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审问

阿尔凯蒂的任务记录一四六四年二月萨莫斯海岸弗拉德镇，霜山骠骑国

“我们的目标已经来到了这里，现在他们在弗拉德镇。”一周前，我的同事向我报告道。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以为他们出航忘界岛后没有音讯是因为遭遇海难。算他们命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他们的性命终究是要落在我们手里的。”我说。在我得知圣御者来到霜山后没几个小时，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天可汗的耳中，当然，他并不知道圣御者是个什么来头，他还以为那些人只是偷渡客。可笑，那个正常人会偷渡到这个鬼地方，更何况是在冬天。

不知为何，天可汗想要亲自见见这几个人，于是我和他一同出发，绕过回风山，从蒂奇和林来到了萨莫斯海岸的弗拉德镇——现在圣御者们就被扣押在弗拉德镇上。

现在我的官职是治安大臣，并领有霜山骑士头衔。为了在短时间内能让我在霜山得到如此高的地位，组织可谓煞费心机。现在有很多人已经打入了霜山内部。在贵族的眼中，我只不过就是一个面相凶恶——对此我直言不讳，我知道庞提拉对我们相貌的态度是怎么样的——的女人罢了，他们反而认为，我的相貌很适合担任治安负责人。

几天后，我们骑着马踏着雪来到了弗拉德。

“尊敬的天可汗陛下，有失远迎，现在，那帮狂妄的家伙被我关在镇上的地牢中。”镇长说道。

“他们又不是犯人，何必要将他们关在地牢里呢？”蒂奇•艾西斯说道。

“哦，他们应该知足，现在地底下很暖和，你可不知道巡逻队找到他们时他们有多惨，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一个晚上，就像是浮肿的僵尸一样。面无血色，甚至发紫。”镇长说。

“我想现在他们应该缓过劲来了吧。说实话，我想要见他们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竟然能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生还，若不是有超人的意志力，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走吧，带我去见他们，看看这些外族人有什么话要说。”

我随诺姆科汉来到了地牢，这里确实要比地上高好几度。说到温度，至今庞提拉人，就算是芬马克教授已及他的秘密学会也没能猜到我们究竟用了哪些手段提高我们对地上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他们简单的以为我们只用了抗冻身体训练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

“你们这些外邦人，快参见天可汗陛下。”镇长说，几个卫兵将圣御者带到了地下的一个较为宽敞的房间，我和蒂奇也就在那里。

“伟大的天可汗陛下，请允许我们这些外邦人表达我们最崇高的敬意。”芬马克带头说道，并行了礼，耶西、罗娜和亚森也分别行了礼，那些礼数不尽相同。

当我看到芬马克出现在这里时，我不禁吃了一惊，据我的斥候报告，他和一些船员被坦恩人掳走了，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再次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的那个船长雷蒙德不见了。

“听说你们遭遇了海盗，你们真是够幸运的，对了，你们叫什么圣御者，那是什么东西？”

随后，芬马克一五一十的向天可汗说了有关圣御者的事情，由于诺森人平时不到南方和庞提拉其他民族交往，所以蒂奇消息的闭塞给了芬马克很大的发挥空间，谎话一个连一个，信手拈来。芬马克说圣御者是一个庞提拉所成立的国际性组织，这个组织的第一性质是军事，用来抵抗一切反人类的邪恶力量。还说到，目前除了霜山以及美洛王国，所有国家均加入了这个组织，也得到了社会各界以及各皇室的认可。哈哈，真是快笑死我了，圣御者在尼迪亚、以沙和东奥卡萨混成了什么鸟样我们是最清楚的。

“哦，所以你们就去追杀海盗，然后还翻了船？又很巧合的来到了我的土地上，想顺便劝说我的骑手也加入到你们的这个组织当中？”

“我们需要您的认可，当然，如果您肯派出人力物力支持我们是最好不过的。”耶西•埃鲁伯利这位衰落的圣骑士说道。这些人的底细我都清楚，我们的间谍与斥候网络十分庞大。看得出来，他们被关在地牢的这些日子没少琢磨如何说服蒂奇。

“你们的组织一共有多少人，迄今为止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这些你们最好跟天可汗说清楚，否则，你别指望我们能相信你们四个衣衫褴褛的人。”镇长说道。

