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颓势

周宇的猜测没有错，不服气的夏婕一吃完早餐就立刻回房准备。一向爱漂亮的她居然半个小时就完成梳洗打扮。然后在一堆符咒里面开始捣鼓。看样子是准备把昨夜的狼狈景象复制在她的姐姐夏妤身上。

不到一个小时后，周宇就发现隔壁的老板已经出门了。不过身上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想必是过去找麻烦的。

好奇心让周宇跟下去看了看，但是还没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负责接电话的女文员走到夏婕面前。说的是某地产公司的老板打电话想请人过去看看。

听到有生意上门，周宇可以说是比老板还要激动。这么好的工作可不好找，公司接到业务多，员工自然待遇更好。何况是那些资金充足的地产老板。这些人为了赶工程的进度，再高的价格也不怕，他们只要尽快解决问题。

但是夏婕居然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然后急匆匆的从楼梯间走了下去。在远处的周宇如果不是考虑到夏婕是老板，估计一早就跳出来教育她了。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老板有这么当的吗？

一个多小时后，坐在走廊上看卷宗的周宇看到了一脸心满意足的老板回来。从对方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猜得出结果了。

到了夜里，对面的妤婕公司也出了问题。之前婕妤公司被五鬼拍门，搞得整栋大楼的人都睡不好。但是这次对面妤婕公司更加严重。

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看得出，对面的清洁公司里面鬼影重重。简直把妤婕公司当成了灵界的市中心。各种各样的游魂野鬼都在里面飘。至于里面的人别说睡觉，估计连合眼都困难。

看着不少同事都兴奋不已，都觉得老板夏婕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周宇只是暗中叹气。

虽然和夏婕夏妤接触不算太多，但是从一些小事里可以看出这两姐妹的大概性格特性。第一就是死不认输，第二就是死不认错，第三就是斗得很忘我。

简单一点来说，周宇觉得这次老板夏婕报复得很精彩。但是对面的夏妤肯定不会忍气吞声。按照她的效率来算，估计自己这边也难得睡个好觉了。

一切诚如周宇猜测，对面大楼鬼影重重的闹了三个多小时。妤婕的员工在老板的带领下把这些飘荡在大楼里的孤魂野鬼给全部收拾干净。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宿舍卧室里的周宇就察觉到了不对头。因为他听到天花板的装修板里面似乎有很多老鼠在跑动。听仔细一点甚至可以听到老鼠的叫声。

最要命的就是那些蟑螂也无孔不入的从缝隙中爬了出来。有些蟑螂甚至展开翅膀飞到了天花板上。就算打开灯，这些小强也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黑压压的一大群布满了地板和天花板。

周宇从小就干惯了脏活儿累活儿，但是饶是如此对黑压压的一大片蟑螂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至于一些非一线业务员的文员们，除了高声尖叫然后晕倒之外就没有其它任何应对措施了。

白天看了不少卷宗，里面也提到过一些符咒的使用方法。周宇也从一些入门秘籍中了解到了符咒的真正含义。虽然有些头皮发麻，但是周宇可以断定，这些突然出现的害虫害兽们是被符咒所控制或者吸引来的。

古语有云：若知书符穷，惹得鬼神惊。不知书符穷，惹得鬼神笑。符代表灵界公文和法规，咒语则代表灵界的指令密码。如果道行够了，一道符咒就可以引动天雷地火改变山川河流。

虽然还没见过可以吸引或者控制动物的符咒，但是周宇见过净衣咒。净衣咒的作用并非代替洗衣机那么简单。而是可以移除和减轻身上的毒素，污秽，负能量。也可以用于消除某一处的毒素，污秽，负能量。

道家思想讲究的是一阴一阳，既然有符咒可以消除负能量和污秽。那么自然也有可以引来和加强污秽和负能量的符咒。

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最喜欢的就是污秽场所。所以很大可能是被夏妤施出的一些符咒给吸引过来的。

对于夏婕而言这种报复也是一种挑战，她可以说是乐此不疲。再勉强压制住了这些生物之后，夏婕再次带领睡眠不足的员工们开始破除夏妤的符咒效果。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周宇除了认真的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外。就是冷眼旁观婕妤公司的业务量一天天下滑。

