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危险的开始

蓝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几乎给忘记，岳妹妹亦是好久没有到过邢姐姐那边了吧，上次我去看邢姐姐她还问你怎么样了，我说好一点了，她很担心你的。你现在好了，哪一天去看看她？”

岳千凝笑着“哦”了一声，说道：“想过去看她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每一天都没有正经事做，每一天又都乱七八糟的忙了。邢姐姐身体怎么样？”

蓝夫人道：“除了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更加不方便以外都挺好的。她亦是日日盼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好早日把婴儿产下来。”

岳千凝点点头，说道：“也是，早一点生产早一点踏实。怀孕的身体沉重当真很累。”

蓝夫人叹了一声，说道：“就算是受累，绝大多数的女子还是觉得怀孕是美好的事情。就我们王府，多少女子盼望自己怀孕，可就是没有这个福气。”

岳千凝不觉红了脸，连连点头说道：“是，这个倒是的。”

蓝夫人慢慢抬头，直视岳千凝，说道：“王爷子嗣稀薄，除了金夫人生有一个郡主之外，王爷还没有世子，希望邢夫人产下一个男孩。岳千凝，你看……我总觉得我们这些姐妹，如果说还有谁怀孕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岳千凝忙摇头：“不不，怎么会是我呢？”

蓝夫人正色道：“你不要激动不要忙着否定，我说这话没有旁的意思，王爷固然最宠爱你然你当明白我不会因为这个与你心有嫌隙，我亦不会和任何人为此事有嫌隙。”说完蓝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岳千凝，又说道，“王爷宠爱你总比他去宠爱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强吧？”

岳千凝更加不好意思，忙说道：“我明白蓝姐姐的意思，只是……又怎么可能？”

蓝夫人笑着说道：“的了，不说这个话题，说点开心的。岳妹妹，冬天了，外边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明日我们一起道邢姐姐的院子里玩玩，顺便陪陪邢姐姐，她行动不便更是郁闷。”

岳千凝忙道：“如此甚好，原本我亦想去的，没有定出时间。邢姐姐喜欢吃念真做的几样点心，我明日让念真做了一块带过去，我们一起吃着玩。”

蓝夫人喜悦道：“可要多做些，我能吃很多的。”

岳千凝笑道：“当然，蓝姐姐吃的越多表明我这边的人越有手艺呀，求之不得。”

老天作美，第二天的天气晴好，太阳光暖烘烘的，一大早岳千凝就吩咐念真去做点心，然后用食盒装好。因为是和蓝夫人约好的，岳千凝准备好一切后带了淑晴径直去往明霞院。

进入明霞院，还没有走入邢夫人的暖阁就听到蓝夫人银铃般的笑声，岳千凝不禁笑了：“蓝夫人真是性急，我原本以为我早到一步呢。”

淑晴亦笑道：“蓝夫人活泼又爽直，很讨人喜欢的。”

岳千凝扭头看淑晴问道：“是么？那你觉得王爷喜欢她么？”

淑晴略一思索，说道：“奴婢实话实说，如今王爷最喜欢的人是夫人你，除了夫人王爷对所有夫人都淡淡的。蓝夫人么，王爷对她好像是一种礼节性的喜欢。”

岳千凝不解道：“礼节性的喜欢？你倒是说说。”

淑晴道：“王爷性格倔强，不喜欢的人他是不屑的，对于蓝夫人，王爷虽然没有刻意的喜欢过亦没有冷淡过，因此奴婢说是礼节性的。”

岳千凝微微点头，心中对蓝夫人有了更多了解。

刚刚跨进暖阁，蓝夫人就笑着说道：“我正说要给岳妹妹看邢姐姐的绣品呢，说曹操曹操到了。”

岳千凝笑道：“邢姐姐的绣品，自然是极好的了。”顺手接过蓝夫人递到她手里的两条婴儿兜肚，观看之下不由吃惊，这兜肚绣的分明是精美的艺术品！

一条是幼儿垂钓的图案：池塘边一孩童持竿垂钓，池塘中几枝菡萏婷婷袅袅，微微荡漾的池水闪闪烁烁，岸上的孩童眉目清晰呼之欲出；另外一条是雨后彩虹图案，雨后天空中一道彩虹鲜明艳丽，地上一棵花树，花朵上的露珠盈盈欲滴，旁边是一个美丽女孩仰望彩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不用说邢夫人也是极其细心之人，将来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一条合适的。

岳千凝望着手中丝毫不苟的锈品，感觉这分明是用心制成的！“邢姐姐的针线巧夺天工，真是惊到我了。”岳千凝由衷说道。

邢夫人笑着说道：“岳妹妹谬赞，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好，快快坐下吧，走这么远，怕是累了。听林妹妹说你身体好了，我为你高兴，只等着你来呢。”因为身体沉重，她的语气不够流畅。

岳千凝忙坐下，说道：“谢邢姐姐惦记，好一段时间没有来看过邢姐姐，也是惦记。今日见到邢姐姐都好好的，总算放下心来。”

邢夫人微笑道：“多谢你们了。蓝妹妹亦是不大放心，隔几日就来看看我陪我聊天解闷。这会儿你身体也好了，多来看看我陪我聊天，有你们在我都不憋闷了。”

