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来真相在这里

片刻，老夫人又说道：“千凝，有一件事情，老身要当众说出来你也好知晓。王府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男丁只可以娶五位夫人，煋儿为了你竟然破了王府规矩，硬要给你侧夫人的名分。唉！”老夫人无可奈何地说下去，“事到如今，老身亦没有什么好说，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岳千凝心头大震，怎么会是这样，常怀忠他……那么按照王府的规矩她不是夫人而是侍妾吧，不管怎样她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岳千凝即刻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令她如芒在背。来不及细想，忙恭敬地给老夫人施礼道：“多谢老夫人厚爱，妾身当知晓好歹，好自为之。”

老夫人点头，又说道：“大家都见过了，今后有的是见面聊天的时间，就这样吧。千凝，你到老王爷住处去看看老王爷吧。”

岳千凝不敢多问，只恭敬回答“是”，然后告辞出来。

直到走出厅堂，岳千凝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会是这样？怪不得常怀忠把她放在岳宇涵的住处那么久，不知道他是如何令府中的人接受她这个多出来的侧夫人的。岳千凝知道还有许多事情，此时不随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她亦不敢细想，只是随了淑晴的脚步走路。

淑晴领着岳千凝径直往后堂走去。岳千凝看到四下无人，忙轻声叫淑晴：“淑晴，老王爷如何不到前边的厅堂过来？”

淑晴亦轻声回答道：“夫人，你初到王府还不知晓。老王爷生病卧床多年了，怎么会到前厅来。”

岳千凝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怪不得呢，如此重大的仪式都没有老王爷，岳千凝还一直都忐忑不安，以为老王爷藐视她。

淑晴又说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二老夫人守护着。唉……”淑晴说着又长长叹气。

岳千凝心中愈发疑惑，却不再问。她不想让旁人看到她和淑晴窃窃私语，到了自然会明白。

脚步匆匆，没多久就到了老王爷的住处，岳千凝走入外屋就感觉到一股夹杂特殊异味的热气扑过来，心中明白定是生病的老王爷畏寒，卧房内早早生火了。她想是不是先让丫环通报一声在进去，思忖间，早有丫环出来施礼道：“里面有请岳夫人。”

岳千凝穿过屏风，随着丫环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卧房虽然十分宽敞，又十分豪华，然变异的空气令房间里的布置都变异了一样。

床榻一旁端坐一位老夫人，岳千凝知道她就是淑晴口中的二老夫人了，忙趋前一步跪下，道：“妾身参拜老王爷，二老夫人。”

二老夫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一双眼睛是否明亮，对岳千凝说道：“起身吧，勿需如此大礼。”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搀扶的动作，又笑着说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怨不得旁人喜爱。”

岳千凝脸上流露羞涩的红晕，难为情道：“二老夫人夸奖了。”她暗暗留意打量二老夫人，见她银发中夹杂着少许黑发，情知她是过分操劳遭致的早衰。尽管如此，岳千凝还是从她面庞的轮廓看出她年轻时的精致风韵，年轻的时候，二老夫人亦是一个美人。

二老夫人面露慈爱，正要开口说话，床榻上的老王爷突然喊道：“谁谁？”她的喉咙里似乎有痰，声音含混不清。

二老夫人忙扭头对他说道：“是煋儿新过门的媳妇给我们请安来了，你看多么标致的女孩儿。”

二老夫人的“女孩儿”三个字一下子拉近了岳千凝和她的距离，岳千凝感觉二老夫人就好像她的亲人，不由地岳千凝再次细细端详二老夫人，见她身板挺直周正，即刻想到人老夫人是一个坚强不屈的女子了，不由暗自佩服。

老王爷口中“哦哦”应着，挣扎着要起身，一旁的丫环忙把老王爷扶起来，岳千凝忙再次给老王爷施礼请安：“妾身拜见老王爷，愿老王爷福寿康宁。”

老王爷又是“哦哦”应着，双手乱舞。岳千凝明白他是让她起身的意思，于是站立起来，这才看清楚老王爷的面容，长期卧床令他面容有些浮肿，又是满脸赤红。

二老夫人起身坐到老王爷身边，说道：“你躺着吧起来做什么，看看我们煋儿的新娘子，是不是很好呀。”又转而对岳千凝说道，“老王爷说话困难，耳朵亦不灵光了。”说完无声的叹气。

岳千凝有些难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老王爷脸上的赤红更重，显然是有些激动，他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岳千凝，似乎亦是十分喜欢，口中又说道：“赏赏……”

一旁的丫环忙答应一声，去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两定赤金元宝。二老夫人对岳千凝笑道：“老身给老王爷说过煋儿娶亲的事情，他听了十分高兴，早早就备下给你见面礼。你拿去自己添置一点喜欢的东西。”

