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宁夜飘香慢煮茶

常怀忠无限深黑的眼睛看着岳千凝，说道：“就算她们是，那又如何？”

岳千凝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心中无限凄凉，面上却是温婉的微笑：“王爷，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王爷这般人物，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常怀忠失笑，态度却渐渐强硬：“那又如何？占尽春色才算不亏自己？本王宁愿一枝花下死，也不愿春色满园的生。你，无论你如何巧言争辩，本王都要这般宠你，今生你就是本王的，不容丝毫更改。”他说着已经吻上了她的面颊，不再有丝毫质疑，似乎她就是他手掌中的一个小物件。

岳千凝不能有丝毫反抗，亦无法反抗，常怀忠刚才说过了，她今生是他的。岳千凝的脑海里有过千万思绪，却没有找出逃脱的办法，她也明白，她这一生，无论怎样已经在常怀忠手里成了定局，她注定是他的。

炉火上铜壶里的雪水已经煮沸，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氤氲着袅袅白烟，散出清新的气息，岳千凝挣扎着从常怀忠怀里起身：“王爷。”

常怀忠松开岳千凝，方才眼里出现过的霸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如水，那一双眼眸在岳千凝身上荡漾着软软的涟漪，叫人心生怀疑，刚才的常怀忠和此刻的常怀忠是同一个人么？

岳千凝整个人都恍惚，却只能装坦然。她对他一笑：“王爷，千凝要为你泡茶了。”

常怀忠脸上是惬意的满足：“今夜本王就坐等享受千凝的梅花露了。”

常怀忠的神态完全是居家丈夫的安闲幸福，仿佛岳千凝我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唯一，令岳千凝我不得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去为他做一切。

她从炉火上拿下铜壶，煮沸的雪水不再有那般响亮的咕嘟声音了。她又取出今日收集的用蜂蜜腌制的梅花芳瓣，和了少许雪花糖，调配好了一起放在铜壶里，复又把铜壶放在炉火上。少顷，清冽的梅花香气和着清淡的微甜飘溢而出，梅花露已煮好。

岳千凝用银盏盛好，端在常怀忠的面前。

茶香洇逸，沁人心脾，白烟袅娜，如梦如幻。

常怀忠接过梅花露，将头伸前深深吸气，随后浅饮一口似在揣摩，紧接又饮一口。岳千凝看到他的眼角眉梢带上了喜悦。

结论是：常怀忠把盏中的梅花露连续饮完，然后脸上扬起笑容：“千凝，没料到你的茶艺也是这般的好，你亲手调制的梅花露醇香清冽，甘美无比，本王没有喝过如此美味的茶，堪称玉液琼浆。”

岳千凝嫣然一笑：“王爷喝过的香茶不计其数，都各有千秋，这梅花茶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滋味而已。”

“只是怕喝惯了你煮的茶，再喝不下别的。”常怀忠意犹未尽，如同一个馋嘴的孩子。

“若是王爷喜欢，千凝愿意给王爷烹煮。”看常怀忠如此模样，岳千凝的心里涌起柔情，她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岳千凝我发现她又后悔了。她刚才还在质疑常怀忠的，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如此模样？由不得她又鄙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矛盾？

常怀忠把茶盏放下，紧紧拉着岳千凝的手：“千凝，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愿意为本王煮茶？”

“愿意。”除了这一句，岳千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本王可是要一辈子的。”常怀忠逼问。

“千凝一辈子煮给王爷。”岳千凝当真没有别的选择。

常怀忠是她的夫君，这一点无法更改。无论常怀忠怎样，他都是她的夫君，这是不容置疑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除了顺从还能怎样？

常怀忠似在感叹：“千凝，有你在，本王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他在感叹什么？是在感叹他为了得到岳千凝而付出的那些周折么？是在感叹他从常怀德手里夺取了岳千凝是值得的么？没人知道。

常怀忠抱着岳千凝，她依偎在他怀里，嗅得出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他盛年男子那浓烈的雄性味道，一时间岳千凝亦有些迷离，有些沉醉。

残留的意识里，岳千凝还是想到：若是她心中没有起伏，没有岳宇涵的影子；若是她今日没有遇到常怀德，不知道常怀德和常怀忠因为她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若是一直都是常怀忠和她，他们两个，这不也是一副完美的图画么？

可惜了，世界上的事情总不会是人为想象的那样单纯如意，世上也许就没有完美。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无法单一。不知道是贪婪，还是遗憾，总觉得不可以，不可以……