岳千凝笑道：“邢姐姐不嫌烦呀。”

邢夫人摇头道：“哪里，一个人待久了好闷的。亦没个消遣的。听说岳千凝舞蹈极好，今日真想开开眼界。”

岳千凝本不愿意，可不好推辞，于是说道：“邢姐姐不嫌弃，那我舞上一段，请邢姐姐多指点。”

听岳千凝说要舞蹈，蓝夫人忙插话道：“岳妹妹太谦虚了，你的舞蹈如何旁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就你上次谱写的舞曲，你演练的时候我见过的，实在是太精彩了。”说着又转向邢夫人，“邢姐姐，岳千凝的舞蹈王府没人比得过，你看过这一次还想看下一次。”

邢夫人点头道：“如此就太好了，今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孟妹妹的了。只是舞蹈的话，暖阁太过于狭小。”她又对凤儿吩咐道，“去把正堂的炉火烧旺，我们到正堂去了。”

岳千凝原本只想应付过去就可以了，没料到邢夫人如此慎重，也只得客随主便。在正堂上，岳千凝且歌且舞，若扬风摆柳，若彩蝶戏花，竭力舞蹈出一片明媚的春景让邢夫人她们高兴。岳千凝知道邢夫人身怀有孕，适合轻松活泼的曲子。待她舞蹈完毕，众人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如痴如醉。

许久，蓝夫人拍手道：“岳妹妹，你的舞蹈比得过皇宫专职的舞蹈家，我看大金国没有几个人能与你相比。”

岳千凝急忙道：“蓝姐姐千万别这样说，羞煞千凝了。”

邢夫人如梦初醒一般的摇头，说道：“岳妹妹的舞蹈这样厉害的确超过我的预料，往日我只是听林妹妹说说罢了，今日一见才知道实在不同凡响。岳千凝，你究竟是怎样学成的？”

岳千凝心中大惊，她不想让人探究她的过往，不想让人过问她的一切，此时面对邢夫人无心的追问，只得勉强笑道：“邢姐姐见笑了，我不过是因为喜欢，多练习了一些而已。”

邢夫人叹道：“你真是天才了。普通女子有如此绝技，实在叫人不敢相信。岳千凝，我都怀疑你是什么人了。”

岳千凝忙说：“我不过一普通农女而已。”

蓝夫人亦笑道：“我们都知道你是普通农女，可你的舞蹈造诣岂是一个普通农女能拥有的？我就一直奇怪这件事情。岳妹妹今日该坦白了，再算你是一个普通农女，就算你深藏不露，然你还是给王爷发觉了，不是么？你敢说王爷不是因为你的舞蹈才将你迎到王府？快给我们说说。”

蓝夫人的话其实是府中许多女子想知道的，只不过旁人没有资格说出来而已。邢夫人听蓝夫人这样说了，正中下怀，急忙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是疑惑呢，岳妹妹，你说你是一农女，我们怎么看你都不是农女，真的，你的气质你的姿态，普通农女无法拥有，难道说你这一切都是与生俱来？”

蓝夫人抚掌笑道：“对呀，岳妹妹，今日只是我们几个知己在一起，都勿需隐藏的，你亦知道了王爷是因为你连家规都废除了的。快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爷从何处将你寻出来的？”

岳千凝心中大骇，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个人原本是她最好的朋友，今日怎么成了她的对头？她的那些事情，岂是她们随便打听的？难道说她们知情？看她们的样子又是不像，如此说来，她们不过是打趣她而已！

心中不定，岳千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原本是御史府中的千金小姐，是真正书香门第出生的大家闺秀，自小琴棋书画手工女红都得到良好的培养，如果不是家遭不幸，或许她会成名，会声名远扬，会被皇上选中成为娘娘，可惜这些都是假定的。家庭的不幸令她沦落为孤女，成为风尘女子，此乃她一生的耻辱，哪怕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可那一段历史是存在的，这叫岳千凝如何说出口？就算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她如何敢说出她是谁来自哪里？

“妹妹我出身卑微，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而已，自幼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这些，只怕两位姐姐是知道的。至于说舞蹈，不过是因为生存，自幼练习用来卖艺作为生存的。”岳千凝低低说道，声音里有些难过。

蓝夫人没料到岳千凝如此难过，忙说道：“岳妹妹不要难过，我们都是开玩笑说的。不管你幼时如何，如今不是都苦尽甘来了么。你看你身在王府，王爷又这般的宠爱你，你所受的苦难会得到补偿的。”

邢夫人亦点头道：“是呀，苦尽甘来，那些过去的苦日子就不要去想了。我们真的没有旁的意思，是说你和王爷之间，你们怎么相遇的呢，王爷为你用了很多心思，你都知道的，我们当真只是好奇而已。先喝口茶吧，不要多想。”

岳千凝心中明白，倘若她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她和常怀忠之间的事情会越发给人猜测，如果再给好事者打探到她曾经在揽月楼的情形，岂不是糟糕至极？事到如今。岳千凝只得做一个解释了。她平静说道：“我和王爷之间，也许算是奇遇，不怕两位姐姐笑话，我就告诉你们吧。”

听闻岳千凝如此说，蓝夫人邢夫人齐齐把好奇的目光聚在岳千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