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认清真相
“现在。”容璟涵一边竭力思考补救的措施，一边语气凛冽而毫不客气地对着电话里似乎委屈的女生发着火，“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面对事态如此的发展，容璟涵比任何人都显得着急。杨晓羽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而他的焦虑更胜于她。
其实，按照容璟涵最初的计划设想，在这件事中，他的身份是英雄救美。假意将所有事情交给杨晓羽，自己不插手，可是，当艾果果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博得了艾果果的芳心。
虽然这个计划十分简单，跟他当年一手炮制的陷害卓宇霆的手段如出一辙，可是，他忘掉了一个关键因素——如果这样做，那么主角不是他，而是杨晓羽。而且，杨晓羽是否会按照他们最初商量的那样，也说不定。
看来，事实证明，杨晓羽从没有想过要容璟涵出面。对于容璟涵的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猜不透。于是，等计划实施之后，她悄悄转移了地点，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
“可是。”杨晓羽似乎想再解释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这都是你的咎由自取。”容璟涵终于狠狠开骂，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他以为会乖乖听话的女生最后竟然耍弄了他一把。
“我，我只是……”杨晓羽还打算再说几句，但是容璟涵早已不想听了。
“行了。”容璟涵冷冷地说完，打算挂断电话，静下心想想办法。
“我只是，很在乎你……”杨晓羽趁着最后的机会，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可笑。虽然挂断电话前，容璟涵还是听到了杨晓羽的告白，可是他就如同听笑话一般，暗自嘲讽了一声。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至少他也暗中参与了这件事，被人告密的可能性那也是有的。
不过，容璟涵的想法还是有点异想天开。其实，不用他着手收买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因为班小华当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跟他脱不开关系……
“小华，想什么呢？”等艾司平终于被推进了抢救室后，艾果果松了一口气，瞅了眼沉思状态的班小华。
“没，没什么。”班小华心不在焉，随口而出了这句半是结巴的话。
一切都会好的。艾果果以为经历了这么一场如同噩梦的灾难后，班小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在心底默默对她说。
只是，她哪能预料，班小华此时的感受不是脱离困境的喜悦，也不是对尚处救治的艾司平的担忧，而是一种深深的怀疑与困惑，她怎么都不肯相信容璟涵竟然会谋划这样一件事。
“已经没事了。”卓宇霆知道刚刚这两个女生，经历了一场磨难，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于是，柔声安慰道。
“嗯嗯。”艾果果很难得地轻声回应，但是她还是想问问自己的困惑，“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面对艾果果的质疑，卓宇霆倒也显得轻松，他也不打算隐瞒实情，便很随意地说，“中午我回来的那会，你连招呼都不打的走了。我正在纳闷呢，结果收到了艾司平的信息，然后赶了过来。”
“信息？”艾果果有点迟疑，可是艾司平是怎么知道她遇到了这档子事的。想了半天，竟然也没有合理的解释，艾果果索性不想了，等着艾司平醒来后找机会再问他。而现在，艾司平的转危为安才是她们的最大的心愿。
在医院楼道里等待了约一个小时，才终于有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病人受过严重的创伤。”医生摘下口罩，严肃地说道，同时，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卓宇霆，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导致病人受伤的罪魁祸首。
对于医生的眼色，卓宇霆当然看出了端倪，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那多久才能醒？”
“好好调养，一两天是可以醒来的。”医生终于语气转的平和，“不过，你们也不要多打扰他，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说完，他便顾自离开了。
“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班小华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过，刚说完，她就注意到了艾果果与卓宇霆认真的眼色，脸一红，低下了头。
艾司平受伤住院，当然不是小事，偌大一个艾氏集团，还得靠他去管理。不过，幸好他最担心的那个会趁人之危的司琪，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夺权的能力，而其他的董事也都不太敢明着觊觎董事长之位。
“有事出国，三天后速回……”卓宇霆与艾果果商量了好久，还是把这份伪造的通知传真给了艾司平的秘书。对于艾氏的许多人与事，艾果果还是记得很清楚，她很自信这个通知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她是琢磨着艾司平的用语提炼而成的。
对于卓宇霆而言，救自己的女朋友这种事，当然是份内之事。可是，在这件事发生的那一瞬，艾果果对卓宇霆的印象却陡然急转，如果说以前她对卓宇霆只是假情假意，那么现在，她是慢慢对他产生了感情。
虽然这份感情很淡，是由感激转变而来的爱慕之心，可是卓宇霆敏锐的嗅觉还是发现了，而且不动声色地接受艾果果对她看似无意的关心。
