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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于事无补的愧疚
一旁的念真走过来扶小姐。岳千凝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常怀忠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风吹动他的发丝轻扬。常怀忠,一动不动的他,身影异常单薄,孤独,在她匆匆离开后她看到一种无助,还有,她觉得他令她怜悯。感觉中,常怀忠和她又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那种无能为力,岳千凝的心有点疼痛。
猛然她又感觉到她的不应该,忙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的日子里,他和她不曾认识。
脚步匆匆,转过一道道红墙,走过小桥石径,岳千凝和念真两个人匆匆忙忙回到了月明院。
回到暖阁,岳千凝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淑晴为我端上一盏茶来:“夫人,刚才老夫人那边遣人过来问候,还送来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夫人用。”
岳千凝暗惊,有些不安,老夫人当真认为她受伤了?她想不是,聪明的老夫人知道她是假装,老夫人做出这样的姿态或许就是为了给别人看,是为她圆慌的。
老夫人太精明了,仿佛她和常怀忠的事情被她看穿了一样,叫她惭愧。
岳千凝忙问:“有没有给来人打赏?”
淑晴笑道:“不劳夫人挂心,奴婢都做好了,请她回去代谢老夫人关心。”
岳千凝对淑晴投以赞许的目光,又轻轻问:“这王府里一共几位王爷?”她生怕哪一天再杀出来一个和常怀忠一样的王爷。
淑晴抬眼看岳千凝,目光中有不解。岳千凝明白淑晴的意思:她到王府中这么久了,难道连王府中有几位重要人物都不知道?淑晴自然有些奇怪,只是不好反问出口。
最终,淑晴说道:“就只有二王爷了,常怀德小王爷。他不大关心朝政,又生性素淡,喜欢习文不擅长武功,又专喜音律,皇上念老王爷的功勋,又知道二王爷的性子,是以准许二王爷在家扶持陪伴老王爷,可以不用日日上朝。”
岳千凝不便多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原来常怀忠果然是皇上特意恩准的逍遥王了。
只是常怀忠能够在王府里自由自在,有的是时间,他若要和她较劲,她就不能不提防于他……
“夫人,你有什么事情么?”淑晴突然问。
岳千凝又是一惊,急中生智忙问淑晴:“那边邢夫人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淑晴摇摇头,神色中是惋惜和难过:“奴婢也不知道,只听人说邢夫人血崩,十分危急……”
“血崩?”岳千凝吓了一跳,怎么会这般严重?那邢夫人现在的情形太可怕了。
淑晴忙说:“不过已经没事了吧。夫人,你看自从知道邢夫人流产到现在,你时时担心她的安危,你自己都憔悴了。夫人,你也不必为她人担心,对她人来说不起作用又伤害了你的身子,不必。你自己的身体要紧,多保重你的身体。”
听淑晴此话,岳千凝才知道她的情绪有多激动,她的一切都表现在脸上,给人一目了然了。不明白真相的人都会以为她完全是为了邢夫人,只有她明白她的内心。岳千凝一动不动不知如何作答。
念真亦是变色:“小姐,你的身体亦不是很好,总是担忧别人那儿撑得住?我们担忧也是白白担忧,别我们都无法管得了。知道小姐总是想到别人。唉,小姐总是想着别人,可你还是先顾惜你自己的身体。”
原来岳千凝还吓到了念真。
她的复杂,她的惭愧,她怎么会不担心?邢夫人失去孩子已经够危险的了,若是再有其它危险,如何似好?原本岳千凝不想添乱,可此时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尽管担心她亲自去看邢夫人会引起邢夫人情绪波动,岳千凝还是要去得知邢夫人的情形。
她忙对淑晴吩咐:“你速速去芳兰院找你信得过的人打听一下消息,要准确的消息,邢夫人目前情况如何一定要报于我知道。”
淑晴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岳千凝却坐立不安。
念真陪在小姐身边,安慰道:“小姐,虽说邢夫人对我们不薄,可你不必因为她的事情如此伤神,还是你自己的身体要紧。小姐就不想想,若是你有什么事情,人家旁人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你么?”
念真的意思岳千凝懂,念真说的道理岳千凝懂,可是岳千凝怎么会无动于衷?
