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试
想到之前丢进去的一块钱周宇说道“师傅，既然是员工接送车应该是免费的吧？能不能把钱箱打开把一块钱还我？”
听到周宇的话，司机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块的纸币递给周宇。
“这个是募捐箱，钥匙在老板那里，想从她那里掏钱可不简单。不过你小子倒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说不定老板会看得上你。”司机调侃到。
听到是募捐箱，周宇也就没有接司机的钱。他现在是很穷，不过也不至于那么掉价。他只是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了什么募捐？我看箱子里差不多应该有近万块了。”
透过透明的箱体，里面红红绿绿基本都是大额钞票。一块钱的硬币在钱堆里非常显眼。
司机沉默了片刻，但是周宇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脸上的悲伤。
“前不久有同事到外地出差殉职，昨天刚把骨灰运回来。”一阵沉默后司机回答了周宇的问题。
说实话，此刻周宇真的觉得这个公司有些奇特。外婆去世的时候，周宇看到诺大的灵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不是聚在一起打牌，就是眉飞色舞的在聊天。仿佛那里不是一个灵堂，而是一个灵堂装修风格的茶楼！
而面前这个司机居然为了同事的身亡面露悲伤。这让一直对人情世故持不屑态度的周宇产生了一丝期待。因为起码人死了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你。
“师傅，这家不是清洁公司吗？出差都会因公殉职？是遇到了交通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周宇非常小心的问到。他不想刺激到这位悲伤的司机。
不料司机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应聘过了你就知道，现在你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这辆破车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沿途不停站节省了很多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周宇就来到了一栋还算新的七层楼的民居前。
根据外窗的式样和外墙的装修风格，这栋七层楼应该是九十年代后期的产物。当年可以建起这栋楼的人，肯定也不会是一般人。
司机把车停进车库，见到周宇还傻傻的站着。他便主动招呼周宇一起上楼。
跟着司机一起走进了一楼大厅，周宇非常意外的发现了电梯门。见到司机准备从安全门的楼梯上去，周宇颇为意外的问道“为什么不坐电梯？”
司机呵呵一笑说道“那架电梯是老板专用，我们还是爬楼梯锻炼身体。如果你真的进来做事，就会觉得有个好身体是多么重要。”
听到对方的解释，周宇心里对这个老板的印象又降了一截。虽然他很想找司机初步了解一下这个铁公鸡老板。不过见到对方似乎对这个铁公鸡老板颇有好感。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送员工就是那种可以送去报废的古董公交车。上班的地方居然连电梯都不给员工用。难怪是铁公鸡老刘的世侄女。
跟着司机一路爬楼梯上了七楼，属于游戏宅的周宇顿时有些气喘吁吁。司机明显是经常爬楼，周宇要赶上这种速度有些吃力。不过年轻人好面子，周宇不想落后太多所以勉强坚持。
领着周宇来到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前，看着气喘吁吁的周宇，司机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是一个比一个差。”
不想辩驳什么，周宇只是对司机笑了笑然后就坐在最靠外的长凳上。因为靠里面的长凳已经坐了不少来应聘的人，男男女女有十几个。看样子其中还有不少是结伴一起来应聘的。
坐了一会儿隐隐听到有人在讨论待遇和福利的问题。周宇立刻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现在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钱这个字对他来说真的很敏感。
其实不只周宇，来应聘的这么多人没有哪个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听到有人讨论福利待遇，不少人立刻坐近去听。
就在众人讨论声不断升高的时候，老板办公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应聘者走了出来。
正当坐在第一顺位的西装帅哥起身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冷厉的女声从房里传来“你们都可以回去等消息，坐在最后面的那个进来！”
虽然老板房间传来女人声音让周宇有点意外。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社会哪个老板没有小蜜？这个女人声音是冷了一点，不过也许人家老板就喜欢冷美人呢？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周宇敲门走进老板的办公室。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居然是一个神情冷漠的美女。至于年纪大概是二十到三十之间。