这两姐妹不知是真的斗起了兴致还是都不想服输。两人放弃了大多数业务，把心思集中在了相互斗法上。

两个老板斗得很开心，但是她们手下的员工却不这么觉得。一个多月过去，但是这一个多月的业务总量连以前的一个星期都比不上。每天晚上因为双方的斗法，还要无端端的放弃睡眠跑出来破阵或者破咒。无论对精力还是体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第一个辞职的员工出现了，第二个辞职的员工也很快出现了。一直在资料室埋头学习的周宇也不再淡定了。

短短的二个月时间，已经有四个人辞职了。其中一个还是年资十一年的老手。而夏妤的妤婕公司的情况更糟。她公司原本就是新成立的，人手不足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现在辞职了几个之后整间公司的正常运作都出现了问题。

两女都不是笨蛋，看到事态严重之后就停止了斗法。但是她两都发现了一个让人不解的情况。

之前打来公司谈业务的电话虽说不是很多，但是一天七八通还是有的。生意忙的时候甚至十几二十通也有过。

但是两人停止了斗法后才注意到，现在别说一天七八通。就算一天一个电话都是很少有。基本一个星期能有一二个客户打电话来就不错了。

恶鬼抓完了？这个是不可能的。清洁公司就好像是灵界的警察。只要还有鬼的存在人间，就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就好像人间的警察，永远不可能出现没坏人抓的情况。那么剩下的情况就只有一种。就是原本她们的客户被人抢走了。

把心思重新放回到公司业务上的夏婕经过了明察暗访。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无比震惊的事实。

原本她以为自己之前推了不少客户，这些客户会找其他行家。但是问了一些关系不错的行家后才发现，生意变差的不只她们两家。

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周边不少地方冒出了很多新的行家。并且这些行家的手段和行事风格与绝大多数行家都不同。不但收费比婕妤要低二三成，并且处理业务的速度也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在商言商，对于那些客户来说，廉价又快速的解决问题是最佳选择。所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些新冒出来的行家就垄断接近八成的生意。

至于剩下的两成，大多数也落到了和夏婕相熟的行家手里。那些急于解决这些问题的客户，可没心思等夏婕开张的时候再来。

在周围县市考察了一圈后的夏婕，已经放弃了任何翻身的希望。眼前的这种形势完全就是一面倒。留给她的生存空间已经没了。

现在公司一个月就接不到十个电话。并且十个电话里面不见得有一个是大单。就算有一个大业务，对方也会不停的讨价还价。最后因为夏婕的不二价原则，这个大客户又放弃了找婕妤公司。

至于剩下的九个电话，基本都是些三姑六婆的小业务。几千到几万块一单，基本全都是让业务员替她们用厌胜术施法整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之后，就连周宇这个新人都清楚一个道理。厌胜术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如果把这些法术用在无辜者身上，那么施法者身上就会有罪业。

虽然整人的罪业不多，但当这些罪业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效果非常立竿见影的天罚出现来惩治这些修道之人。比如修炼打坐的时候更容易走火入魔。或者偶然碰上一些非常强的妖魔鬼怪。甚至可能死于一条毒蛇。

简单点来说，就是修道者的缺德事做多了，运气就会变得很糟糕。对于经常和灵界打交道的修道者而言，运气这个属性很多时候就决定着生死。所以除非必要，否则没几个有真本事的人肯去干“打小人”之类的事。

这一天，看到老板再次推掉了一个三姑六婆的单子。周宇真的坐不住了，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对老板说道“公司已经到了谷底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改善现状。我怕拿遣散费的时间很快就会到了。”

抽着闷烟的夏婕有些气闷的摆手说道“难道为了万多块，就让手下员工背上罪业这种麻烦东西？既然进了公司，我就要考虑他们的安全。”

对于老板这番话周宇很是感激。不过感激归感激，他这个助手有义务和责任对老板说清实情。

“公司现在其实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原本有四组的一线业务员，每组五个一共二十人。但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够二组，算上刚刚递过来的辞职信剩下的只有八个。因为打小人而累积罪业是不划算，但我们也可以选择性的接一些。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只不吃碎米的大鸡了，别说米碎，就算是米糠我们也要吞了。”看到面前垂头丧气的老板，周宇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