岳千凝记得第一次见到邢夫人的时候,她平和淡雅的姿态,目光十分友善的看着她,感觉中是一种接纳,没有旁的夫人表现出的那种激烈的排斥。在冯夫人对岳千凝发难的时候,是邢夫人过来巧妙委婉地为她解了围,她想和邢夫人保持一份友情,还把明惠师太送她的莲花玉坠送给了邢夫人。岳千凝是满心满意地祝福邢夫人平安……
岳千凝愣怔一回,对念真说道:“王爷目前膝下只有一位小郡主,还没有小王子,王爷一定期盼邢夫人能为他产下一位小王子的,如今没了,他会难过。王爷的夫人们中间唯有邢夫人怀孕,想来是有人嫉妒邢夫人腹内的孩子才下手害邢夫人。”
她知道,如果邢夫人产下的是小王子,将来他就可以世袭常怀忠的王位,拥有和常怀忠一样的权利,是王府真正的主人。邢夫人母凭子贵,将来会是真正的老夫人。王府中每个人都知道,自然常怀忠的夫人们亦有争夺,那么……不单单是邢夫人,任何一个怀孕的夫人都会遭人嫉恨。
岳千凝叹了一口气:“这王府……实在可怕。”
念真依旧安慰:“小姐,不管这王府怎样,你亦是能够应付的来的,我相信小姐的聪慧。还有小姐一直都宽厚对人,那般友善,谁忍心对小姐不利?王爷又是宠爱于你,就算有人想要对小姐不利,也该好好的衡量一下,小姐会平安的,不必介怀。”
岳千凝看着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慢慢起身站在窗前,依窗的竹子轻轻摇晃细瘦的身体,弱不禁风又傲然不屈,无限神情藏着无人能解的幽思,又似和她悄然言语。岳千凝不知道它要与她诉说什么,而她要诉说的,它能懂么?
想起之前在落红坊的日子,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她虽是周旋其中却也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如今又踏进王府,本想有一份清静安宁的与人无争的生活的,可想独善其身太难。岳千凝还想不能因为她的多余对别人有任何妨碍……只怕一切都难。
还有,邢夫人的遭遇让岳千凝觉得可怕。她不知道若是她怀孕,旁人是不是也像对待邢夫人这样的对她?从她婚后一直到现在,常怀忠一直与她相处,云稠雨浓,我几乎是他的独宠,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的嫉恨。不过岳千凝没有怀孕的迹象,这点上,也算平和了一下大家的心态。
她又想起昨日在老夫人处若不是她假装受伤,接下去指不定还有怎样的难堪。她也不知道她走后夫人们又是怎样的。
突然,岳千凝又想到是不是因为昨日在老夫人处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邢夫人流产?那样的场合,无论怎样的井然有序也是人多手杂,大家一起吃的喝的,邢夫人的情形有别于旁人。
岳千凝不知道,这只是她的胡乱猜想。
此时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十分漫长,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够把这些让她心神不宁的时间打发掉。
转身走至琴架前,岳千凝坐了下去,看看静静的琴弦,她的手扶了上去,手指灵活运动,有急骤的琴音传出,如激流冲出山谷,如万马奔腾草原,如同癫狂,她想要停下来却无法停下来,神经无法控制行为。感觉到在急骤的琴声中,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只是都淹没在琴声里。
岳千凝并不知道她唱了什么,更不知道她的心意究竟为何。她只是就这样有些狂乱地倾诉而已。
飘闪过的眼风扫到一旁的念真手足无措,好像她是想要制止小姐的,最终却只是静静地陪着小姐。念真明白小姐的意思:是在通过她的方式发泄。
岳千凝心中淤积的情绪太多了,需要一个宣泄的方式,可这个方式不能太明显,除了弹琴歌唱或者舞蹈,她还有什么方式?
待岳千凝回复平静的心态,淑晴也回来了。她果然办事得力,不用岳千凝久等。
岳千凝开口就问:“邢夫人如何了?”
“她丧失了胎儿只是难过一些,其它没有大碍,夫人不必为她担心了。”淑晴看孟夫人着急,忙忙地把孟夫人想知道的说出来。
哪一个母亲在失去自己的孩子以后不心痛?连她都为邢夫人心痛,更何况是邢夫人自己。
岳千凝不由叹气。
想到昨日邢夫人痛苦的时候,却是她和常怀忠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怎样岳千凝都觉得惭愧。邢夫人的痛苦,也成了她一生的伤疤了。
岳千凝轻轻合掌暗中祷告佛祖保佑邢夫人平安。她想等她有机会再次到梅花庵的时候,也一定为那个没有出生就早逝的孩儿点上一炷香,愿他早日投生富贵平安的人家。
岳千凝说道:“昨晚王爷就在我处,若是王爷回府就到邢夫人那里,说不定他知道邢夫人的状况后及早请的御医来,邢夫人会没事的。”在邢夫人流产这件事情上,她总是自责。
淑晴急忙说道:“这个怎么怪得夫人?王爷去不去邢夫人那里是王爷的事情,再说王爷也不知道邢夫人那边的状况呀。怪不得王爷,更怪不得夫人你,要怪也只能怪邢夫人自己,是她大意没有照顾好她自己的。最初发觉的时候都没有说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及至要紧的时候了……都晚了,也许就是她早些说出来也于事无补,谁说的清楚?无论怎样,邢夫人流产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夫人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