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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离魂症

作者:璃越 | 发布时间 | 2016-08-16 | 字数:3929

一夜无眠,清晨时,属下来报。

“主子!小主子留书一封,混入了军队!”

“什么!”凤夕接过书信。心里却是没底的。

“夕姐亲启,姐,我思来想去,欲报家国之仇,光复凤朝江山,唯有此法,姐姐勿念,墨留。”

凤夕眼睛红红的,倒也没哭面色平静的都有点吓到田蝶了。

“主子?”前来禀报的正是凤华寨中的田蝶,原来早在皇城被攻下之前,凤夕已经派人把凤墨送到了凤华寨。

凤华寨凭借着天险地利。在战争中安然无恙。

“罢了,他想去就随他的意吧,这样也好。不过可有其他人一同前去?”

“发现小主子去参军的时候就派去了五人。”

“再去些头脑机灵,武功好的。最近恐怕还会打仗。”

凤夕思索再三,如今楚朝刚定,根基不稳,周围小国定想趁机占些便宜。

尤其是秋收将近。蛮族定想劫些东西。

“诺!”田蝶答应下了,心里盘算着谁是合适的人选。

“派人监视着朝中大小官员,他们之间的往来恩怨一类全部记下来送到我这。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你就先退下吧。”

凤夕揉了揉太阳穴。她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厉害了。

“诺,还请主子多多保重身体。”

田蝶行个大礼。再站起身时,已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清晨,天色蒙蒙亮,

凤夕已经在殿后的花园里练剑了。

一身牡丹红纱裙,黑发高高束起。不再做过多装扮。

凤夕用的剑又细又薄,却极有韧性,出鞘闪过一丝寒光,有龙吟之声。识剑之人定能认出,这便是那把雪舞。造剑名师灰擎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至于雪舞之名,是因此剑舞动之时,若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闪着满天银光,且不染血色。始终雪白如初。

园子中,满天银光飞舞,红色人影穿梭其中,快且不乱,一招一式凌厉如风。又卷起落花无数。

楚清辰刚到凤栖宫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你的剑法倒是又进步了。”楚清辰立在走廊上。这个场景一如十年前的每天一样。他看着凤夕从连剑都拿不起到一套剑法下来势如破竹,无人敢挡。好像什么都没变过,可又什么都变了。

他曾以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比肩,他低头,她都在。可现在即使他们站在一起,他们之间仍隔着千山万水。像是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他宁愿用尽一生,赔上生命向她走去,可她却在一直后退。

“天天想着取你的项上人头,自然进步的快。”凤夕冷哼道。

一个转身,寒光瞬间便闪到楚清辰颈间。

“你想要,给你便是。”楚清辰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凤夕。

“你!”凤夕怒目而视,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提剑便走。

“我们之间有今日,是我的错,可夕儿,事已至此。”楚清辰连忙跟上。

“所以那么多民众就活该枉死,颠沛流离?事已至此,什么叫事已至此!”

“如今天下已定,若再起波澜。苦的还是苍生。”楚清辰无奈的望着凤夕。

凤夕紧咬嘴唇不再说话,气却是未消的。

“今日天气这么好,出去逛逛可好?”楚清辰未料到会适得其反,只好转移一下话题。

凤夕看向楚清辰,思绪却不知道跑哪了。

“夕儿?”

“逛逛就逛逛呗。”凤夕也不想接着跟楚清辰吵下去了。

凤夕走在皇城大街之上,一如往昔,心里五味杂陈,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旧事纷纷浮现心头。

楚清辰本来是要哄她开心的,想带着凤夕回忆一下当初一起跑出来玩的事。

却没想到让凤夕想起了更多。

皇城大街是皇城中最热闹的,行人络绎不绝。一如往昔。

凤夕却越走越慢,越走越难过,她以换上一身白纱素裙,脸色紧绷,虽容貌绝世但戾气满身。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自觉的避开。

“夕儿,你看那个是不是我们小时候偷跑出来去的酒楼?要不要看看那个小二还在不在?”楚清辰心情甚好。牵起凤夕的手进了酒楼。凤夕皱着眉,终是不忍心甩开。“人家早就结婚生子另立门户了。”

果然迎上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看着就机灵的店小二,“二位楼上有雅间!上面请!"

二人进了雅间,随意点了些菜。凤夕突然开始笑了。

“楚清辰,你知道,在你走了之后,我这五年的是怎么生活的么?”

凤夕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繁华一如往昔。

楚清辰摇了摇头。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凤夕给他寄了九十七封信。凤夕结识了宰相家的小公子,凤夕跟安箜交情甚好。凤夕罚了尚书家的小姐。打了侍郎家的公子。

每一件事,她都会对她说,每一条消息,他都了如指掌,每一封信,他都能倒背如流。可比起在她身边,他知道的又不过皮毛。

“你陪了我十五年,一走就是五年。我想你了就给你写一封信,你却从来都不回。你走之前王妃对我说过一段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妃说,你一走,我们以后就是咫尺天涯,再无半点可能。说你父王会不让你我联系,我竟然没想到如此彻底,我派了十几个人去探听你的消息。一无所获,你走之后,我还是横行霸道的在皇城里嚣张,在这,就这家酒楼里,我打了侍郎家的公子,就那个不学无术的崔琦。就在前面街口,尚书家的小姐,被我罚站三个时辰。全京城的人几乎都出来看她了。”

“那家酒楼是我跟安箜最爱去的酒楼,这条路是我们出去玩最喜欢走的一条路。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我的回忆。走到哪我都能想起来一堆事情。连我出征时走的也是这条路。路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用期望和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和我带领的十万禁军。我们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我父皇母后就站在城墙之上。还有一向迂腐的宰相,他在城门为我送别。你也知道他一向看不惯我的。”

凤夕指着远处的城墙突然就愣住了,嘴角带笑。语气却分外悲凉。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天所有人的笑与哭,凄凉与壮志。

“你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么?皇城被攻破后,父皇与你父王同归于尽,母后自尽了,安箜陪我征战时,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崔琦,就那个最是不学无术嬉皮笑脸的崔琦,浴血奋战,带士兵死守风城,最后死在了战场之上,尚书一家全部殉国。那些曾经跟着我的部下,死的死伤的伤,散落四方。我,我却好好的,甚至现在我还是一国之母。清辰,你让我如何释怀?”