“我们的组织现在已经有将近一百人了，在我们前往讨伐海盗之前，大部队驻扎在了卡尔•雷，我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说到这里，我想恳请你们给组织写一封信，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出海者的情况。至于我们的功绩，那实在是太多了……”信口开河，对此我不得不佩服芬马克教授这个人，最后，他终于提到了他想说的重点，“……所以，庞提拉面临着新的威胁，对付这些家伙，我们圣御者义不容辞。”

“地下文明的侵攻？”这可能是蒂奇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连尼迪亚都不甚了解，现在突然又有了一个地下文明摆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很显然这帮家伙是在骗你的，说什么地下文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许之前他所说的关于圣御者的事迹也都是不存在的。我看，他们就是想诓骗陛下您以及我们人民的钱财。他们就是一群该死的偷渡客，真的当我们都是笨蛋吗？”镇长附耳小声说道。

“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愚蠢。”可汗小声说。

“好了，你所说的话足以令人信服，我会考虑拿一部分国力支持你们的组织的，我也会挑选几名志愿的战士供你们差遣，如果所谓的地下文明的事情是真的的话，我会给你们更多的帮助。”

蒂奇说道这里，让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了，我已经将意志力集中在了蒂奇身上。但后来我发现，蒂奇只不过是想利用圣御者，而并没有信任他们。

“但是如果我们白白的提供给你们帮助，着实有失陛下的威严。请你们见谅，这就是霜山的特点，天可汗陛下的威严胜于一切。”镇长说。

“我能理解，所以，请天可汗陛下尽管吩咐，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并且是在符合道义的事，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助。”芬马克说。

“嗯，我的要求就是想让你们帮我去寻找一件圣器——北风神箭。”

蒂奇•艾西斯提到的这个北风神箭只是一个存在了很长时间的市井传闻。相传在诺森人刚开始兴起部落的时代，有一个部落的酋长是一个会使用寒冰法术的法师——至于在那个时候一个诺森人是怎样习得法术的就不从而知了。这个法师酋长锻造了九十九支附有寒冰魔法的箭矢。这些箭矢若是只有魔法其价值还远远不足以夸耀，这些箭矢的制造十分精致，相传能被放到北风神箭的箭筒中的箭都是万里挑一。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言，蒙恬斯曾经也像无数先人那样寻找过，最后也都是无果而终。听到蒂奇让他们找神箭，我就知道他其实是在故意刁难这些他眼中的骗子，这也让我彻底安心了下来，放弃了使用紫光法术的打算。

“好的，陛下，我们会帮助您寻找北风神箭，只是您得提供给我们必要的情报，否则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芬马克说。

“我会的，有关北风神箭的资料你们可以随意翻阅。”蒂奇说，“好了，这件事看来我们已经谈妥了。镇长，释放他们吧，这些不是什么恶人。你们就跟随我前往蒂奇和林吧。”

“他们的武器呢？他们还携带有武器，一把长枪和一双手斧。”镇长说。

“还给他们，现在这些人就归我管了。你在给他们一人备一匹马。走吧，弗莱薇，我们走。”

经过简单的收拾之后，这四个圣御者跟随天可汗返回了蒂奇和林。教授想拉拢诺姆科汉，却被可汗打发去寻找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北风神箭，我不知道教授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蒂奇戏耍。总之，诺森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愚蠢，但是如果蒂奇低估了芬马克教授的智慧，他也将不能随心所欲，最终被教授找到机会利用。更重要的是，如果芬马克教授最终凭他的各种伎俩成功说服了蒂奇支持圣御者，最吃亏的是我们。我是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回到蒂奇和林后，我要首先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为何在弗拉德的地牢中雷蒙德变成了芬马克。这是斥候报告的失误还是另有原因？难道被坦恩人俘虏的是雷蒙德以及他的船员？不，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这偷梁换柱的举动也绝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实现，如果圣御者真的实现了这不可思议的举动，那么我们对这些人的能力也要重新评估了。

在拓尔加元帅正式侵攻上界之前，我们是遏制庞提拉知晓我们计划的人——也就是圣御者——扩大影响的唯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