周宇社会阅历很少，没有那种看人眉宇就猜出对方多大的本事。特别是面前这个女老板保养得不错，还画上淡妆。让猜测对方年纪变得更加困难。
“似乎你对老板是女人感到有些意外？你质疑女性的办事能力还是社会地位？”女老板峨眉轻蹙的看着周宇问到。
前面的失败经验，让周宇对应聘有些不安。虽然看得出女老板有不满，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女老板是让我感到意外，不过我没质疑女性的能力。其实我应聘过不少次，不少次就是被女考官给刷掉的。”
这番在职场来说绝对不合格的回答，却意外的引起了女老板的兴趣。她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火后问道“这么说你是得那些刷掉你的女考官做得不错？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面对这种两难问题，稍不留心就会踩到陷阱。如果回答女考官做得对，那么就间接承认了自己是个废物。如果回答女考官做错了，那么就有轻视女性能力的嫌疑。看女老板的态度，基本就是那种女权主义者的嘴脸。
不过职场常败将军的周宇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觉得面前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老板让他有些反感。因为这种问题有一种侮辱人的感觉。
社会经验再浅，也知道得罪老板是什么下场。不过他这次来应聘只是为了兑现和老刘的承诺。对于成功他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刚才那个西装笔挺的帅哥都失败了，他这个屌丝没理由可以入老板的法眼。
“男人和女人除了生理结构有些区别之外，我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区别。如果你老是喜欢用男人或者女人的立场来发问，那么我只能说作为成年人你很幼稚！至于我有没有用，要看做什么。你找空中飞人去踢足球，他不见得就比现在的国脚强！”周宇冷冷的说到。
被周宇这么夹枪带棒的讽刺了一番，原本神情冷漠的女老板居然没有发火。反而用颇为欣赏的目光看着周宇。一直看到周宇有些不安这才作罢。
只是被一直对方注视着，周宇也不知道这种眼神是欣赏还是瞪他。不过按照一贯的记录，他觉得后者居多。因为自己说的话怎么看也不像讨好别人。
女老板细长白皙的手指把细长的香烟送到唇边。然后仰头对天花板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女老板的侧脸露出了一丝寂寞。
现在的周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和紧张。他觉得反正已经得罪老板了。这次就放开胆子出一出之前被人刷的怨气。反正也不指望可以在这里工作。
“我只听人说过，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男人那张破嘴！不过这番话我认为并不只是说男的。”
一直仿如冰山般的女老板，听到周宇的话，她冰山融化的嫣然一笑。
嫣然一笑后，女老板又神情寞落的喃喃自语道“真的很像...”
虽然周宇耳力不差，不过依旧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他也没太多兴趣打探不相干人的隐私。见到对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周宇就说道“没什么事我走了。”反正迟早也要“回家等消息”不如自觉一点。
听到周宇要离开，女老板立刻问道“你想去哪里？”
“回家啊！难道还留在这里等你说那句回家等消息再走吗？”周宇没好气的回答到。
见到对方误会，女老板又好气又好笑的问“谁告诉你可以走了？你已经通过了我的面对，可以去楼下体检了。”
“通过”这个词对于周宇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从最早的满腔热血熬到最后的无奈，就是因为没听到这两个字。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公司给录取了？
原本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的周宇，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女老板问道“你确定我被录取了？”
摁灭了烟头，女老板摇头说道“你只是通过了面试，如果体检无法通过你一样不能被本公司录取。”
周宇也许没什么别的值得骄傲的地方。不过体检一项他有绝对自信。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洁身自好。（事实因为他这个游戏宅追不到人，当然更不会有女的去追他。所以恋爱的黄金季节大学时期，他只能和寝室里的棍子们一起玩游戏。）
体检的唯一忧虑，就是周宇左胸的一块红色胎记。其实准确来说，这块胎记也不是寻常的鲜红色一块。而是好像一个暗红得接近黑色的纯圆图案。他在公共浴室洗澡的时候，就被多次误会过是纹身。
“希望这个胎记不会被人误会成是纹身。”有些不安的摸着左胸胎记的位置，周宇沿着楼梯朝一楼大堂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