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老鬼往事（下）

山坡下，杨逍遥躺在草丛中，在他旁边的朱程程也是一动不动的。两人的嘴上都沾满了鲜血，杨逍遥的面颊凹陷，眼珠突出，脸色苍白得很。

而朱程程脸色恢复了许多，脸色红润。她的眼皮动了动，良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使她侧过脸。

“杨逍遥！”

看见在她身旁的杨逍遥的时候，朱程程脸色大变，杨逍遥像是干尸一般。在她跌落山崖的时候，他看到了杨逍遥不顾一切飞下山崖将自己抱住，那温暖的怀抱，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昏迷的前一刻，她的后脑勺磕到了石头上，可是现在却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杨逍遥你醒醒，你醒醒啊～”朱程程把杨逍遥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眼泪话啦呼啦的留了出来，这个时候她很无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正是赶到的大哥和卢疯子两人。朱程程求救道:“这里，我们在这里。你们快过来，救命啊，杨逍遥……”

卢疯子两人寻着声音找了过来，大哥见到杨逍遥这幅德行，心里不是滋味。朱程程解释道:“他是为了就我，如果不是为了就我，他肯定会没事儿的。”

“就算跌下山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大哥不解道。

朱程程摇着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卢疯子仔细认得检查杨逍遥的身体，最致命的是头顶的伤口，还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老师，他怎么样？”

卢疯子摇了摇头，“他失血过多，已经处于昏死的状态，如果在不输血进行救治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

“可是那怎么办？荒山野外的，什么都没有啊。”大哥慌了神。

卢疯子看了看脚下的鸡心草，犹豫片刻，道:“现在往回赶，时间肯定来不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卢疯子快速的扒开一个鸡心草，朱程程担忧道:“太危险了，他已经吃过一个鸡心草了，如果在吃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对鸡心草了解太少，老五的情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卢疯子受伤了，也绝对不敢尝试鸡心草。

“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了，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希望最大了。他身体比较特殊，希望能够度过这一关吧。把他的嘴扒开，”

大哥把杨逍遥的嘴撬开，他虽然不懂鸡心草，但是他信任卢疯子。卢疯子是三个人中年龄最长的，而且还是大学里的教授。而且他也坚信杨逍遥肯定能够度过这一关。

鸡心草的植物液体流进杨逍遥的口里，十几分钟过去了，杨逍遥的脸色回复了一些红润，也显得不那么干枯。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了，但是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老师，他怎么还不醒？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朱程程担心急了，心一直悬着，要不是自己拖累，杨逍遥就不会这么惨。

“应该是嗜血导致的大脑缺氧，尽管身体恢复了机能，但是现在大脑处于休克状态。”

这么深奥的学术语言大哥听不懂，还没找几问到:“你说的这个是啥意思？休克了按人中，俺们收庄稼，中暑休克都是这么办的。”

卢疯子皱着眉头，通俗的解释到:“他这不是简单的休克，这个情况如果延续下去的话，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这个词大哥经常在电视剧里看到，狗血的剧情，都会有主人公变成植物人的情节。在他的思想里，变成植物人等于死亡。

“那可咋办，有啥方法能救他不？俺看电视剧里演。一般女人在旁边哇哇一顿哭，再说一大堆废话，就能醒过来。”

“那只是电视剧罢了，在在现实里，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过你们现在不用太担心。这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等会就能醒过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一个能过夜的地方，再过几个小时，天黑了就麻烦了。深山野林的，晚上肯定有野兽出没。”

“俺知道一个地方，距离这里不太原，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那里。”大哥背起杨逍遥立即赶路。

卢疯子又趁机挖出两颗鸡心草。

三个人加上杨逍遥，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一处茅草屋外。茅草屋外的空地山上，全都是大坑，大哥解释道：“这里以前试杨家屯的祖坟场，后来祖坟迁移，这里就空了下来。这个茅草屋是以前守墓人住的。现在没人，咱们今天晚上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

大哥把杨逍遥放到床上，蓬顶结着蜘蛛网，桌子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放在中心的火炉也是锈迹斑斑的。如果杨逍遥醒过来，一定能够认得出来，这里正是老鬼住的地方。

杨逍遥仍旧昏迷不醒，一点苏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朱程程坐在杨逍遥的身旁，哭成泪人了，卢疯子再次仔细检查杨逍遥。

“身体已经恢复了，头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清醒。如果还醒不了的话，明天一早立即下山，把他送到市里。”

大哥看着杨逍遥满身鲜血得样子，拎着桶:“俺出去打点水！”

朱程程抓着他的手，抽泣道:“你快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都怨我，如果不是救我，你也不会这样。”

杨逍遥此时感觉神游天地一般，置身于与老鬼的谈话中，像是做梦一样，真实却又虚幻。朱程程的声音传到他的世界里。

老鬼也能听得到，老鬼说到:“她在叫你，你要回去吗？”

杨逍遥低头沉思不语，自言自语，“回哪里？”

“回到他的身边，朱程程的身边，你不是一直想要陪伴他吗，你不是希望她能留下来嘛，现在也想吧，你不想的话，你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性命救她？”

“他是我的同学，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承诺过一定不让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所以，我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他。”

“不要狡辩了，我在你的心底。我明白你心里最深处的感情，你在逃避，你喜欢她对吗？”

“不，我不可能喜欢她，他只是我的一个哥们。她那么优秀，我怎么可能配的上她？”

老鬼什么话都不说了，脸上挂着一个算不上笑的笑容。

“你笑什么？”

老鬼不回答，渐渐的虚淡变浅，慢慢的消失，周围的景象像是雾一般，飘散而去，外面的空间一片黑暗。只有。杨逍遥一个人蜷身蹲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

“怎么突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杨逍遥，你快醒过来，你说过要保护我不受伤害的。你要说话算话。”

“是谁？”杨逍遥抬头扫视四周，一团火苗飘在眼前。从火苗中传递出信息，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朱程程啊，对，我答应过他，我一定会保护他。”

杨逍遥伸手要抓火苗，这是火苗突然化为一张人脸。

“程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刻，景象完全不同，朱程程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杨逍遥跃下悬崖，但是只能无论怎么努力，杨逍遥也够不到朱程程得手，眼看越远。不见了踪影，从悬崖最深处传来朱程程的一声惨叫。

“不要～”

杨逍遥无能为力，像是做一场很长的噩梦一样。突然被惊醒，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