不过，就目前形势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等待艾司平醒过来，而后，再好好处理杨晓羽那帮家伙。在果果的要求下，卓宇霆也没有报案。因为她知道，如果被校方知道了杨晓羽等做过这样的事，那么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虽然过去积怨已久，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艾果果的处事哲学，还真的是收放自如。
在艾果果和班小华几乎每天精心的调护之下，艾司平终于慢慢苏转，虽然最初神智有点混乱，但慢慢地也恢复如初，只是除了身体虚弱外，其他的有了好转。
艾司平醒来后，最担心的竟然不是艾氏基团，而是艾果果。当他看到艾果果安然无恙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先别担心我了。”艾果果见艾司平恢复还好，不禁想要调皮一下，“这些天，有人可是比我更着急。结果，你醒来了只关心我，却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艾果果说完，向艾司平努努嘴，眼神示意他看看半天没有说话的班小华。
“你……”班小华明白艾果果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她也不好争辩，只能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打量着病房里内的地板。
“对了，小华同学，你也没事吧？”看着班小华的神情，艾司平倒显得十分正常，没有一丝的窘迫，反而在果果的提醒下轻声问道。
“嗯嗯。”班小华还是点点头，刚才的尴尬似乎降下去许多。
“对了。”短暂的欢乐逝去，艾果果的表情转的认真，“你先给秘书打个电话吧，这几天你昏迷不醒，也没个人执掌大局……”
艾果果原本是想劝艾司平打个电话，问问艾氏最近的情况，可是话说了一半，她就低下了头。她原本以为艾司平这么救她一次，她们两个就可以回到从前那般，可是提到艾氏的时候，她反应过来，原来真的已经不可能了。
艾司平听着艾果果的话，心里也明白了她逐渐暗淡下去的心情缘为何故。但是，他刚打算转移话题时，头脑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有些事，此刻不是个解释的好机会吗？
虽然心情尚有点小纠结，但是看到这两个刚才还活泼的家伙转眼都沉默不语，班小华不得不开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但是她刚开了口，还没清楚地吐露第一个字呢，艾司平却很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小华，”艾司平的眼神里带着恳切的请求意味，“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以去外面给我买点水果吗？我口渴。”
虽然艾司平语气和蔼，可是班小华还是明白了。她也不打算嚷嚷什么，既然她们有话要讲，她的确不方便打扰。
班小华微笑着，点点头，便走向病房门口。但是，还没等她伸出手，房门被人打开了。
看着来人，班小华眨眨眼，同时将他拉了出去。卓宇霆，谁让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单人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艾司平与艾果果两人都陷入不同程度的沉默。不同之处是，艾司平在想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对话；而艾果果在疑惑艾司平打算说什么，还要把小华支出去。
“咳咳。”艾司平小声清清嗓子，既是打破这一片沉默，也是舒缓下回忆的神经。
“果果，有些事。”艾司平的脸色庄重而认真，似乎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关键，“我想，现在可以向你解释了。”
解释？什么意思？艾果果心里重复了一边艾司平所说的最后两个字，表情吃惊的看着他。
“我知道提起司琪，你还很生气，而且，你和爸爸自打我夺走艾氏的企业后，将我们两个混作一谈。”艾司平虽然在说着自己许久之前还不敢面对的事，可是此刻想起，却十分平静。
“你……”听着艾司平的叙述，艾果果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她的嘴变得有点迟钝，木讷地说不出话来。
“果果，你只要仔细听我说就好。”艾司平认真地看了一眼艾果果，而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其实，司琪是我的亲生母亲。”
如果，艾果果曾经不相信艾司平会从他父亲艾文川手里夺走艾氏，是她以为此生最让自己震惊的事，然而听到艾司平的这句话后，她才发觉这件事远远胜于前者。
“我的幼年，也是在快乐中度过的，无忧无虑。”想起以前的时光，艾司平的脸颊变得随和，似乎沉浸在了幸福之中。
“可是。”刚说完那一句话，他的转折词却紧接着出现。“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我可以过一辈子，可是灾难还是悄无声息的袭来。”
“我爸爸受人蛊惑，把公司的大部分前投入股市，最后血本无归，公司破产；而我的妈妈司琪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狠心离我们而去……”
听艾司平讲到这里，艾果果的眼瞳竟也是变得潮红。她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当初夺取艾氏基团时冷酷到无情的艾司平竟然有这样的往事。
“不要再说……”艾果果知道回忆痛苦的往事是一件痛上加痛的事，所以她打算斩断艾司平的回忆，何况，他在病中，这样的心情于身体恢复而言，十分不利。
可是，对于艾果果的打断，艾司平仿若没有听见一般，还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当妈妈终于离开爸爸后，我的爸爸失去了最后的依赖，整日酗酒不归，最后惨死街上。而我们家也被讨债的人所夺，我没有去处，只能开始流浪……”
艾司平的叙述，到了这里，差不多已经结束，因为接下来他到艾家成为艾果果哥哥的事，果果也大都知道，可是，封存往事的盒子一旦被打开，那么，无论是谁，如果不能完满地吐露，势必心中积郁。何况，即使已经讲了这么多，艾果果还有一些事情并不知情呢？