其实常怀忠是深爱她的，这一点岳千凝心中明白。

岳千凝不愿意常怀忠独宠她，那样她的处境并不好，她多次说过常怀忠，要他把爱分给每一个爱他的女子，他表面听从却不以为然，照旧是到岳千凝这里居多。

有时候岳千凝也怕常怀忠对她过多的宠爱会遭致他人明面上的不满，那样的话，她这个多余的侧夫人情何以堪？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因此，对常怀忠的宠爱岳千凝有惧怕的成分。可是，她无法左右局势。常怀忠有他的做法她能如何？她能管得了自己如何管得了别人？更何况，有时候她身不由己连自己都管不了的，她亦是无法按照内心行事。

眼见常怀忠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眼里是浓重的迷离。岳千凝眼前突然又现出常怀德那哀怨的眼神，不由又是一惊：一定要引开常怀忠。情急之下，她忙说：“王爷，让千凝为你弹歌一曲如何？”

话毕，逃一样离开常怀忠的怀抱。

走至琴架前坐下去，岳千凝心头闯进了一头小鹿般的狂跳，脑海里却空空如也。

今晚她不想和常怀忠进行那些过于亲密的动作，是借口离开常怀忠的。她做另外的事情是引开常怀忠的兴趣，至于音乐，提前没有丝毫准备，就算弹唱也是应付，可她却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应付。

抬手撩了一下鬓角，仿佛是理散了的头发，却是在遮掩慌乱。岳千凝依旧感觉的脑海一片空白。

记忆里那些熟悉的曲子在一瞬间都无影无踪，弹奏什么？可岳千凝很清楚她不能露出破绽。抬手撩了一下衣袖，仿佛是为了方便弹奏的动作，脑海却急速转，手指亦不敢慌乱，在琴弦上轻轻抚摸，一切都好像在做慎重的准备工作。

稍微平静一下，没有看常怀忠的反应岳千凝就真正开始抚琴，泠泠的琴音轻轻在室内流泻，如同山间的清泉点点流淌出来，然后渐渐从高处跃下。岳千凝平静下来，她轻展歌喉，就着脉脉的梅花清香低唱：“多娇争春争入画，冷傲绝色退寂寥。百花凋零萎苦寒，傲雪寒梅枝头笑。香魂乘风舞清绝，冰肌玉骨巡碧天……谁为俏？无需争，不与众芳混粉尘，独擎乾坤真英雄……”

希望常怀忠在听了她的曲子以后，能把注意力转移，然后她再设法让他到别的夫人处留宿。

没料到常怀忠认真入神地听完曲子以后，起身紧紧地抱起她：“千凝，本王知道你的风格和韵致，你堪比这傲雪寒梅，冰肌玉骨，冷傲脱俗，不屑与人争夺。你品质高贵，不屑世俗，只想偏于一隅。然你可知道，你就算不争不夺，你固有的品质就不为人知了么？你，不用争夺，亦无需逃避什么。你在本王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本王每一次想起你心中都是无尽的波澜。”

看此情形，岳千凝想引开常怀忠是不可能，她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暗中喟叹，岳千凝亦不忍拂逆常怀忠这一片深情，感觉中他对她的深情也没有作假。

她伸手缓缓绕过他的颈部，有一种温热的甜蜜在心底里蔓延：“王爷……”

常怀德和常怀德的纠葛与她无关，且她亦不认识常怀德，又何必因为常怀德而和常怀忠决裂？无论为了怎样，她还是常怀忠的妻子。

岳千凝还是融化在常怀忠的柔情里。也许，她--还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禁不起诱惑的人，尽管她心有他念，然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人能逃避。

岳千凝我亦想这个问题：岳宇涵当真是无力救她迈出火坑么？常怀德说他心仪于她我却无能为力，可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若是不顾一切的话，能得不到么？

看起来，不管不顾想要的得到她的人是常怀忠。他……难道不是她独一无二的？

常怀忠有错，也不是纯粹的人，岳千凝已经知道，然而还有好多内容是她不知道的。当然她应该抗拒他的，可是……

常怀忠绝不会想到岳千凝的心里翻滚过如涛如浪的念头，他将她抱到床上，他是专心一志的。

锦绣罗帐将他我们两个包围，隔绝在一个温柔旖旎的氛围里。他轻轻解她衣衫，她在他的面前赤身裸体，青春少妇的完美胴体在他面前赤裸，他的手指在她的如玉肌肤上一点点抚摸，从这里滑向那里，带着崇拜的欣赏，似乎还有颤栗的膜拜。她知道他爱我，喜欢她，才想要拥有她得到她。

他的手指带着一串串火苗，渐渐地，她的身体在他的手指下燃烧。

“千凝，你好美，本王怎么着都觉得不够……”他的声音如同梦呓。

“王爷。”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迷离和急切。

常怀忠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挥岳千凝的手，眼神里都是暗示：“千凝，本王就想与你在一起，要你……”

不忍让他忍受熬煎，她的手顺着他的指示，慢慢为他解下衣衫。盛年男子的雄健骤然扑入她的眼眸，她的脸上一片滚烫，在瞬间她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