻变成心酸难过，岳千凝开心笑道：“哥哥，回家也是妹妹最开心的时刻，妹妹爱极了哥哥这里的清雅怡人，真想就永远待下去呢。”

岳宇涵也笑道：“千凝，你觉得哥哥不愿意让你永远住下去么？有你在，就是我最高兴的日子。”

岳千凝玩笑道：“哥哥，那我就永远不走了，就住在哥哥这里。”

“求之不得，妹妹如果永远陪着哥哥住在这里，只怕让哥哥去住皇宫哥哥都不去。”岳宇涵笑着，却是认真的表情。

他们谈笑着一路走来。

寒冬腊月，临近新年，除了空气里蕴含的新年来到的喜气，更多的还是寒意，裹着凛冽的风。小径两旁的花草衰败着，枯萎着，树木苍黑的颜色透着渴望润泽的期待。

其实明年的春天已经不远，寒冬浓烈的时候，离春天最近，岳千凝希望那个时候我还能够回来，看到树木花草上的那一抹新绿。

岳宇涵陪伴着岳千凝，走入岳千凝之前的“闺房”。

进了房间，岳千凝大吃一惊：这里一切如旧，和她居住的时候一模一样。所有的地方都洁净无尘，仿佛她一直都在。不知道岳宇涵怀了怎样的情怀让她曾经的住处保持原状？岳千凝用疑惑的眼神看岳宇涵。

他是希望她能突然而至，她好感动。好在她没有让他失望。

唯一的不足是房间里没有温暖，岳宇涵虽然时刻盼望岳千凝能回来，却不会料到她还能在这样的时刻回来，所有没有叫人在房间里生火。

此时，忙碌了的是仆人。仆人正忙着往炉子里添炭。炉子里的火已经燃旺，噼啪作响，把炽热一点点散放。

没用多少时间房间里就十分温暖了。

岳宇涵看着岳千凝，目光中突然带了一点埋怨：“玥玥怎么这般任性，哪里能开这样的玩笑呢，为什么提前就不给哥哥一个信息，也好让我早些安排呀。这房子里有些冷，妹妹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不冷。”岳千凝看了看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炉子说，“哥哥不是都做好了么。既然是回家，哪里有提前让家人准备这个那个的道理？岂不是成了客人。千凝只想做哥哥的家人，而不是客人。”

岳宇涵的眼里露出深深的感动，他动情道：“妹妹，但愿你永远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不要忘了回来……无论你身在哪儿，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这一生都会给你温暖的。”

“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这一生都会给你温暖的。”这句话太重了！话里有别样的情愫么？岳千凝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感动之余有些沉重，岳宇涵的这份关怀她有些受不起，因为她不能回报他什么，只是那些话永远都不能出口。

岳千凝佯作什么都不懂，只是开心地笑：“我会经常回家的，哥哥一切都尽心，小妹只有谢谢哥哥了。”

因为她的到来，整个宅子里变得忙碌而欢腾，当真让岳千凝感觉到出嫁女儿返回娘家的温馨，是一种回到家的充实感受。

念真更是如同出了牢笼的小鸟，或者是久旱得到甘霖的欣然欢喜，脸上有恣意的笑容。看到岳宇涵走出去，她终于有了和小姐说话的机会，笑着：“小姐，还是这里好，清静素雅，也合乎小姐的性子。”

岳千凝笑道：“王府那样大，缺哪一样了，难道还不抵这里好么？”

念真却说道：“王府有这里的清静么？王府大，王府的人也多，那般的束缚，如同桎梏，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并非那般的轻松惬意呀。”

岳千凝说道：“你想要王府怎样？要不你就留下来，不要回去了。”

念真笑道：“小姐要是留下，念真自然也就不回去了。”

岳千凝笑道：“看起来你还是愿意在这里。可以的，就算我回去，也准许你住在这里，不用陪我回去。”

念真怔了怔，笑道：“若是小姐让念真等着你去去就回来，那我就在这里等，不回去。”

欢喜之余，念真竟然和小姐玩笑起来。

她们喜欢这样的无拘无束，开心，自由，不怕说错话，不怕隔墙有耳。

尽管她们不怕隔墙有耳，但还是悄悄说了一件事情。念真看到没有旁人在了，轻轻在岳千凝耳边说：“小姐，你不觉得这里缺点什么？”

岳千凝微微停顿一下道：“是的，我也是总觉得缺点什么，到底是什么想不起来。”

念真轻轻叹口气：“小姐，是缺一个人。”

岳千凝点头：“是的，我们都没有见到她。”

“默离到底去哪儿了？小姐回来，宅子里的人忙做一团，独独不见她，莫非她是有事出去了？或者是不在这里做事了？”念真疑惑着，看着岳千凝。

岳千凝忙摇手道：“念真，我们此来也待不了多久，这里的人谁在谁不在也和我们无关，不要多嘴，更不要向任何人问起，明白么？”

其实岳千凝在见到默离的时候就知道默离并不是一般普通的丫环，如今看不到她在，其中必定有隐情，但她不便探问。她知道，她是外人，这里的一切和她无关，就好像有关她的许多事情也和这里无关一样。

念真急忙说道：“小姐我知道了。”

岳千凝和念真就像没有提到过那样一个人，依旧说笑着，晓薇走进来禀报：“禀夫人，穆惜月姑娘到了。”

穆惜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