凤夕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楚清辰走过去抱住凤夕。凤夕趴在楚清辰肩膀上,泪忍都忍不住的往下掉。

楚清辰轻声安慰道“你说了那么多,该我说了。”

"从我回到封地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监视了起来,我不是没给你写过信,我想了无数个方法跟你联系,最后都被一一截下。起兵前一年他们就在谋划了,那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计划,去找我父皇质问直接就被关了起来。直到最后他们说大势已定,你消失了才放我出来,我甚至怀疑是我父王把你抓起来了,我跟他大吵一架又被关了禁闭。若不是最后他们同归于尽,我现在恐怕是被关在某个地方的废物世子。"

楚清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凤夕却也明白其中定有许多曲折。委屈和心疼一起涌上心头。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夕儿?夕儿?”楚清辰突然就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把凤夕搂在怀里,掐人中。

影卫也不再隐藏,纷纷跑进了雅间之内。

“这里可有大夫?”苏歆一边派人去找大夫,一边试图从酒楼下面的人群中找大夫。

“老夫就是大夫。”角落里一个喝的醉醺醺红着脸的老人举手示意道。

两个影卫直接飞身下楼抓住那人的衣衫又用轻功直接跳到了二楼。

那人到了雅间之内,不慌不忙的整好衣衫,“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无理。”

“事出紧急,他们有什么得罪之处,在下替他们赔礼了,还请您赶紧来看看我家主子突然昏倒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歆连忙行礼赔罪。

“人呢,在哪,让我看看。”老人走到楚清辰面前,楚清辰把凤夕的手放于桌子上,让老人把脉。

“嗯?哎哟,这脉象,真是!”老人连连惊叹,看的旁边的人着急不已。

“让你手下都出去吧,不行,你也出去。”老人叹口气,抚须道。

楚清辰挥挥手示意影卫退下。自己却是不肯出去的。

“您但说无妨。”

“为防你不信,我先自报家门,在下流云阁,云谷子,你跟这女娃是何关系?”云谷子不说病情,却问起了关系。

门外的苏歆松了一口气,流云阁可是天下最著名的医者交流聚集地。云谷子更是其中数一数二的神医。没想到竟然这么幸运。云谷子最爱四处云游,多少人找遍天下都找不到,他们随随便便在酒楼就碰上了。

“我是她夫婿。”楚清辰看了一眼怀里的凤夕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吧,她的病情,你知道多少?”

“先前中了毒,不过已解,难道还有余毒么?”楚清辰紧张的问道。

“余毒什么的是没有,不过这娃娃的离魂症但是挺严重。”

“离魂症?”楚清辰眉头紧皱,这病他从未听过,不过就这名字而言,好像很严重。

“这个病名是我自己取的,你不要太在意,我且问你,可曾见过跟她一模一样性情却全然不同的人?”

楚清辰大惊“见过,不过那人是她妹妹,同父同母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长相一样?”

楚清辰点了点头。

“你可以确定见到的真的就是妹妹。算了,一会她醒来你自会明白。”云谷子从袖中拿出一卷银针,纷纷扎在穴位上。

“这里,是哪?”凤惜睁开眼就看见全然陌生的景象,平日自己醒过来都是在惜花殿,今天怎么回事?

楚清辰看见凤惜的眼神心就凉了三分。不过仍旧温柔的回答凤惜的问题。

“这是皇城外面的酒楼,你不记得了么?”楚清辰小心翼翼的试探。

“有人行刺!”凤惜突然瞪大了双眼,她回想起了昏迷前,有人在落雪湖刺杀她。杏儿替她挡了剑。

“行刺的人已经被处理了,你的侍女都安然无恙。”楚清辰明白她是想起了行刺的事情。

云谷子看了楚清辰一眼,示意他到外面去等。

“回宫吧。”楚清辰对苏歆吩咐道。

“大夫,我斗胆请您去府上小住,替我家夫人治病。”苏歆拱手道。

“好说好说,我这人就喜欢治各种千奇百怪的病。”云谷子又喝起了酒。再者说,当初那个病例最后医治无效,自杀身亡,这一直是他心里的心病。

马车早早就备在了酒楼外。掌柜的出来看什么事,被一群侍卫挡在门外。

上了马车,苏歆才对云谷子坦白身份。

云谷子挑眉道:“他们是天皇老子我也不管,在我这就是我的病人。”

“到底怎么一回事?”凤惜还是不明白。

“没什么,就是我们出来玩。你晕倒了。”楚清辰笑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凤惜深深的怀疑,自己怎么会很楚清辰出来闲逛?

“你晕倒了,所以才不记得的,你应该不是第一次不记得吧。”楚清辰看着车窗外小心的试探道。

“也是,又不是第一次了。”凤惜自言自语道。

楚清辰闻言又是一阵心疼。他不在的时候,凤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