岳千凝忙施礼谢了。

二老夫人又对老王爷大声说：“你休息吧，我去去就来。”然后吩咐丫环好生照看老王爷后，这才对岳千凝说道，“千凝，你随老身过来。”

岳千凝不明所以，只是亦步亦趋随着二老夫人到了另外一侧的又一个卧房。二老夫人没有多话，只是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紫色的描金绣凤的盒子递给岳千凝，说道：“这是老身送你的见面礼。”

岳千凝已经知道王府的长辈会给新过门的夫人见面礼，御史恭敬地接过来，对人老夫人拜谢道：“多谢二老夫人。”

二老夫人拉岳千凝坐下，说道：“此乃老身年轻的时候，老王爷送给老身的，来自皇宫，老身一直舍不得佩戴，今日送给你，好好保存。”

岳千凝听二老夫人说的慎重，又是皇家之物，忙打开来看。盒子揭开，顿时满屋光华，岳千凝一愣，心知此乃不可多得的物品。她低头细看，才看到是一支碧玉八宝簪，独一无二的材质，巧夺天工的雕刻。难怪二老夫人如此吩咐，岳千凝怔怔，忙说道：“起身多谢二老夫人厚爱，只是此物太过于贵重，送给妾身不妥的，妾身不敢领受。”说着双手恭敬地递还二老夫人。

二老夫人亦是一怔，随即笑道：“不管此物如何贵重，都是老身的私有之物，老身愿意给谁就给谁，有什么不妥。老身见到你感觉和你投缘，喜欢送给你。你收着了，不要辜负老身心意就好。”她含笑看着岳千凝，目光中都是期待，又说道：“煋儿不顾王府规矩，强行娶你进府，自有他的道理吧。老身希望你亦不要辜负他。”

岳千凝看着二老夫人，心知这里有太多的含义，只能等她慢慢领悟。到此亦不好在还回去，只得说道：“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妾身定不会辜负二老夫人的期待。”

二老夫人慢慢摇头，说道：“好，但愿你都能明白。哦。记住了，以后就称自己千凝，不可再妾身妾身的叫了，老身愿意听你叫自己千凝。”

岳千凝忙又说道：“千凝遵命，记住了。”

从老王爷的卧室出来，岳千凝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结婚了，夫君家重要的人物亦见过了，先回去好好歇息，余下的事情虽然众多，然可以一点点慢慢在捋，都不急了。

淑晴见四处无人，笑着对岳千凝说道：“夫人，今日亦就是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完了，夫人回去先好好歇息，养养精神吧，想来这阵子一定很累的。”

岳千凝叹一声说道：“是啊。”在王府还有能理解她并体谅她的人，岳千凝还是觉得安慰。

还没有迈出端阳院的大门，身后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岳千凝猛然回头，却是二夫人郭安容正好从另外的一条甬道上走过来，岳千凝迟疑一下，觉得装作没有听见走开显得太过于生硬，只得含笑停下来，片刻的时间郭安容就走近了，岳千凝笑着施礼道：“郭姐姐。”

郭夫人停下脚步，审视的目光落在岳千凝身上，唇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仿佛是轻蔑，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岳夫人，怪不得王爷不惜一切要将你迎进王府呢，果然是不俗啊。”

面对郭夫人的挑衅，岳千凝只觉得一股热血涌到头上脑际一片空白，她原本是好意和郭夫人说话，怎么反碰上她冷风热潮？岳千凝片刻后恢复常态，说道：“王爷迎我自有他的道理，这个亦不是我做主的了的。郭夫人若有不明白的，竟可以去问王爷。”

郭夫人一张脸上红白不定，却依然强硬地说道：“王爷的道理？王爷是什么道理，王爷的道理就是让王府祖上定制的规矩不再是规矩罢了，这个唯有你明白。”

岳千凝淡淡摇头道：“王府的规矩如何我不知道，我昨日才进的王府，你若是觉得不妥，只管去问王爷。”

“这个还用问么？老夫人不是都说过了么？王爷自己做主硬是破坏王府规矩将你迎进来的呀。如今老王爷卧床，老夫人又年迈，整个王府还不是王爷说了算么？算么规矩不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不是？”

突然又有一个人插话，岳千凝转身向发声处看去，只见五夫人冯巧儿撇着薄薄的嘴唇，一张脸上带着愤然的不屑。岳千凝还看到和冯夫人隔着数米距离的地方是四夫人蓝云绮，心说好吧今日可都来了，就在此展开一场唇舌大战，算是给她更加贵重的见面礼了，不过岳千凝看到蓝夫人的脸上有着笑意，一双目光中不但没有敌意反倒而有着某种暗示，岳千凝亦不动声色对她笑了笑，能有一个不和她作对的人，岳千凝还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